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家四口屏息看着，大气不敢出。李的父亲下意识地把妻子和李往后拉了拉，然后站到了自己母亲前面。
客厅里只剩下仪器那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和极其轻微的呼吸声。
李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
奶奶在那个糖罐里面藏手榴弹了？
也没听爷爷奶奶当过兵啊。
中年男人正要伸手去碰，却猛然想起李刚才的异样，又从椅子上下来，看向李，脸上挤出一个温柔地微笑。
“这位同志，你有在这个罐子里面发现什么吗？”
李不敢隐瞒，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里……里面有糖？”
“糖？”他们家剩下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李母亲从来没有收拾过这个老柜子，因为这是婆婆对老家、对公公的一个念想，收拾不好容易闹矛盾。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个老衣柜里面装的都是婆婆的衣服，一直都是婆婆来收拾。
但是刚搬来的时候，她还是碰过的，依稀记得那个罐子是空的。
当时她想扔了，但是婆婆不同意。
不过就算罐子里面有糖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那是糖，又不是子弹。
李父母下意识地看向李奶奶，李奶奶头发花白，甚至都开始掉牙齿了，记忆力也有明显的衰退。
“糖……我不记得里面有糖啊。老头子在的时候倒是喜欢往里装点糖。”
虽然记忆力衰退，但是她对老头子的事记得很清楚。
“啊？”这次是李懵了，现在他也顾不得了什么秘密了，直接道：“奶奶，你没有往里面放糖吗？”
“没樱”奶奶摇头看向那个衣柜，捶了捶自己佝偻的背，道：
“衣柜上面那么高，我要踩着椅子才能够到。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踩高爬低的。”
李如遭雷击，只感觉一股寒意直冲脑门，比看恐怖片的时候被鬼贴脸杀还要害怕。
奶奶没放？
那里面的糖是谁放的？
妈妈？
不可能，时候妈妈不让他吃那么多糖。
爸爸？
要是爸爸现在应该站出来承认了啊。
那……
总不可能是爷爷吧。
那不是奶奶对我的爱，是爷爷对我的爱……
但爷爷在他时候就已经不在了！
就是因为爷爷不在了，奶奶才搬过来跟他们一块住的！
这……
李因为害怕，下意识地抓紧了父亲的衣角，寻求庇护。
中年男人见状，心中已经明白一点了，他走到李面前。
考虑到自己比这个少年高出一个头，还专门弯了一下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易近人。
“能不能告诉叔叔，你发现了什么事情？”
此时，李父亲的目光被中年男人腰间的一件物品吸引。
枪！
居然有枪！
上门安全检查需要枪吗？
他着急了，拉了拉自己的儿子。
“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跟这个叔叔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他以为是自己儿子干出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那罐子里面该不会是火药吧！
李原来就傻傻的，不仅成绩不好，游戏也玩不明白，在玩某款卡牌游戏的时候，连技能介绍都看不懂。
在这种气氛下，他也想，但磕磕巴巴组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中年男人赶忙道：“这位同志，你家孩子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要争取宽大处理呢，都吓到孩子了。”
李父亲赶忙道歉：“是是是，我不会话，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又对李道：“没事孩子，放心，我们会保护你。”
这次他直接用上了保护，而且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方便出来的话，你就摇摇头。”
过了好长时间，李才镇静下来，结结巴巴，逻辑混乱的出他的秘密。
“糖罐里有糖，我吃糖……”
李的父亲一听，赶忙问李奶奶。
“妈，你到底有没有往里面放糖。我们要配合这些同志的工作，这个时候不能撒谎。”
“没樱”李奶奶很确定地回答。
拿着仪器的那名年轻人把这个现象记录了下来。
【当罐子里的糖低于一定程度后会自己补满】
中年男人继续问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这一次他演都不演了，直接就异常情况。
又对李爸妈和奶奶道：“你们也可以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这很重要！”
四个人都被吓坏了，赶紧开始搜刮自己的记忆。
异常情况，异常情况！
死脑子快想啊！
李父亲报出了一大堆“异常情况”，但还没等确认，就被李妈妈给推翻了。
在一大堆无效信息过后，李妈妈实在想不到异常情况了，便道：“这孩子学的时候成绩一直在班里，名列前茅，老师们都他脑子好使，是学习的好苗子。”
“后面上了初中没学坏，上课也认真听讲，但就是学不会，成绩也不好，还越来越差。有时候跟他个话都再跟他再解释一遍。”
李父亲脸一僵，都家丑不可外扬，这怎么还出来呢。
孩子明显的是脑子不好使，还没开窍，这算什么异常情况。
但中年男人听到这个特征，眼睛一亮。
智商下降，这是被诡异影响最显着的特征之一！
他又赶忙问道：“那你们有没有感到……嗯……这方面的问题。”
直接别人脑子有问题不太礼貌，所以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把这个词给省略了。
虽然这个同志的问题很冒昧，但李的父母和奶奶还是认真地回答。
“我最近几年工作确实感觉脑子没年轻的时候好使了，工作都有点力不从心，经常会出现不该出现的错误。”
李的父亲刚开始有点拘谨，后面就直接放开了，开始诉苦。
“前年完成那个项目就能升职……”
三名专业人员也没有打断，只是认真的听着，从他的只言片语来评估他有没有受到额外影响。
李的母亲也道：“我就是越来越容易忘事，自己收拾的东西过两自己就忘了，我还专门弄了个笔记本，但有时候还会找不到笔记本在那儿……”
到李的奶奶……
这个倒是看不出来智商衰退，毕竟到这个年纪，大脑功能本身就有可能出现问题。
最后开始问李，这一次是拿着仪器的那个年轻人上前，通过问答的形式，直接给他做了一次智商检验。
最终的评估结果是：这孩子脑子的确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问题比他家里其他人要严重。
又经过反复的询问确认，那个罐子里会产生糖，而其他人没有吃过里面糖，只有李吃过，还吃的不少。
他们没带便携式污染度检测装置，因为这个还在研发。
现在按照他们接受的培训进行评估，李这污染度起码得有25以上。
从吃诡异物品制造的糖，有这个污染度倒也合理。
他们家其他人应该也就是20出头。
除此之外，他们没发现其他异常。
中年男人耐心跟李交流了一个时，专门确认一下他拿糖罐的姿势和每次拿糖的时间，以及各种细节。
最后完全模仿李，心翼翼地把糖罐子拿下来放到了收容设施里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收容成功，其他的归研究部管了。
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因为紧张而流出的汗水，严肃地对李一家道：
“这个容器检测到未知的高风险物质老化裂变迹象，存在潜在辐射或生化泄漏威胁，必须带走处理。”
“为确保安全，你们四位作为密切接触者，也需要立即跟我们回局里接受全面体检和为期一周的隔离观察。”
“请配合。”
他身后的那俩年轻人都有点可怜这一家人了。
太倒霉了。
被诡异影响导致智商下降不，现在还要被带走调查，以他们一家的情况估计会被组织安置新的住所。
尤其是那个李，好好的一个孩子差点变傻子了。
还好这孩子大了就不爱吃糖了，要不然等不到他们来就变成精神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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