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准备好。”
为了爱情，人鱼公主实在是要做出太多牺牲了。
容越没有张嘴，话语乘着一串泡泡漂到了巫婆游戏主办方的耳里。
她是无法理解人鱼公主的思维的——为了爱情舍弃一切，最后只感动了自己。虽然作为童话广为流传，但整件事在她看来就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不过当下为了推进剧情，也别无办法。
但把声音和鱼尾巴交出去，真的值得吗？她真的能顺利从这个故事里出去吗？
容越的心脏在打鼓。
巫婆看到犹豫的容越，从身后爬满蛆虫的珊瑚里掏了双鞋子。
虽然身处于童话故事中，也有一些可爱的童话元素。但珊瑚里进进出出的蛆虫和不苟言笑的巫婆为这个童话平添了几分恐怖色彩。
巫婆主办方脸上的褶皱堆叠了起来，她的笑容莫名地阴森，“公主，欧，我可怜的公主。这样吧，虽然我会拿走你美丽的歌喉，但也会赠送你一样礼物。”
巫婆手里拿着的鞋子是在海里生活的人鱼们完全不会使用到的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闪动着幽微的深蓝色流光，与大海深处的群青融为了一体。设计十分简单，相较起水晶鞋显得略微朴素，但却丝毫影响不了这双深蓝色高跟鞋的美丽。
巫婆的声音突然变得飘渺了起来。
“欧，我可爱的公主啊。这双鞋可以稍微缓解你双腿的疼痛，让你免遭踩在刀刃上的苦难……你想要这双鞋吗？”
《人鱼公主》怎么平白无故多了双鞋子出来。这显然是原着剧情里没有的。
但她被这双深蓝色的高跟鞋迷住了。什么原着剧情，什么代价，什么王子公主，都从脑海里尽数流走。
巫婆轻笑了一声，海水随着她的笑容一起渐渐褪去。
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
珊瑚、鱼群、巫婆主办方……他们都随着海水的褪去而不见踪影。蓝白云重新占领了容越的视野。
容越还没从对那双高跟鞋的迷恋里走出来。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腿。完全变成了一双正常的人类的腿，是她原本的腿。
身体变得十分的干燥，湿漉漉的水汽完完全全消失了。
“凯伦，钢琴老师来了。快准备准备去上课。”
一个老太太从容越身后的中世纪大房屋里拄着拐走了出来。她形容佝偻，头发苍白，眼珠子浑浊。
她的眼神不太聚焦，找了半才找到容越所在的位置。似乎是视力不太好。
容越意识到对方是在叫自己，连忙跑了过去。
这一次她没有穿着脏兮兮的灰裙子，也不是奇怪的人鱼形态，而是穿着一套整洁的简单服饰。
朴素而干净。既没有勒死饶束腰，也没有华丽得夸张的裙摆。
最近她穿越童话故事已经变得驾轻就熟，不会大惊怪了。只是好奇这次是个什么童话故事？
看上去她这次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大姐，名叫凯伦。那个老太太应该是她的祖母，看上去给她制定了一套相当严格的培养方针。
容越进了屋，看见钢琴老师果然已经在那里候着了。
钢琴老师凌姿露出一张疲惫的脸，她张了张嘴，似乎想些什么，但碍于老太太npc的存在，还是闭上了嘴。
容越无语地坐到钢琴椅上。
“桑塔老师，我们凯伦指法上还有些欠缺，麻烦您多多教导她一下。”
完老太太就退出了房间，把钢琴室留给了容越和凌姿两个人。
“我刚刚还在宫里吃好吃的呢，这游戏就是存心不让我好好吃饭。”凌姿没有形状地倒在钢琴室里的沙发上。她这次的打扮就比较严谨，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副朴素又保守的样子。
容越坐在钢琴凳上，手指随意地按压着琴键。
“你知道我们穿越的理由吗？你穿越前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容越按下了“哆”。
“我哪儿知道。第一次我坐在马车上，莫名其妙就到了《人鱼公主》，这次我好不容易当公主了，在宫里吃着饭呢，就穿到这里来了。这游戏根本毫无章法。”
容越脚踩着钢琴踏板，长按着“唻”键。
“那我明白了。”容越把剩下的键都按了个遍，“你决定不了穿越，是我这边在掌控穿越的进度。第一次穿越是仙女教母给我水晶鞋的时候，第二次是人鱼公主的海底巫婆赠送我高跟鞋的时候。这个游戏我记得叫什么《童话里的鞋履》，也就是鞋子就是本场游戏的关键，也是穿越童话故事必备的要素。”
“也就是——”凌姿直起了身子，伸长了自己的脚，从裙子下摆显出一双非常朴素的黑色高跟鞋，“你接触到鞋我们就会穿越？”
“又不是每双鞋都会让我们穿越。作为故事关键点的鞋子非常的与众不同，你看到就会知道了……”容越回想起让人目眩神迷的水晶鞋和海底高跟鞋，用指节敲了敲黑色的钢琴键，“鞋子，如果总是围绕着鞋子，那么这个童话故事是什么呢？”
她现在穿戴朴素整洁，住在还不错的中世纪大房子里。身份大概是普通的大姐，她有一个年迈的眼睛不好的祖母。她的名字叫做凯伦。
容越检索着自己脑内的童话故事。发现很多童话故事都可以是这样的开局，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什么极具辨识度的特点。
但这个故事很有可能跟鞋履相关，那就只能是——
“凯伦，上完课我带你去市场买两身新衣服新鞋子，你马上就要参加坚信礼了……”
老太太的声音从窗户外传进来。
容越应了一声“好”。
买新鞋子？坚信礼听上去像什么基督教的仪式？
容越一瞬间感到了醍醐灌顶。她兴奋地拍了拍凌姿，“你还记得《红鞋子》的故事吗？”
凌姿茫然地回应道：“我记不太清楚这个故事了，是不是的一个姑娘买下了一双有魔力的红舞鞋，然后她穿上红舞鞋跳舞，然后她无法停下来，最后被砍断了双腿才停下来的那个故事啊……”
容越重重点零头，“没错，就是它。”
“当之无愧的黑暗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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