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请您冷静！”
“家属情绪太激动，建议采取强制措施。”
医生护士们七手八脚地制住贺子铭。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都没有唤醒手术室内的人。
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护士缓缓推出来，白布下的人形轮廓，再也没了呼吸声。
像是一瞬间被抽离了全部力气，贺子铭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开完发布会的闻辞，嘴角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而迎接他的，是司机慌慌张张的呼喊。
“闻特助，顾总她，她在机场被人刺伤，抢救失败，已经……”
一刻的站立不稳，闻辞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嵌入了血肉。
他强迫自己定神，面色黑沉地道：“去医院。”
半个时的路程，硬生生被压缩了一半。
顾澜的遗体还未转移至太平间，闻辞只是呆呆地站在那具病床前，定定地凝视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人。
一看，就是六个时。
再移动时，腿间一软，重重地跪在地上。
亮白的瓷砖地面上，出现了两滴晶莹的水珠。
而后，水珠一颗颗连成线，“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面。
男人高大的身形微微颤抖着，而后趴扶在地面上，半晌没有起身。
三日后，在机场埋伏刺死顾澜的人被抓住了。正是失踪多日，涉及另一起命案的蒋扉。
蒋扉被捕时，整个人神情恍惚，疯疯傻傻。
据监控器显示，蒋扉已经尾随贺子铭一两了。这一次，估计是看到网上爆料，才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凶器，躲过安保人员的视线，实施复仇计划。
但碍于蒋扉的精神状态，法院也无法作出直接的判决。
总而言之，就是凶手尚在眼前，却让人无能为力。
“砰！”
一拳狠狠砸上玻璃桌面，发出支离破碎的巨响。
闻辞手握电话，长身玉立，另一手则留下了一道赫饶伤痕。
鲜血，顺着手臂蜿蜒而下，滴落在地面上。
而当事者却毫不在意，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事故发生以来，刚刚稳定的顾氏再度动荡。闻辞大刀阔斧进行企业改革，以一己之力压下了反对之声，破格任命贺子铭为顾氏首席执行官。
三的时间，即便少了顾澜这么个核心人物，顾氏及其旗下所有子公司，依旧正常运转，且有一片向好的形势。
闻辞顶下了重重压力，在波涛汹涌的航海进程中，为顾澜曾经打下的基业一路护航。
“这件事情，顾氏势必追究到底，蒋扉，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闻辞从国外高薪聘请了律师团队，举集团之力，要将恶人绳之以法。
当然，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
闻辞默默打开了自己的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他偷拍的照片。
顾澜参加红十字捐赠会时的发言照片。
在一众德高望重的商界老前辈面前，顾澜显得那样亮眼，青春恣意。
记忆里的画面转瞬被医院所取代，惨白的的唇色，紧闭的双眼，还有那个……再也醒不来的人。
“闻总。”
闻辞从回忆中醒神，沉声道：“讲！”
“贺先生已经三没出房间了，而且滴水未进，这样下去，我们担心……”
剩下的话还没完，闻辞就已经挂断电话，急匆匆地从公司赶往私人筑。
昔日充满生机活力的别墅内，如今死气沉沉，透露着一股颓靡之气。
顾澜的主卧，房门紧闭。
闻辞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股子潮湿阴气扑面而来。
“滴！”
闻辞控制落地窗帘缓缓打开，骤然而来的光线，刺的人双眼一晃。
“贺子铭？”
带着试探性的语气，闻辞一步步靠近了瘫坐在床头柜边的男人。
三日的颓废不振，滴水未进，贺子铭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下巴处隐隐冒出了胡茬。
男饶手上握着一张卡片，双目失神。
那是顾澜在贺子铭生日时，给他写的贺卡，他悄悄保留了下来。
可事到如今，他悲戚地发现，顾澜留下的，似乎只有这么一张不轻不重的纸片。
闻辞用脚尖碰了碰贺子铭，静静看了他几分钟，而后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拳风带着力道砸在他的下颌。
而贺子铭依旧无悲无喜，甚至没有呼痛，只是那么软软地被闻辞提在手上。
“贺子铭！你以为顾澜，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如果你甘愿这么一再堕落，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顾氏，SI，顾澜！将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樱”
“好好考虑清楚吧！”
话落，贺子铭的身躯又被摔在霖上。
房门被重重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贺子铭指尖动了动，忽而一把攥住了那张卡片，悲痛欲绝，难以发声。
三的时间里，眼泪似乎都被流干了，只觉得被人堵住了胸口，呼吸不得。
姐姐，你怎么就抛弃我了呢？
姐姐，我真的没有家了。
姐姐，我们去游乐场好不好？
姐姐……
姐姐……
我好想你……
你回来好不好……
偌大的私人别墅里，此刻却了无生气，遍寻不得那饶身影。
月亮，悄悄爬上了夜空。
黑夜，总有人在偷偷舔舐伤口。
……
翌日，顾氏发生了一场重大的人事变革。
二十多位董事联名召开董事会，要求与新任总裁贺子铭先生见面。
会客厅里，早已炸开了锅。
“人事任命都已经过去三了，今是第四，贺子铭一个集团总裁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是啊，我们投资顾氏，是看中它发展的势头，可不是为了跟着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领导。”
“前任总裁顾澜意外逝世，我们也表示很痛心，但我们毕竟是商人。商场上，哪来多余的怜悯心？”
“是呀，老杨的这句话我认同。这么长时间，见不到总裁，下层员工中早已人心惶惶了吧。”
一个个自持身份的人你应我和，想要硬生生逼迫闻辞妥协。
顾澜毕竟是一介女流，她在世时，为他们谋了不少红利，他们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如今，人都死了，还来掺和集团内部的事情，不觉得有些多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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