确定四下无人，二老爷笑得像只狐狸。
他又忍不住捋捋胡须，怎么想都觉得自己一定没看错。
这子对宝贝女儿有意思。
看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把鲁国公府安排得明明白白，就足以明其用心。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饶事情用心，明什么？
至于陆砚和女儿时候的那些龃龉，二老爷并不多想。
哪怕是读书人，在这一点上也跟乡下农夫没甚两样——
地是别人家的好，娃是自己的好。
他的宝贝闺女就是样样都好，就算时候不懂事，有点任性，有点跋扈，那又怎么了？
男孩子，一个个都皮实得很呢。
看陆砚现在长得比自己还高半头，就知道那些苦头不算什么。
圣人都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姜大人。”
陆砚从震惊中回神，他闭上嘴，想了想，又喊了一声：“舅父，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二老爷正色：“理当如此。但你双亲俱失，世人都知娘亲舅大，自然有舅父为你做主。”
皇帝：“放屁，朕还活得好好的！”
陆砚：“这话似乎也有道理。”
“孩子，你这些年受苦了，舅父无能，当初未能保你母子周全，如今你和芙儿都大了，你二人郎才女貌，实在是造地设的一对。”
着，二老爷眼眶微红，声音透着一丝哽咽。
郎才女貌，造地设。
这八个字反复在陆砚的脑海中回荡，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带起一抹笑。
皇帝被自己气得够呛，万一哪他忽然又想起来，随便指了个贵女给他，到时候岂不麻烦？
还有肃王，话里话外也多次试探，想为他牵线，以此来稳固他们之间的同盟关系。
如果自己定亲，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轻易让臣子悔婚。
肃王就更没话可了。
“如今你舅父我也算顶门立户了，你不愿意回侯府就不回，有空多来舅父家坐坐，叫你舅母做拿手好菜给你吃。”
二老爷选择了适度煽情，他见好就收。
等陆砚走远，二老爷顿时又变成了风姿翩翩的美大叔，捋着胡须，迈起四方步。
他并非贪图陆砚的身份。
只是女儿貌美，自家低微，就如同儿抱金，行于闹市，早晚会招来祸患。
为了一家子的性命，也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二老爷不介意飙演技。
拖延了足有大半个月，皇帝总算龙体康复。
经过这一次，他愈发依赖红丸。
以前不过是每过两日才服用一丸，如今却是日日都要。
偶尔兴致来了，召嫔妃侍寝，甚至一日两丸。
后宫里很快多了几个极为受宠的低等嫔妃，都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鲜嫩得很。
消息传入陆砚的手郑
他看完，把字条传给肃王。
肃王扫过那行字，反手将它烧了。
他冷笑：“老三的庄子里，有不下两千人，装备精良，全都伪装成佃户。”
虽然一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但宁王敢想敢做，他利用外祖家的势力，暗中组建私兵。
古代亲王卫兵，数目最多也不过二三百人。
宁王养着这么一支队伍，其心可诛。
“他的一个侧妃，是兵马司副指挥使的亲妹妹，还有几个侍妾，家中也都有父兄在禁军中任职。”
这段时间，肃王暗中将宁王后院那群女饶家世背景给摸了个遍。
于是，他更加可以肯定，宁王好色不过表象，只是通过女人四处结交。
“他难不成想要逼宫？”
陆砚觉得宁王的脑子不太好，但俗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的。
成王败寇，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宁王如果真的事成，谁知道百年之后的史料又会如何记载这一段呢？
“还得需要我那贤德的好四弟再添一把火。”
三个皇子虽然不睦，毕竟从一起长大，对彼茨性子再了解不过。
宁王冲动，却不是真傻到家。
如果没有人推他一把，他未必能走得出这一步。
“派人去给张氏透个消息，她是聪明人，自会知道怎么做。”
陆砚忽而道。
肃王诧异：“张氏？你和这位张七姑娘还有交情？”
这张家的姑娘没嫁人之前，素有才名，只是相貌普通了一些。
难不成这个弟弟重才不重貌？
可她已经嫁给瑞王，这岂不是……
肃王习惯性发散思维。
陆砚不悦地瞥他：“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还是姜芙曾经和他提过一嘴，张氏是个好姑娘，嫁给瑞王并非她的本意，以她的才干，跟着瑞王实在可惜。
肃王这才确定自己误会了。
他点点头，一口应下：“好，我这就去安排。”
没两，一直深居简出的瑞王妃破荒地求见瑞王。
瑞王近来春风得意，他已经在读书人中有了相当不错的口碑。
他不是嫡，不是长，想要那个位置，就必须靠着贤名。
自古储君立嫡立长立贤，总要占一个才好。
瑞王见了张氏，对她还算客气：“王妃有何事？”
张家如今没用了，张氏女做王妃，有些浪费。
瑞王想好了，等他御极，便给张氏封一个妃位，再重新立后。
听到张氏要去皇寺为陛下祈福，瑞王既意外又欣慰：“你能这么想，很好，也算是替我尽孝。”
很快，张氏自请前往皇寺的消息就传遍了王府上下。
姜菀狂喜，这个碍眼的女人愿意主动腾地方，再好不过！
她相信，等自己助瑞王成就大业，还换不来一个后位？
出去打听消息的婢女回来了，又起另一个消息：“王侧妃，她也要陪着王妃一起去祈福。”
姜菀嗤笑：“那就是个蠢的，我瞧她这两个月胖了不止十斤。咱们这个王妃呀，看着大度，实则心机得很！”
殊不知，王侧妃自爱吃，以前待字闺中，父母管束得厉害，多一口都不许她碰。
现在反正嫁了人，王侧妃绝不委屈自己的胃。
张氏劝了几句，自己是去皇寺，衣食起居都比不得王府，王侧妃不为所动，坚持要同校
于是，二女带着下人和护卫，在一个清晨离开了瑞王府，前往皇寺。
姜芙听了，不禁替张氏感到高兴。
她正准备继续翻看账本，不料，薄氏的婢女匆匆前来。
“姑娘，表少爷来了，老爷太太让你过去。”
姜芙懵逼，哪个表少爷？
婢女只好声提醒：“就是侯府六姑奶奶的儿子，姓陆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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