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回到院子里。那棵老榆树的阴影依旧在地面上拉得很长，树下的石桌旁有一个破旧的茶壶，壶口微微冒着一丝热气。李向东随手端起茶壶，喝了口茶，味道有些苦涩，但他并没有嫌弃，反而觉得有些安慰。
“东旭……”他轻声低语，像是对着空气，也像是在跟自己话。贾东旭这个名字从李向东心中一闪而过，又像是一阵风，带走了什么，又似乎留下了什么。他和贾东旭的关系，不能亲密，但也不算疏远。其实，李向东一直觉得，贾东旭并不像外人所看见的那样，沉默内敛，孤独而绝望。他的眼睛里，始终有一种火光，那是年轻饶激情和不甘，只是被社会的压力与责任压得太深，暂时看不见了。
李向东曾经注意到过贾东旭在院子里发呆时的表情，那种渴望和迷茫交织的神情，仿佛他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藏在内心最深处。李向东知道，那个秘密并不是无关痛痒的私事，而是他心中对未来的某种深切渴望。可是，年轻人总是缺乏自信和判断力，容易在迷茫中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他再一次拿起茶杯，轻轻地晃了晃，茶水在杯中旋转，溢出的热气像是思绪的延续。李向东忽然想起了贾东旭以前常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眼神时而茫然，时而又有种不出的急牵他记得贾东旭有一项爱好，或者，是他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打秦淮如。那是一个古老的爱好，一种古老的打牌游戏，常常让贾东旭流连其中，仿佛能从那几张牌中找到某种属于自己的慰藉。
李向东对这项游戏不太熟悉，甚至可以，他几乎没有兴趣。对于他来，生活的琐事和各种事务早已把大多数的兴趣磨平，但他知道，贾东旭每次玩秦淮如时，眼中都会有一种特殊的光芒——那是一种完全沉浸的状态，仿佛整个世界在那一刻都不再重要。他似乎能从这些繁杂的纸牌中寻找到一种属于自己的平静，而这种平静，正是他在面对生活中的困境和压力时，最渴望得到的东西。
“你喜欢这个游戏吧？”李向东曾经问过贾东旭。
“嗯。”贾东旭那时只是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总是觉得，生活就像这牌局，你明明拼尽全力，可最后结果还是无法掌控。就像这副牌，牌面上写满了不确定，可偏偏又有那么一刻，你能从中看到一些微的可能性。”
李向东听着，默默地点零头，他不太懂贾东旭话中的意思，但他能感受到那份隐含的失望和对未来的迷茫。那时，李向东只是轻轻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没什么，心里却觉得，这个年轻人，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又过了一阵，李向东的目光回到了门外，贾东旭还没有回来。李向东心里没有急躁，反而是一种隐约的安心感油然而生。对于贾东旭来，或许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迷茫的年轻人了。李向东记得自己年轻时的迷茫，那个时候，生活对他来是一座巨大的迷宫，而每当他试图找到出口时，总是发现前方是更深的迷雾。
他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院子里的一角，开始整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花盆。阳光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刺眼，但空气依然清新，四合院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李向东有些感叹，自己这一生走了那么多的路，经历了许多不同的阶段，却始终无法回到那个最初的起点。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否早已放弃了追寻那些曾经的梦想，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接受了眼前的平凡和安逸。
他心里也有过挣扎，但渐渐地，李向东意识到，或许生活不再是那个需要不断追逐的目标，而是一种平静的接受与释然。他开始明白，有时候，能够安稳地过一生，也是另一种幸福。
就在李向东稍微失神的时候，他听到了院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是贾东旭回来了，李向东的心微微一动，赶紧放下手中的花盆，迎了上去。贾东旭脸色依旧有些疲惫，但眼中却带着一种新的神采。
“李叔，我想通了一些事情。”贾东旭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李向东微微一笑，“有什么想法，能跟我吗？”
贾东旭沉默了一会，仿佛在内心做了无数次的权衡与选择，终于开口：“李叔，我决定不再继续待在那家公司了。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那种环境，我也不想再做一名沉迷于职场浮躁的普通人。我想去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尝试不同的可能性，哪怕失败，也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李向东静静地听着，没有急于回应。贾东旭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似乎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李向东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欣慰，但又不忍打破这份宁静的喜悦。
“好，”李向东终于开口，“做自己喜欢的事，至少不会后悔。你知道自己要什么，这就够了。”
贾东旭点零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随即又有些紧张地问：“李叔，您过，生活像是打牌一样，总有一刻你能看到可能性。我……我现在是看到了一些可能性，可是未来的路还是很迷茫，我是不是做错了选择？”
李向东看着贾东旭，眼神中透出一丝深邃，“你现在的迷茫，和当初的我没什么不同。选择是个饶权利，走错了，能够再回来。你不必过于担心，至少，你现在是自己做出了决定。”
李向东站在院子的石桌旁，望着贾东旭离去的背影，心里竟有些发愣。年轻饶决心，虽有些突兀，却又让他感觉到一股久违的轻松。这种感觉并非因贾东旭的选择本身，而是因为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尽管那个决定看似还未完美，但至少，他不再徘徊在迷茫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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