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印这下不出话了。
就像秦风的，事实胜于雄辩。
辽东队的斗志，从没这么高涨过。
也许自己真是老了。
商印苦笑摇头。
“好了商指导，国家早了，经济建设和精神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咱们辽东队是响应国家号召，绝对错不了！”
这话倒是到了商印心坎里。
老头终于露出笑容，看向场上闹腾一片的辽东球员。
现在比分追到了3：4，在两回合总比分上，辽东队7：6再次领先滨城达1球。
而比赛才进行到第69分钟。
也许秦董是对的……
商印对着场上用力拍起巴掌，算是暂时接受了秦风的论调。
秦风嘿嘿一笑，也跟着看向场内。
进球后的伊布狂奔到辽东球迷看台下。
他对着头顶密密麻麻人群用力向上挥手，鼓动球迷更卖力为辽东队加油。
辽东球迷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回应伊布。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从1：4到3：4，辽东队只用了20多分钟。
下半场比赛还有一半时间，只要辽东队保持住现在的势头。
反超滨城达，甚至大比分领先都是极其可能的。
这样一想，不少辽东球迷又跳又唱。
辽东你永远前行的歌声再次响彻盛京五里河。
和辽东球迷欢腾雀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近万滨城达球迷。
自从辽东进球以来，他们已经半没了动静。
所有达球迷基本也看出来了，从下半场比赛场面来看，无论是球员士气，又或者是技战术实力，辽东队已经全面压制了滨城达。
现在比赛还有20多分钟才结束。
再这样下去，达队输得难看。
能来客场看球的，基本都是达铁杆球迷，一帮韧声议论半晌，又开始为达加油助威。
只是达现在处于劣势，而且看不到任何希望。
达球迷的加油声有气无力，很快就淹没在了辽东球迷奔雷般的歌声郑
球迷提不起精神，场上一众达球员也状态低迷。
他们叉腰站在场上，看着肆意庆祝的辽东队，目光呆滞。
达教练席上的王千林和于根宝也是如此。
做为龙国最优秀的主教练之一，于根宝是自负的。
但他没想到，自己苦心研究的快速换位防守战术，在打疯聊辽东队面前，是如此不堪一击。
苦笑一声，于根宝坐回教练席，面无表情盯着场上动静。
几秒钟后。
于根宝例行公事的喊过热身回来的王朋。
“你换下王滔，另外……”
“上去和大家，达改打防守反击。”
完于根宝轻推了下王朋，随即整个萨坐回教练席，像被抽空了全身力气。
比赛进行到第75分钟。
和上一轮比赛一样，达王朋换下王滔，达收缩防守，在门前摆起“大巴”。
看台上达球迷一片哗然。
这么踢，明达认输了。
不少人对于根宝的战术大声发出质疑，这种懦夫的行径，不该是在龙国无敌手的滨城达所为！
也有一部分了解足球战术的球迷默不作声。
于根宝的调整没有错。
王滔彻底被封死，起不到任何作用。
达进攻受阻，反过来，他们又防守不住辽东传控。
再打对攻下去，不定还要丢几个球。
防守反击，确实是达目前能采取的最佳策略。
但话是这么，谁又愿意看到自家球队像懦夫一样缩在后场？
慢慢的，达球迷全部熄了火，他们双手环胸，盯着场内面色严峻。
蓝色达球迷看台下。
王千林一身灰色西装，瞪眼叉腰站在场边，脸上同样全是不甘。
都后浪推前浪。
他一手打造的无敌之师，就这样被秦风和辽东队拍“死”在了沙滩上。
还是在他宣布退出前的最后一场比赛。
这一刻，王千林的心情复杂。
初入足坛的意气风发，55场不败的辉煌战绩，横扫亚洲的霸气十足，交杂着对龙国足坛环境的不满，对上级各种阻碍的无奈，对足管部各种奇葩规定的愤慨……
所有一切，全都纠缠在一起。
王千林胸口隐隐作痛。
他眉头拧得更紧，站在场边，整个人像是怒目金刚。
忽然另一侧传来笑声。
王千林转头看去。
辽东教练席前，秦风正和进球的伊布紧紧拥抱在一起，在两人周围，是欢呼雀跃的各色人群。
记得达第一次拿下联赛冠军，场景和辽东现在差不多。
在王千林脑中，不同时空，不同的两支球队开始重合交汇。
他们的笑容，一样……
王千林站在场边，身形挺拔如松。
他望着场上，目光中全是追忆。
不知过了多久。
尖利的哨声，将王千林拉回现实。
全场比赛结束。
比分定格在5：4。
辽东队先由赵佳一在80分钟利用任意球破门，又在比赛最后时刻，由莫德里奇打入反超一球。
他们两回合9：6，淘汰甲A霸主滨城达，昂首挺进足协杯决赛。
真就输了3个……
王千林愣了半秒，转身走进球员通道。
在他身后，是疯狂冲上球场的辽东替补球员，以及五里河体育场振臂欢呼的漫红色人潮……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
王千林坐在发布席上，神色坚毅。
他先肯定了辽东队的成绩，并预祝辽东队越打越好。
接着王千林话锋一转，沉声道：
“今上半场，主裁判赵宝国的几次争议判罚有目共睹。”
“鉴于龙国足球目前这种状况，搞足球，怎么搞，我看龙国足球也不会好的，也冲不出去。”
“因此达集团今正式宣布，今年职业联赛结束以后，我们永远退出足坛！”
“以示对龙国足球黑暗的抗议！”
（以上引用王董新闻发布会讲话原文，于1998年9月27日，足协杯半决赛赛后。）
完王千林拂袖起身，他看也没看台下目瞪口呆的记者，径直走向发布席另一侧的秦风。
“秦风，比赛打得漂亮。”王千林挤出笑容。
秦风撑拐起身，表情罕有的平静，“王董，我预言，有一，你一定会回来。”
王千林怔了一下，没有话，他拍了拍秦风后背，擦着秦风肩膀出了新闻发布厅。
不知是不是错觉，两人身影交叠的刹那，似乎都露出了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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