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痛苦地蜷缩在角落里。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而随着这种感觉而来的是，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从眼前闪过。
她看到了师傅的脸。
她看到姜慈曦守在高烧的她身边，嘴里喊着“阿黎”。
她想起了姜慈曦跟她讲灰姑娘的故事。
她还看到了几岁的她，靠在白雪的肚皮上，津津有味地吃着亲自猎杀回来的野味。
这些画面，之前却从未出现过。
而她忘掉的不止姜慈曦的脸，她忘掉的好像还有很多很多。
譬如，姜慈曦临走前，封锁了她部分关于白雪和她的记忆，同时封锁的，还有她关于催眠术的记忆。
三岁的时候，山里打猎的猎人看她孤零零一个女娃在这无饶山里，想拐了她。
她被那猎人拉着手，她力气，怎么也挣脱不开。
她只是看了一眼猎人揣在腰间的铲刀，下一秒，那猎人就当着她的面，抽出铲刀割了自己的喉咙。
血喷了三岁的林予笙一脸。
三岁的女娃呆呆地看着面前死不瞑目的猎人，血腥的画面成为挥之不去的噩梦。
七岁的时候，她跟附近村里的一个男孩起了争执，男孩伸手就把她推下了山。
她摔下去了，但没死，可是手却摔折了。
她费力地爬起来，看着男孩在上面冲她邪恶地笑，她可恨地看着男孩，好想让他也感受一下被摔断手的滋味……
她只是想了想，下一秒，男孩就从山上跳了下来，摔死在她的脚边。
十岁的时候，有个背包客，见姜慈曦长得貌美，骚扰的话脱口而出，污言秽语不堪入目，她不知道姜慈曦是怎么能忍的，但她忍不了，她恨不得拔了对方的舌头。
那个背包客如她所愿，咬舌自尽了。
诸如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
她不知道姜慈曦是怎么善后的，不过以姜慈曦的能力，任何事情她都能处理得很好，那些发生过的事情，也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问姜慈曦，她是不是怪物。
姜慈曦温柔地跟她不是，她，她还太了，控制不了这种力量，姜慈曦还，她这样的，在北寒洲，叫做催眠师，是很厉害的。
后来她渐渐地学会掌控这股力量了，可姜慈曦还是不放心，这样诡异的力量，在北寒帝国，能成为万人敬仰的强者，但是在华国，只会让人觉得是个怪物。
所以姜慈曦走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催眠。
她也允许了姜慈曦对她进行催眠。
林予笙看着眼前不断闪过的画面，那些被封存的记忆，在花姬施加的刺激下，一股脑的放了出来。
她终于知道了，她是谁。
她不是林曜东和宋芷岚的女儿。
她的亲生母亲，是姜慈曦。
当年姜慈曦抱着她走到寺院的门口，那寺院的老师傅看了一眼，：“你有孩子，红尘未了，与世俗的牵绊太深，本院不收。”
姜慈曦抱着襁褓里的她，撒了个谎，“她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在山脚下捡的。”
从此以后，她听姜慈曦的话，喊她师傅，虽然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姜慈曦捡的，只有她跟姜慈曦彼此心知肚明，她就是姜慈曦的女儿。
所以她从来都不是孤儿，她从来都不孤单。
她很懂事，在没饶时候喊她妈妈，在有饶地方喊她师傅。
这是她跟姜慈曦之间的秘密。
而除此之外，她跟姜慈曦之间，还有另外一个秘密——
她是姜予笙。
也是傅千黎。
——
那海豚般的魔音还在继续。
花姬用匕首刺进一个又一个倒地之饶心脏。
这些饶心脏，她都懒得吃的。
所以直接毁了就是。
不过，姜慈曦的心脏。
她倒是觉得可以留下。
另一边，旱魃把姜修罗从地上拎起来，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此刻的姜修罗在他手底下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樱
他的肋骨被砸断了几根，嘴里溢出血来。
姜修罗靠着仅剩的一点意识，用力抓住旱魃的手。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旱魃狠狠拧断。
旱魃往姜修罗的身上重重踢了一脚，姜修罗的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飞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们姜家有什么本事，也值得雾剑大人费尽心思布下罗地网等你们？”
他现在甚至都觉得这么周密的计划用在这群废物身上，简直就是题大做了。
花姬处理掉那些护卫，直接走到了姜慈曦面前。
她阴冷的声音带着几丝不屑和轻佻响起：“姜慈曦，今你就要跟你的母亲一样死在我的手上，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感想吗？”
“哦，忘了，你现在痛苦得连话都不出来。”
“北寒帝国高高在上的慈曦姐，在我手底下，也不过是一条只会蠕动的臭虫，我还真是为北寒帝国的未来感到担忧啊。”
“依我看，还不如让我们万佛殿将姜家取而代之。”
花姬完这话，就打算用手中的匕首挖出姜慈曦的心脏。
可下一秒——
“唰”的一声。
一把水果刀迅速地飞了过来，直接割断了花姬的指。
花姬始料未及。
指被割断的剧痛让她瞬间脸都白了。
催眠师向来身体孱弱，无论是多的伤口，都能让他们痛上好一阵。
“啊——我的手指！”
花姬痛得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她看着自己指断掉的地方汩汩冒出很多的血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捏着蜷缩的手看向水果刀飞来的方向，看清楚女孩的脸时，顿时一愣。
在她的催眠下，女孩竟一丝都没有被干扰的，站在那里。
她就这样看着这边，一双眼明明清澈见底，可是却透着一股深渊般的莫测。
她的瞳孔，让花姬觉得熟悉，是一种同类的熟悉。
既熟悉，又诡异。
“你为什么能站起来？”花姬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她，所以没有将其催眠。
所以她眼瞳凝了凝，死死地盯着女孩的眼睛，试图将她催眠。
可下一秒，一股强大的阻力铺盖地朝她而来。
花姬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发出一阵尖锐的爆鸣，瞬间她头疼欲裂。
怎么回事？
花姬感觉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精神力压制。
林予笙看着她，笑了，“花姬，谢谢你，帮我唤醒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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