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音刚落，卢绾便暗暗踹了刘邦一脚。
刘邦面不改色，未待项羽追问，便恍惚坐下，笑道：
“酒量不济，实在不济。”
话落，他便醉态百出地瘫倒在酒案上。
见此情景，项羽心中升起的一丝共鸣瞬间消退。
他向院内的卢绾和樊哙交代几句，便离去了。
项羽走后，卢绾望了望门外，走到刘邦身旁低声道：
“大哥，该走了。”
刘邦猛然睁开眼睛，苦笑一声：
“疏忽了。”
他方才那番话，轻则引来猜忌，重则招致灾祸。
“大哥不必忧虑，我看项府之人不至于向秦军通风报信。”
卢绾宽慰道。
刘邦略一沉吟，开口道：
“无论如何，待始皇陛下的祭仪式结束后，我们就返回。”
卢绾点头，笑道：
“正巧，我先前就想向你引荐县里新来的主簿，名叫萧何的人。”
“回去之际，正好与他结识一番。”
刘邦欣然应允，接着：
“只是，我们回程的盘缠恐怕不足，嗯……”
“你们还记得之前遇到的那个名叫韩信的公子吗？”
“我看他颇有财力……才智，邀请他一同回去，也算是一场下之旅。”
樊哙早已醉得迷糊，大嗓门嚷嚷：
“没错，那他付酒钱，用的是金色的石子！”
刘邦闻言，面色不变，只淡淡地：
“樊哙，这几日你得少喝些酒了。”
——
此刻，城邑边缘的巷陌，刘博犹如人墙，阻挡着好奇围观的民众。
始皇的车队已过，他连一眼都没瞧见。
好不容易人群渐次散去，刘博这才准备带人回去休息。
整夜未眠，众人皆疲惫不堪。
尽管困倦难耐，刘博只能强撑着。
否则，万一出了岔子，后果不堪设想。
大秦的连坐律法，绝非儿戏。
正当他转身欲走，人群中忽然传来刻意提高的声音：
“哎呀！你们听了吗？”
“刚才始皇陛下进城之时，有人拦住了前导的侍卫，赠予他们一块玉璧。”
“那玉璧乃是十多年前，始皇陛下祭祀水神时投入河中的！”
“玉璧上预言，祖龙今年将逝！”
...
\"况且，那位使者如幻影般消逝之际，还留下了一抹神秘的灵光，宛如神只显圣...\"
\"啧啧...真是奇异啊。\"
这声音充满惊奇，仿佛亲历了那一刻。
闻言，刘博面色骤变，意图找出话语的来源。
然而人群熙攘，难以锁定目标。
\"散开他们！\"
刘博冷语命令。
士兵们脸色凝重，这样的传言若落入别有用心者耳中，恐将引来大患。
亥更是毫不客气地推开几人。
刘博并未制止，若非无法确定是何人所为，他早已出手制裁。
心中已然有了疑犯，擅长操纵舆论的，非纵横家莫属。
刘博回想起六国联盟大会上那位年轻人。
但他觉得对方并未对他怀有深仇大恨，甚至可以是间接导致纵横家苏应陨落的元凶。
这不合理。
难道纵横家门徒之间的关系竟如此冷漠？
而且，至今未闻纵横家领袖的半点消息。
刘博不解地摇了摇头。
迅速驱散人群后，刘博领着队伍返回军营。
然而，当他得知就连处理军营杂务的奴隶也开始流传“沉璧再现”的秘闻时，他知道六国的布局已然展开。
他必须立刻通知便宜老爹，切勿登船！
此刻，县城内一座由庄园改建的宫殿，四周围满精英卫队。
宫内。
秦始皇面色铁青地盯着面前的玉璧。
蒙毅、刘高、李斯肃立一旁。
不远处，一名侍从跪在地上，颤抖着讲述：
\"陛下，臣仅是带领人去取水，突然间有人出现，他拦住了臣，递给臣这块玉璧，并...并出了那些话...然后...眨眼间，那位传递玉璧的使者便消失无踪。\"
\"臣甚至连他的容貌都没看清。\"
侍从话毕，秦始皇冷声道：
\"瞬间消失？那人难道是水界的守护者不成？\"
侍从战栗着回应：
\"臣...也不清楚。\"
秦始皇面无表情，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宫殿内一时静默，气氛紧张压抑。
侍从瘫伏在地，无法起身。
这时，刘高悄悄示意，立即有人将侍从带离。
不久，蒙毅开口安慰：
\"陛下，这只是有人试图以幻术迷惑视听，陛下无需忧虑。\"
刘高与李斯相继附和。
秦始皇只是冷眼注视桌上的玉璧，过了一会儿，转向刘高问道：
\"刘高，你再仔细看看，这真的是当年我献给水神的那块玉璧吗？\"
刘高谨慎地拿起玉璧审视，稍作犹豫后回答：
\"陛下，当年选定这块玉璧作为祭品，正是因为其上有一处然形成的水纹印记。\"
\"这确实是当年的那一块。\"
其实刘高本想撒谎，但此事有确切记录，只需查证就能真相大白。
他没有必要在这上面造假。
在回音中，秦始皇低沉地哼了一声，言道，
“曾是之星辰召唤朕，如今水神欲取朕之命，看来朕真的踏入了命阅尽头。”
刘高立刻跪倒在地，急切地申辩，
“陛下，这只是某些人假借神灵制造恐慌而已。”
“请下令，老奴愿率领部下，擒获十里之内所有人以献祭苍穹！”
蒙毅眉头微蹙，回应道，
“陛下，此类谣言不可轻信，但生祭之举亦非轻率之举。”
“况且，陛下，微臣相信，有人能解开这谜团。”
此言一出，李斯和刘高皆转向蒙毅，目光交汇。
他们心中明白，蒙毅所指之人正是刘博，而此刻，蒙氏兄弟似是在赌注刘博的命运。
然而公子扶苏此刻还在北疆与大公子并肩作战，你们究竟站在哪一边呢？
秦始皇眼神闪烁，点头示意，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刘高留下。”
众人随即行礼退出。待所有人都离去后，秦始皇开口道，
“夜幕降临后，去见见浪儿。”
这时，一名黑冰卫步入殿内，禀报，
“陛下，公子浪通过商队传来消息。”
刘高愣了一下，这对父子间默契非凡。
嗯，他稍后得找个理由让公子胡亥暂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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