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
大厨房里研究了好几种口味的豆子,罗琦老老实实的拿了一包糖味的,蒜味的、辣味的都还是能接受的,那些八角味的和水果味的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前头楼里的人来了,可就没有后厨这些人还有的挑选,吃的心塞的大有人在。
可谁叫这些大厨闲的难受呢……
终于,有跑堂的哥兴高采烈的跑进大厨房来,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已经有人塞给他一包香蕉口味的,不用吃,大老远就能文件香蕉味中浓郁的类似臭脚丫子的味道,“呃!”
“呵呵……”跑堂哥吃不下去又不能扔,连忙分享自己的最新消息,“外面来了一个大主顾,足足定了五十五桌宴席,连订三!”
跑堂哥完以后,整个大厨房消声了一般静悄悄的足足有三十秒,又如水落沸油锅一般瞬间噼里啪啦的热闹起来,大厨们纷纷指挥自己的下手起来。
“你们去把这些豆子清理出去,麻的,这都是什么味啊!”
“你,你,还有你,去把盘子碗儿的再洗一遍,这是洗干净的吗,舔也比这个干净!”
“你瞎啊,这菜都蔫了你不知道去买新鲜的吗?”
“我艹,今不是我当值?谁当值啊?谁啊?”
拿着香蕉口味豆子的哥悄悄的溜走了,他实在是不敢,其实那个订单还没正式签下来,人还在大公子那儿谈呢,他只是听前面的柜台先生一……
苏楼会客室里,苏温笙亲自给面前的中年男子斟茶,“侄实在没想到是曹伯父亲临,家父马上就来。”
话音未落,苏远就推门而入,大貂上的碎雪都来不及拍,解下来扔给苏管事便上前拱手,“曹兄,让你久等了,久等了!”
“苏老弟,是我没打招呼就冒昧登门,没耽误你谈生意吧?”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哪能和曹兄相比,兄长你能来,弟这里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太爷身体可好?”
“好,都挺好的。”
两个人客套的相互问候下来,来人推诿了一下才在上座上坐下来,此人叫曹舒升,是如今县太爷老曹的嫡长子,也是曹丽娘同胞的大兄,却是曹家最没用的一个,年过四十五,还只是个老秀才,在县衙里谋了个师爷的缺。
可是,在千乘县,谁也不敢瞧他,谁叫他的同胞的幼弟,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是外调的六品官员了呢,况且,曹同志对男女之事向来看的淡,一辈子就娶了一个夫人,生了一个女儿,其他的偶尔有个红袖添香的,也不过就是添添香,连个妾也没正式纳过。
“苏老弟,老哥哥我这一辈子不得志,偏偏膝下也单薄就女紫瑶一条血脉,紫瑶那孩子自孝顺的很,为了多陪陪我们老两口已经耽搁了婚龄,如今更是招了个上门女婿,就是为了给我老两口将来养老送终的……你,这让我这心里,唉……”
“这是好事,”苏远对曹舒升的家事也有耳闻,只不过那个曹紫瑶的名声可就不怎么样了,听前些年还为了一个穷书生差点上刘……“不过,这也是大事,按照惯例曹兄怎么不去逍遥楼里预定呢?那里如今还是第一楼呢。”
“别提了!”曹舒升一就来气,“原是去年夏就定下的了,可逍遥楼派了人来如今物价涨了,这婚宴要摆,价格得翻了翻去,哼,他们就是为了他们家那个庶子的事情,明摆着就是故意拿老哥这事刁难曹家!”
“那件事我也听了,太爷实在是令人敬佩的很,”苏远诧异的指了指窗外萧条的苏园,“逍遥楼如今可把菜价整个下调了,不瞒曹兄,我这楼里楼外,如今的生意可是越来越不好做了。”
曹舒升闻言眉蹙的更紧,恨声道,“我原也拿这事找他们家主论理,他们推诿了半才家主不在,如今管事的是家主大公子,我还真是开了眼,见也不见谈也不谈,只是病了怕过了病气,就叫人把订金和赔偿金一股脑的给我送到了府上!”
“竟有这样的事?曲冯阳不在?”
“可不嘛,为此,害我挨了父亲好一顿训斥,实在可恨!”
逍遥楼如今做主的不是曲冯阳而是曲大,苏远原先的疑惑倒也能想通了,只是曲冯阳是何时离开的,竟如此静悄悄的一点风声也没樱
曹舒升瞧苏远父子一脸讶色,也惊讶起来,“老弟也不知道?我还以为就我不知道呢,听过了正月十五就启程往长安去了,曲冯阳越来越糊涂,这曲家先是庶出的品行不端,嫡出的更是一头的草包!他竟然敢把家业教到草包手里,哼!”
曹舒升冷哼一声,“这般下去,千乘县里酒楼业的格局可就要变了,我明眼瞧着苏老弟就是有福气,你家大郎看着是越来越成熟稳重,颇有苏老弟你的风范了。”
“曹兄谬赞了,谬赞。”
“不,不,不,若不是女心孝********要招上门女婿,我中意你家大郎许久了。”
曹舒升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苏温笙,后者背上爬起来一片鸡皮疙瘩,他可比他老爹知道的详细的多,曹家那个紫瑶姐据腰有缸粗声如洪钟,生生把一个文弱书生给逼得差点疯了不,前两年还瞧上了长安来的一个秀才,一哭二闹三上吊要非君不嫁,那秀才连夜就跑了……
万幸啊,万幸!
苏温笙稳重的在心里腹诽着,苏远也腹诽,可面上却是哈哈大笑的直,“可惜了,可惜。”
“怎么样,苏老弟,这事你能办不能?”
苏远一抱拳,“曹兄的事就是老弟的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是日子实在是紧张了些,还望容老弟先确定一下,今下午,叫犬子去给你回复,可好?”
“好,好,好!”
曹舒升舒了口气,告辞了。
苏远父子亲自把他送走以后,四目相视,都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些问题。
“温笙,你怎么看?”
“曹家是官家,如今和逍遥楼产生了间隙正是我们的机会,只是这里面恐怕藏着阴谋。”
苏远点点头,回头看他,“那你,是接还是不接?”
“儿子认为该接!”
“哦?”苏远眼底滑过一丝精明。
“庄子里囤积的食材一多过一,耗损的成本也日益增多,我们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如借着这次机会,”苏温岚唇角含笑的伸出手来,接那飘忽不定的雪花,雪落在温热的手心里瞬间化成一点水渍,“看不见的敌人才可怕。”
苏远欣慰的笑了,“好,那这一仗就交给你来打,也不算欺负曲家那个辈。”
“恩,至于曹家是有意还是无意被曲家当了枪使,你姑且不用去细论。”
“是,儿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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