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道。
“秦姨，到底要不要和许家来的人接触……你让我先考虑看看吧。等我想明白了，再跟你啊。”
“好的玄，你也已经长大了，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吧。”
秦娟完正事儿，就开始唠叨起来。
“你在学校，一定要照鼓好自己。好好学习是必要的，但身体健康最重要啊，要多吃一点……”
这可能，也是长辈们的传统艺能了吧。
张玄无可奈何，但还是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秦娟就这么絮絮叨叨了起码十分钟，才勉强算是结束了。
挂电话之前，张玄犹豫了一下，还是道。
“秦姨，我也有件事要和你一下。”
“嗯？玄你。”
“秦姨啊，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买彩票又中奖啦！这次是一百万。钱我刚才已经打你卡上了。”
“……”
沉默，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突然爆发出高亢的声音。
“张玄！你不会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吧？你当我是傻吗。连中彩票，一次十五万，一次一百万！”
咦……
张玄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耳朵都震痛了。
然后飞速解释。
“秦姨，我是你养大的啊。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啊！你能养出一个坏人吗？那不能！”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的也是……所以，玄你真的运气这么好？连中两次彩票，一百多万呐！”
“对啊。我一个大学生，也花不了这么多钱。秦姨你拿着，平时别太节省，该花花。”
“我一个中年妇女，能花啥钱啊。留着给你娶媳妇儿啊！对了，你也二十岁了，可以谈恋爱了。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又是一通唠叨，张玄感觉耳朵都快起茧子了，那边才挂羚话。
呼……
他长出了一口浊气。
拍拍胸膛。
“还好还好，侥幸过关……下次再用彩票中奖这个借口，我自己都觉得是智障了。”
“不过想办法给了秦姨一百多万，短期之内应该能够让她过的好一点了吧？等再过一段时间，时机成熟，就给她坦白。”
“最近事情好多，一件接一件。今晚不能回寝室和三个牲口开黑了，明回来请他们吃顿大餐好了。”
张玄想着，用手机叫了辆网约车，回张家老宅。
他琢磨着，应该自己也买辆车，这样来回奔波更方便……
……
回到家。
张玄第一时间就把京城许家过来认亲的事情，告诉了爷爷。
张陵陷入了沉默。
张玄心想，这里面果然有故事啊！
“那个，老登啊……你如果不想和许家那边认亲，咱就不鸟他们！反正咱爷孙俩过日子，挺好的。哦，得加上秦姨。我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亲人，就你们俩了。”
其实对张玄来，京城许家实在太过遥远。
认亲？
他对爹妈的记忆都只停留在七岁……最后一次见奶奶许菲还是三岁的时候，几乎没什么清晰度印象了。
更何况是她在江城那边、见都没见过的长辈？
如果不是爷爷张陵修仙回来了，张玄心里就秦娟一个亲人。
听了他的话，张陵苦笑一声。
“唉，乖孙，其实爷挺想去京城见一见我许家饶。但是，没这个脸啊！实在是心中有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哦？
张玄一怔。
他本来以为，是爷爷当初和许家闹得非常不愉快，还在生气。
所以不愿意去京城许家看看。
没想到，却是因为愧疚？
张陵解释。
“当年，我虽然家境也不差，你太爷和太奶都是知识分子，但毕竟也就是普通康人家。”
“但你奶奶许菲，是大家族里她那一代唯一的女儿，从又长得漂亮。简直是你太姥爷的掌上明珠。”
“我俩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算是一见钟情吧。后来就在一起了。”
“只不过，你奶奶始终没能服你太姥爷接受我。毕竟双方的家世、背景，相差实在太大了。一个上，一个地下啊！”
“但你奶奶认定了我，非我不嫁。带我上门去开诚布公的谈一谈结婚的事。不用，肯定是不欢而散了。”
“我当时也刚二十岁，和你现在一样大。年少轻狂，当场和你太姥爷吵了起来。告诉他，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我一定会干出一番事业，也一定会让许菲一生都过得幸福快乐，无忧无虑。”
“后来，你奶不顾一切，就跟着我私奔回了江城。据当时把你太姥爷给气坏了，发出话来断绝父女关系。”
“我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照顾你奶奶一辈子。没想到，几个月之前，我跟着单位进神龙架考察，就被困在了里面……等到我从那古仙人洞府出来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居然过了五十年时间！早已经物是人非，唉。”
“我没有履行当初对你太姥爷的承诺，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一去不返，那个年代，你奶奶她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要拉扯大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尤其是她从锦衣玉食，从没吃过苦……”
“就算现在我修仙有成，凌虚之境，一身仙法世间无敌，又有什么用呢？我也没法让时间倒流，让死者复生。”
张陵到这，声音哽咽。
眼睛红通通，里面亮晶晶的。
显然是已经有了泪迹。
红颜已逝，沧海桑田，仙人有愧！
张玄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道该点啥。
毕竟，自己这个做孙子的，对当年的事情也完全不了解。没有感同身受过的情绪，出来安慰饶话，只会空洞无力……
他只能坐在爷爷身边，沉默不语。
良久。
张陵的情绪才慢慢缓和下来。
他看向张玄。
“乖孙啊，所以我没什么脸去见许家人。至少现在，我可能还觉得自己没法面对他们。但你不一样。”
“你身上毕竟流淌着一部分的许家血脉。他们来找你，或许也是想弥补当初的事。你如果不是很抗拒的话，去见一见也没什么。”
“当然，许家和我不对付。即使过来寻亲，可能态度也不怎么好。这一点，你不用顾虑什么。我对不起许家，你又没有对不起他们！”
“所以如果许家人给你脸色看，不用惯着他们。一码归一码！修仙者，不能受辱。其实我也是因为这种矛盾心理，才暂时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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