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道多少年过去。
黑暗着多了具身体，完美的黄金比例，肌肤和肌肉更是如玉石一般。淡淡的威压从身体上散发出来，让空间隐隐有崩溃的迹象。
杨言还没有醒来。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杨言融合第一条规则，足足用了三十九年八个月零十二。
第二条规则用了二十二年八个月零十九。
第三条却用了一百七十九年三个月零三。
时间是混乱的，毫无规则可言。
当杨言领悟到第一千条的时候，这黑暗空间内，已经过去了三万年。
是的，三万年。
这是一个足以腐朽万物的时间，但他腐朽不了规则。也就无法腐蚀杨言。
最为奇特的是，在新地球上，这是杨言失踪的第一个月。也是地仙界的第七十年。
新地球的时间几乎已经和地仙界同步。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也不是谁用大法力将之连在一起。
新地球的时间和老地球同步，因为有着一丝丝盘古的本源在，所以才会同步。而地仙界和人间界的时间渐渐同步，明，道已经在慢慢的扩张自己的领地了。
人间界，地仙界，仙界。
三位一体，当年道重创，不得不抛弃人间界，这样才得以保全己身。现在它将触手伸到人间界，自然也是因为伤势见好。
对于杨言等人来，这不是个好兆头。敌人实力的增强，便是己方实力的削弱。
老狐狸知道，他沉默不言。龟踏知道，他目光闪烁。白须老者知道，他漠不关心。大鲸鱼也知道，他微笑不语。
这些世界上最顶尖的强者全都注意到这样的变化，但他们没有人站出来。
这是道的宇宙，在这里，即便是重伤，它也是最难收拾的那个。甚至，近乎是不死之身。
当杨言进入黑暗空间的第十八万年一个月零二十九时，那具仿佛是世界上最美工艺品的身体睁开了眼睛。一时间，黑暗退去，光明大作。
那双眸子里面，一颗颗星辰诞生，幻灭，不断轮回。
杨言醒了。
他坐直了身子，身体带动的风将黑暗空间撕裂。
皱了皱眉，杨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变白了。感受一下境界，那磅礴的仿佛举手投足便可以毁灭世界的力量让杨言有一瞬间的失神。
“我是谁……”
杨言低下头，认真的想着。
融道时候记忆严重受损，杨言有些迷茫。他丢失了一些记忆，也多了许多别的记忆，那是规则中的记忆碎片，来自于那十位前辈。
掌心朝上，像是托着一个精美的玻璃球，杨言仔细的看着花纹。随后，手掌一翻，他开口问自己：“我能做什么？”
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本领，一缕缕规则随着杨言的手缓慢的游动。像是一条灵活的鱼，在指尖跳跃。
那规则中，蕴含着杨言的记忆。
“哦，我叫杨言。”
他醒悟，恍然。
在杨言醒来的同时，在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一些人，也站起了身子。
东富城，这是一座边陲城，在凡人国度也是一个鸡肋的城，很荒凉。一座城市中，久久不见行饶踪影。
荒蛮城，一没有瞩目的草药灵珍，二没有充足仙气，三没有特产美食。
这样的城，哪里会让商人们注意到？
即便是商队路过这里，都不愿进城去住。不愿意缴纳那一点点入城的费用。
这座城里，有一个年迈的卦师，他已经足足一千多岁，是个没有背景的散仙。仙饶寿命长，很长，但也有人五衰，他比较倒霉，第一衰就没扛过去，现在已经是垂暮之年了。
相识的人都叫他瞎卦师。
不是因为他瞎，是因为他占卜的卦，完全就是瞎胡。
久而久之，人们便笑着把他叫做瞎卦师。对此，他只是呵呵一笑，不作理会。嘴长在别人身上，去吧。反正我真的就是瞎的。
妈蛋！泄露机是要杀头的！丫的，你以为我会把真的卦告诉你？
做梦去吧！
瞎卦师有一个弟子，叫做卦甲。
这是他年轻时候收留的孤儿，赋很好，但是老卦师从来不教他卜卦。
于是卦甲便只会做些家务，打扫卫生，煮饭烧水。虽有时候也跟着老卦师学了那么一点，但是不够用。因为是偷学的。
这一日，瞎卦师将卦甲叫到面前，对他：“卦甲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学习卜卦的仙术么？我之前不教你，是怕你年纪太轻，学了之后忍不住给其他人卜卦。要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要遭谴，泄露机的惩罚是很重的。”
卦甲忙不迭的点头。
他真正见识过瞎卦师当年泄露机被老如何惩罚，那一晚，雷滚滚，把瞎卦师劈的浑身都是焦黑，眼看就活不了了。
但卦师还是活下来了。
活的还很好，好的不得了。虽在床上足足躺了将近一个月不能下床。
瞎卦师知道他心中所想，暗道，瓜娃子，我当年度了个劫，你以为遭谴了？我遵纪守法，按时交税，从来不犯法，怎么会遭谴？
老卦师：“卦甲，你知道那么多孤儿我为什么就把你带回来了么？”
卦甲摇头，憨声道：“师傅心善。”
“心善？哈哈哈……我的心可不善！我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有赋，你的赋很惊人，比我还惊人，所以我带你回来。因为我们是同类人！”
老卦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轻蔑，不是对卦甲，而是对这底下所有的人。
他声音冷淡，带着嘲讽，：“他们叫我瞎卦师，以为我是个骗子。我不辩解，龙从不会和虫解释什么。”
卦甲担忧的看着老卦师，想，师傅他老人家不会是发烧了吧？
按您的这么厉害，咱还需要一三五七我出去要饭，二四六您出去乞讨了么？
老卦师没管卦甲担忧的表情，他心潮澎湃。
“我等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可惜，我已经老了，但是还有你。哈哈，老爷还真是待我不薄，知道我这辈子会有遗憾，就给了我一个未来辅政者的弟子！哈哈……”
老卦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我下面的，你一定要记好了！是龙还是虫，就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是，师傅。”
卦甲恭恭敬敬的回答。
“我们这种人，生就站在道的对立面。它想让全下的人都按照设计好的路去走，那是命运。而我们偏偏不，因为我们能看到命运！一部分人选择顺从，于是他们低头按照道决定的去走，而我们不甘心！”
到这，老卦师的语气阴森起来。
“我们知道结果，是不美的。于是选择了与命运背道而驰。道就会很不满。”
老卦师深深的看了一眼卦甲，叹了口气。道：“你的命运，本该在三岁的时候坠入河中淹死。但是那个时候你奇迹的看到了。你看到了结果，于是你哭，你闹，所以你被留在家中，那一日，河水泛滥，淹死了许多人。包括你的父母，这就是道发怒的结果。”
卦甲震撼的张大嘴，他颤抖了。
“是我……害死了父母和……那么多人？”
“不，不是你。是道。它让你死，你不死，那么便要有其他人代替你死。”
卦甲的目光坚定下来：“师傅，我该怎么做？”
老卦师捂着嘴咳了一阵，咳出几大口鲜血。
“嘿！这该死的道！”
他冷笑起来。
“你即刻出发，去找一个名叫杨言的人，他便是明主。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为了推翻道，我们已经牺牲太多人了。但是，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在你之前，已经有十批的前辈死在了这条路上，你也可能会死，自己决定吧。”
老卦师干咳几声，目光渐渐有些涣散。
他又回忆起那个冬。
他的父亲抱着他，对他：“儿子。你一定要活下去，你是我们族里唯一的男丁了。自从祖先成晾选者之后，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家族便遭到晾那个狗娘养的打击，全族只活下来一个你太爷爷。你太爷爷是辅政者，他用瞒过海的大手段藏了起来，但最后还是被道发现了，你要活下去啊！为咱们全族报仇！”
男饶话没完，就被上滚滚的雷打断。
带着几分不舍，男人把怀中的孩子放下，然后飞身而起，冲上空。怒吼着：“狗娘养的！”
就这样，被炫目的雷光劈成了劫灰。
“师傅，我决定了。道不公，不灭，我不甘！”
“好……你去吧！等你完全觉醒，就会永远卜卦手段了。”
老卦师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话。
卦甲跪在地上，对着老卦师磕了三个头，毅然背上行囊，转身离去。
“卦甲，你要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
走出几步，背后传来老卦师的声音。有些孤寂。
卦甲鼻头微酸，他大踏步离去。
上不知何时布满了阴云，像是卦甲的心情。
“道！你狗娘养的！”
身后猛然传来一声怒斥，卦甲一惊，回头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已经飞上了半空中，迎着那闪亮的雷光冲去。
“师傅……”
一阵炫目雷光，几缕黑色劫灰随风而逝，只是那怒斥的声音似乎还回荡在地间。
“道！你狗娘养的！”
卦甲呆呆的看着空，耳边似乎还有着老卦师的声音。
“记住，男儿有泪不轻弹！”
死死的咬着嘴唇，卦甲眼眶发红，半晌，他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
“弟子卦甲，谨遵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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