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联出版的社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每个参会人员面前都放着烟灰缸和红塔山，十几个老烟枪把会议室搞的像火灾现场。
新闻出版局的董科长掐灭烟：“人都到齐了吧，孙开始吧。”
坐在董科长身边的孙科员拿起文件：“本次会议的目的是帮助大家拿到李总的订单，希望大家畅所欲言，现在先请董科发言。”
众人啪啪鼓掌，董科长摆摆手：“上级领导希望诸位社长吃掉李总的订单，大家有什么问题都摆在明面上。”
10位社长心中一沉，暗骂董科长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混蛋，这个会议基调对他们很不利。
李林觉得董科长的很好，他的话在无形之间增加了自己的谈判筹码。
董科长看向李林：“李总来者是客，先给大家亮两句吧。”
李林把烟掐灭笑着：“首先感谢董科对我公司的大力支持，这份支持让我受宠若惊，实话直到现在我都感觉很不真实。”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低笑，董科长觉得这话听着舒服，会议室里的气氛也温馨了几分。
李林继续：“这两我陆续收到诸位社长的报价，我做了简单的汇总和研究后发现了一些问题，先给大家汇报一下。”
到这李林打开笔记本电脑，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文件：“两万册图书的70%份额由三联社报价，三联给的平均折扣是六折，实话这让人难以接受。”
三联社长陈文博笑着：“这两年图书市场不景气，六折已经是很低的折扣啦，再低我们就要赔钱啦，大伙是不是这样？”
五六个社长随声附和，他们并没有和李林直接接触过，俨然把三联社当成了领头羊。
李林摇摇头：“陈社长言重了，据我所知出版一册图书的成本只有定价的3折，也就是定价20元的图书成本最多5元钱。”
诸位社长的心情瞬间不好，商业谈判中最坏的局面就是成本被对手掌握。
三联陈社长马上否认：“李总是道听途，成本怎么可能只有3折，这是不可能的！”
李林：“成本5元的货你们却想以10元的价格卖给我，这就有点夸张了，诸位不能看我年轻就拿我当冤大头吧？”
会场再次尬笑连连，诸位社长边笑边互相打量对方，都在猜测到底是哪个老混蛋把成本价告诉给李林这个混蛋。
三联陈社长笑里藏刀，心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告密，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林很满意眼下的局面，出版社联盟已经岌岌可危，只要他们互相猜疑就能各个击破。
出版局董科长开始和稀泥：“李总不要的这么难听嘛，沪人都是纯洁友好的，谁敢拿你当冤大头我第一个不答应。”
三联陈社长马上奉承：“董科长的对，咱们和李总是合作伙伴不是阶级对立。”
复旦社的秦社长突然：“我觉得6折确实有点高，李总的订单是成千上万是真材实料，不是孩子过家家。”
诸位社长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老秦脸上，他们表面笑嘻嘻心里直骂娘，想不明白复旦的秦老杂毛为什么投降叛变。
老秦点根烟无视他们，他就是过来当搅屎棍的。
复旦社昨下午已经和李林草签了6700本图书的供货合同，平均折扣是四九折，复旦社提供增值税普票，并承担从沪到豫的运费。
属于复旦社的订单原本只有4200多本，李林额外给老秦2500本订单，老秦深思熟虑后决定吃独食。
他先后从十几家出版社以4折的内部价调货，然后倒手以四九折卖给李林，2500册图书净赚4千大洋，是他4个月的工资。
三联陈社长问老秦：“请问秦社长刚刚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听差啦？”
带着质问的口吻让老秦很不爽，笑着：“我的意思是李总的订单巨大，我们应该拿出精诚合作的态度。”
李林马上给他鼓掌：“秦社长的太对了，精诚合作才能实现共赢，偷奸耍滑的结果就是一锤子买卖。”
三联陈社长皮笑肉不笑，点支烟狠狠的抽两口掩盖眼里的愤怒。
李林翻动手里的资料找到译文出版社的报价单，笑看对面译文出版社的裘社长。
裘社长嘿嘿笑：“李总有话请直，你这样看着我搞得我心里发毛。”
李林：“我给贵社1005本图书清单，贵社反馈平均5折的折扣，能不能再打个折？”
裘社长急忙摆手：“我们译文出版社的核心业务是翻译国外着作并出版，国外作品的版税率要比国内高，所以5就是我们的底线啦，还请李总多多谅解。”
李林：“国外的版税率比国内高，董科您瞅瞅，这是不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董科长哈哈大笑，他很满意李林搞气氛的能力，也很惊讶他的控场能力，截止到目前一群老家伙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
众人都跟着笑，剑拔弩张的气氛开始缓和。
董科长：“有很多专业领域老外们走在了世界前列，譬如互联网和电子产业，咱们只能用高版税去买他们的专业书籍。”
李林煞有介事的：“可惜我是个数理化极其糟糕的人，如果能拥有诸位社长的学识，我肯定进军网络跟老外掰掰手腕子，到时候我也给国家做点有意义的贡献。”
董科长摆摆手：“李总协助扩建图书馆能提高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水平，这不就是做贡献吗？大家是不是？”
社长们纷纷随声附和，三联陈社长觉得不能继续让李林控场，咳嗽两声准备抢发言权。
李林率先开口：“如果译文社裘社长愿意给我四八折，我马上跟译文社签供货合同。”
董科长的任务就是协调吃掉李林的订单，听见这话高心直接拍桌子。
扬起手：“大家都听到了哈，如果裘社长答应李总的请求，如果李总不当场签合同我第一个不答应。”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压力来到了裘社长这边，他被李林搞的骑虎难下，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应答。
李林笑眯眯的看着他，心老裘啊老裘，如果你不给好好配合就别想从我手里拿走半本书的订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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