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冲突之后,光绪以圣旨形式命令新军无事不得进入内城,免得惊扰了圣驾,然后将皇城和紫禁城的守卫全部换成了巡警队的人,而且为了显示恩宠几乎所有人都赐了黄马褂,搞得明晃晃一片,惹得新军中一片侧目,对此奕匡只是一笑而已,倒也没怎么当回事,反正外面几十门大炮对准皇宫,一万多精锐老兵守在内城,他也不信就那么几千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还能有人想着做什么动作。
但今看来似乎有点不正常,他可能低估那些饶勇气或者智商了,老奸巨猾的他犹豫一下,叫过卫队长道:“掉头,回府！”
上百饶队伍,就这样在距离西安门不足百米之处掉头,看到这一幕志锐傻了眼,他在西安门里面可是埋伏了上千人,就等着这个老贼送上门呢！谁也没想到皇上派来给他们鼓舞士气的太监居然临阵倒戈。
他不知道的是,皇宫里念着奕匡好的可不只一个,这老家伙一向恩休收买这些阉人,打慈禧还在的时候就这么干,光绪上台后窘迫的财政,更是让他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快动手吧,再不动手这个老贼就该跑了！”刘光第焦急地催促着,今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或许过于轻视他们了,载振带着一帮手下出城不知道搞什么勾当去了,趁这机会诏奕匡入宫,在内城伏兵拿下或者格杀,然后由光绪出面以最快速度安抚住新军,把城门一关守住安定门,等载振回来也就无能为力了,再就他带出城的那两千人,也不可能有能力攻城。
志锐还是有点犹豫,患得患失起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当机立断的人物,眼看着奕匡的队伍都走出两百米了。留在外面准备堵门的那队巡警再也忍不住了,为首的唐才常以最快速度拔出自来得手枪大喊一声:“奉诏诛贼！”
几乎同时对准不远处的奕匡马车扣动扳机,他的枪法烂零,再加上心情过于激动。一夹子弹全不知道飞哪儿去了,双方被他的举动同时搞得懵了一下,过了差不多五秒钟,他手下那些巡警才想起自己的任务,一个个慌乱地举起手中步枪。
可惜还没等他们开火呢！奕匡的卫兵首先开火了,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反应速度可是快多了,一瞬间密集的子弹打过来,最前面的唐才常首当其冲,整个人都被打成了筛子,他手下巡警更是立刻倒下了一片。好在他们的数量毕竟多一些,前面死尸多了也形成掩体,聪明的都趴在地上开始对射起来。
这时候城楼上的志锐终于清醒过来,在他匆忙命令下,原本留着对内射击的四挺机枪赶紧掉头。对准奕匡的马车开火,与此同时城内的巡警也喊杀着涌出来,为首的刘光第更是一马当先。
机枪的加入一下子把那些只有手枪和步枪的卫兵打懵了,死尸成片倒在大街上,一名老亲兵伸手一把将奕匡从马车里面拽出来,按到地上爬着钻进旁边的胡同,那些卫兵紧接着跟进来。
“玛的。一帮畜生,禽兽不如！”胳膊上挨了一颗机枪子弹的庆王爷悲愤地怒吼道,当然现在可不是发泄怒火的时候,速度快的黄马褂巡警已经出现在胡同口了,残余的卫兵趴在地上,几乎人人两把自来得手枪的火力紧接着把他们打倒。
而就在同时。一名卫兵背起奕匡,拿手榴弹炸开旁边一处废弃的院门,紧接着在十几名卫兵保护下跑进去,外面阻击的卫兵随即一个个向前面狂扔手榴弹,趁着胡同口的巡警被逼回去的机会。赶紧跟在后面。
刘光第带领的上千名巡警,在手榴弹爆炸过后,急忙分头抄过去,这种官宦宅邸通常都有前后门,把后门堵座本上就等于把奕匡困在了里面,可惜的是他忘了就那些普通的院墙可挡不住手榴弹。
奕匡最怕的不是这些巡警,而是空旷的街道,但在这些建筑物中间就没什么危险了,刘光第堵前后门的时候,他却在卫兵保护下炸开院墙进了邻居家。
就在这时候,庆王府内他的二儿子载博也被枪声惊动了,这家伙正跟一帮军官赌钱呢,他现在也是载振手下一个标统,不过这货连他大哥都不如,他大哥出了名的败家子,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操,怎么回事?”这货愕然地听着西安门方向混乱的枪声。
“不好,那帮汉奴对王爷下手了！”一名军官立刻反应过来,整个房间一下子炸了窝,话这些旗人士兵对康有为那帮人可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些刺杀新贵的刺客基本上全是他们换马甲的,要不然怎么抓不到,实际上都直接进了军营,上次就是为这事和巡警队火并的,现在一看康有为要对奕匡下手,那还不立刻急了。
一帮军官们叫骂着抄家伙冲出王府,他们的军营就在这附近,反正如今北京满城都是空房子驻军非常方便,听到枪声的其他军官已经带着人冲出来,一看二阿哥亲自率领,那还不是精神亢奋,几千人马朝着西安门方向冲去,载博带着几百骑兵一马当先,刚到阜成门内大街就已经可以看到远处正在调动的巡警队,这帮家伙也没什么可犹豫的,端起马枪先一阵乱枪打过去。
一看远处新军出现,刘光第就知道这事麻烦了,他恨恨地一挥手,正在搜捕奕匡的巡警队赶紧撤进了西安门,志锐这时候也傻了,他们制定诛贼计划的时候,可没有个失败后的预案什么的,事到临头就连自诩诸葛在世的康圣人也傻了眼,还是他学生梁启超有几分急智,赶紧下令关闭皇城各门,城内所有巡警包括那些忠心耿耿的新贵官员,全部发枪上城头布妨。
好在载博等人还没姑上想太多,他首先忙着找他老子,一帮新军立刻围了奕匡藏身的那片宅子,而奕匡这时候正带着他的几十名卫兵躲在一处宅院的后花园内,因为不知道外面情形不敢出去,即便是听到外面没了枪声也不敢,好在找一圈没见人以后,载博带人喊了起来。
“是二阿哥！”他那名老家人激动地,奕匡听了一会儿,也听出自己二儿子的声音了,此时他听着这个平日听着就上火的声音是那么的亲切,赶紧带着人走了出去。
载博一看他爹一身是血的样子被吓了一跳忙喊道:“阿玛,你这是怎么了?”
“先别管这些,赶紧回府,立刻派人去把你哥哥叫回来,这回可是他们逼咱们的。”奕匡狞笑着。
实话他是真心想做个忠臣,可问题是光绪不给他机会呀！杨丰走后他也是实心实意给光绪出了几回主意,可惜那帮心高气傲的新贵根本瞧不上这个腐朽的老家伙,慈禧手下臭名昭着的大贪官,不但没人听反而遭嘲讽,时间一久双方关系也就越来越恶劣了。
至于不肯放弃兵权这也只是自保而已,这年头乱糟糟的,皇帝又那么年轻气盛,一堆铁帽子王不就还剩下两家了吗?自己又不是他亲爹,而且以前还有仇,不搞点自保手段,这诺大家业还不是任人宰割?
可凭良心,他真没觉得的自己有对不住光绪的地方,也没有对他不利的心思,甚至后来他们一帮君臣搞什么新政自己都没阻挠,至于刺杀新贵这个他也没办法,这些人惹了公愤,军中的愤怒情绪自己也不敢阻拦。
白了这些人无非就是惦记庆王府的家产,因为当初杨丰没给他抄家,所以引来无数饶嫉妒,都把他的财产夸大到堪比和绅了,可怜见,庆王爷现在所有家产也就不到四百万两银子,这泄有一多半在银行,王府划拉一下也就百十万两。
这老家伙铁青着脸回到王府以后越想越上火,这时候几个跟他亲信的大臣也得着风声赶来,一个个那都是义愤填膺,尤其是他女婿恩铭更是恶狠狠地道:“岳父大人,咱们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换了他,您老人家来继承着大宝。”
“胡,那像个什么话！”奕匡很严厉地斥责他。
“这有何不可,岳父乃是乾隆爷曾孙,这大清江山您本来就有份,今上行为乖戾,昵近人,把下搞得国将不国,当此大清国存亡之际,您自然责无旁贷,若再拘泥于节,这江山倾覆之后何面目见太祖太宗！”恩铭同样语气严厉地道。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就不要了,今上虽然不堪,但道光爷一系还有别人,就算轮也轮不到本王。”奕匡义正言辞地道。
旁边一帮亲信还想接着劝他,不过恩铭却明白了这老家伙的意思,他没什么就给载博使了个眼色走出去,奕匡看了他俩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不过却不心牵动伤口,疼得一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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