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去书肆看看？”落雁提议道。
姜蓁蓁点头，沉鱼却有些踌躇。沉鱼悄声：“二姑娘，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姜蓁蓁不解地看向沉鱼。“那是商贾之事啊，二姑娘怎么能做那种事呢？”沉鱼道：“更何况咱们来这儿不就是因为东都镇素笺的事吗？”
“我们沉鱼变聪明了呢！走！咱们去看看有啥好书，又不是真去卖字。”姜蓁蓁淡然一笑。
楚翊眼看着姜蓁蓁三人走进书肆。
“王爷，咱们回府还是……”段信低声道。
楚翊有些不悦，并未答话。
段信知趣地不再问了，要是以往王爷绝对会面无表情地“回府”，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阴晴不定。
姜蓁蓁一进书肆就看到一位美丽女子，长发高挽、步摇微晃、金丝棉裙，低头跟周围女子轻声交流，面色微红。姜蓁蓁暗想这似乎就是世家女子的仪态吧。
谁知正当她们经过那群女子身边时，沉鱼心不在焉、一不心地踩在了这名女子的长裙上，让女子登时一个趔趄，好在被身旁的端庄女子扶住了。
沉鱼赶忙告罪，一时也是慌了。
“给我掌嘴！”那女子目中阴鸷沉下，冷冷道。
身旁的丫鬟立刻抬手扯过沉鱼的袖子，将她拽到一边，狠狠一巴掌拍了下去。
清脆一声，一巴掌扇到了沉鱼的脸上。
事情发生的突然，姜蓁蓁怔住，她没想到刚才还温柔和气的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玻姜蓁蓁浑身发抖，似乎那巴掌打在她的身上，她紧咬嘴唇、攥紧拳头，想要不管不关打回去，却感到手被人拽住，她低头一看，是落雁使劲按住了她的手。
“看什么看！郡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的命都不保！”那打饶丫鬟趾高气昂，那群女子更是头也没回地走了。
沉鱼放下捂着自己半张脸的手，姜蓁蓁清晰看到她脸上的巴掌印，心疼不已。“老板，可有药膏？”姜蓁蓁看向书肆伙计，急切地对他。
“姑娘稍等，二两银子。”只见那伙计动作迅速，给姜蓁蓁递来药膏。
“你这是趁火打劫！”落雁生气地。
那伙计不紧不慢地回道：“总比惹火上身的强！不知好人心！”
她们人生地不熟，这时候若是出去再找医馆着实要费一番功夫，更何况这样出门就更对不住沉鱼了。姜蓁蓁冷静下来，让落雁给伙计银子。
姜蓁蓁示意落雁再取出一两银子，放在伙计面前，低声：“买个消息，她们是谁？”
伙计一边笑着收好银子，一边悄声：“你们刚才惹到的是宝华郡主，仗着晋王嚣张得很，另一位是英国公府的嫡次女林乔。我也不是贪财之人，楼上有包间，姑娘们不如坐着看会？”
宝华郡主、晋王、英国公府，她记住了。
姜蓁蓁看着沉鱼脸上未消肿的印记，无奈地点点头。
话晋王等了许久，也未见姜蓁蓁三人出来。
楚翊心里起疑，“走，去书肆看看。”他起身吩咐道。
谁知，书肆里哪还有姜蓁蓁她们的人影？
楚翊瞥向段信。
段信心领神会，走到前台问掌柜：“刚才进来的三位姑娘呢？其中一位披着红斗篷。”
“进来的姑娘太多了，不知道您问的是哪一位呢？”掌柜憨笑。
段信面色一冷，手上一动作。掌柜立刻变得面色僵硬，“壮士好话好商量嘛。”掌柜完，又用他的眼神往上瞟了瞟。
段信瞪他一眼，收了剑。
伙计赶到他们前面带路，边上楼边高声：“咱们这书肆包间数量不多，都在用着。”
这忽高忽低的声音提醒了姜蓁蓁，姜蓁蓁少了几分松懈，立刻站起身来，门也在这时被打开了。
看到门前来人，姜蓁蓁有几分怔忪，早知道今不出门了。
那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进屋内，姜蓁蓁顿时觉得房间变了许多。
“民女拜见王爷”，姜蓁蓁福身作礼，低头道。
伙计一听是王爷，立刻不安起来，再看王爷瞟了自己一眼，一时有些腿软。
姜蓁蓁以为他们要用房间，作势离开，楚翊一把拦住了她，冷声道：“咱们两个谈谈。”
姜蓁蓁茫然：“王爷？”她不禁想起伙计之前过的“仗着晋王嚣张的很”，难道自己人挨了一个巴掌还不够？
隔着竹帘，阳光从外照入，斑驳光影闪烁。
仅是一会儿工夫，屋里就只剩下楚翊、姜蓁蓁两人。
屋内燃着香，却没有人话，空气静谧而尴尬。
楚翊侧着脸，黑发贴着冷面，侧脸线条干净清朗。
姜蓁蓁看着楚翊的脸色，心中愤然并慌乱。
楚翊起身，向姜蓁蓁走进几步，危险的气息随着两人距离的靠近也越发浓重。
姜蓁蓁仰面，雪白面容迎着日光，见楚翊面容沉静。
“没有什么要对我的话吗？”楚翊问。
没有！姜蓁蓁内心腹议。
楚翊轻笑一声，低声：“你接二连三的接近我，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让我对你上了心。上次明明信誓旦旦地拒绝了我，今日却在露面后故意玩失踪，引我跟你见了面。难道，你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楚翊目光望向姜蓁蓁。
“我没有！”姜蓁蓁面容雪白，她从没想过勾引过他。
她实在不理解地位尊贵如楚翊，为何对她紧追不放，她只不过在他面前出现了几次而已，难不成是找借口给宝华郡主出气？至于吗？
“莫非是本王上次没明确许给你名分？”
许是内心本就有火，听到楚翊这般辞，姜蓁蓁感觉被羞辱得怒火中生。
她站起身，一目不错地盯着楚翊：“你我接二连三接近你，你是王爷别人就见不得了吗？你走过的路、你去过的庙，别人就不能孝不能拜了吗？你我耍心机玩弄你，我今就没见过你！倒是你们，一个个仗着地位尊贵，就自视甚高、恃强凌弱！名分？我上次都已经得很清楚了，我对你没意思！难道你的施舍别人就一定要感恩戴德的接受吗？别贵妾、侧妃，就是王妃我还不一定接呢！”姜蓁蓁一口气完，不禁又有些后悔，她这回真是不要命了，她感觉后背一阵发麻，但还是倔强地盯着他。
楚翊漆黑的眼眸紧缩。
姜蓁蓁紧咬嘴唇、泪盈于睫，看起来倔强又柔弱可怜。
楚翊挑眉，嗤笑道：“那是谁对本王的崇拜之情滔滔不绝？”
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感觉自己委屈极了，眼里盈满了水光，但又一想对方想找错还不容易，管他呢！总之刚才自己得挺痛快！
楚翊眸子微暗，面容俊美又让人害怕。
“所以，刚才的才是心里话？”楚翊冷声问道。
姜蓁蓁手心出了汗，闷闷道：“嗯”，完再也不敢抬眼看楚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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