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夜色如墨。
怪物并未集结全力发动猛攻，而是分成若干批次，一波接一波地袭击。
这让海军们有了应对自如的能力，随着以一敌百的悍将全面压制，隐隐有了即将清理干净的迹象。
吕言谋见终于等到了机会，用尽浑身解数，跌跌撞撞地走向齐绪。
脚下松软的沙子仿佛有了强大吸力，使双腿似灌了铅般沉重，行走艰难。
他剧烈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双眼视线模糊，几乎快要失去焦点。
坚持....否则除了大副二副三副、石不移、张睿楠，便再无人可用。
吕言谋笔挺的军服早已破碎不堪，布料七零八落，露出前胸后背的几道狰狞砍伤。
万幸的是，伤口都不算深，还能勉强撑着保持清醒，处理要紧事。
他离他越来越近，耳边也听到了那人温润的嗓音，夹的厉害。
“剩余的海螺怪交给我，你去休息吧。”齐绪帮着拥有六枚徽章的军官包扎右臂刀伤，面色内敛稳重。
“他心怀不轨！”吕言谋奋力大喝，顿时将军官的慕强赏识之心吼得一颤，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他冷漠地推开齐绪，一口回绝，“我用不着休息，不劳你费心。”
军官又紧接着补充道：“当年老子在枪林弹雨中打了三三夜，子弹比刀快多了，这点海螺怪算什么。”
齐绪不拖泥带水抬腿就走，寻找胸口有五枚徽章的军官。
只见目标正遭受两面夹击，他几个箭步上前，利落地拧掉感染者的头颅，展示手撕人体秘技。
待彻底杀死，五枚军官心有余悸地抹了把额头汗，“帮大忙了齐统领，多谢。”
他打量着齐绪相对整洁的衣服，不由得问道：“你自己算过没有，杀了多少只？”
“他有龙阳之好！”吕言谋阴魂不散。
军官心中一凛，垮下脸，像是躲瘟疫般跑得远远的，并找到同伴交头接耳，眼神不断瞄着齐绪。
齐绪面无表情，无视驴子，快步跑向伫立在海边的第三人。
“他存心不良！别有所图！口蜜腹剑！”
齐绪猛然回身握住吕言谋的脸，发力扯到面前，他语气中毫无怒意，淡然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不能既要棒球队，又要海军，太贪心了，得选一个。”
“拉拢岛国人才，手指比1，选海军，比2，无论要哪个，另一个都不会再有机会。”
齐绪好心提供了两个选择，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吕言谋阴沉的脸。
他看驴子陷入纠结，半不知作何反应，便望向对方粗糙的双手，想通过微动作推断那人偏向哪方。
这双手似乎经历过大火的烘烤灼烧，掌心纹理模糊难辨，皱巴巴的，像是被揉皱后再摊开的破布。
而破布又被刀子狠狠划了几下，张开大不一的刀口，伤口的血近乎凝固，浓稠如漆。
吕言谋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同时微颤，却又很快蜷起，握成了一个拳。
他对痛感已经麻木了，脸上唯有纠结的表情，眉头拧出了褶子。
齐绪见状，便摸透了驴子的想法。
如果是不掺杂任何的选择题，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岛国人才，选海军。
可有句老梗叫，宁愿“兄弟”吃苦，不愿“兄弟”开路虎。
曙光总部穷掉渣时他无感，甚至有些高兴。
一旦马上“富足”、生活品质大幅度上升，他就坐不住了，想犯贱。
驴子不愿曙光发展起来，所以在这里磨磨唧唧，不知该怎么办。
事实上，他也压根不需要岛国人才，只是单纯见不得别人好。
吕言谋许久没做出选择，齐绪便将一个现实摆在他面前，轻声威胁。
“碧霄基地既然已经开始搬离，那么你对我来就没用了，废子罢了。”
吕言谋倏然抽气，睁大了眼看着齐绪，那人眼底没有一丝感情，好像他是一个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可有，可无。
吕言谋的呼吸不免变得急促，杂乱粗重，“呼哧”，“呼哧....”
喘着喘着有些窒息，他抬手扣动深陷自己脸颊的手指，却没能撼动分毫。
他卯足劲把头向后仰，浑身肌肉都在发力，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可还未等他喘上一口气，冰冷的手瞬间缠上他的脖颈，狠狠扼住。
那力道似是要将他的喉管捏碎，舌不自觉地向上颚顶起，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吕言谋眼前的景象逐渐变暗，仿佛有无数只黑色虫在视野里乱舞。
就这一下，他便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一句话都不出来，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突然，氧气猛烈地涌入口鼻。
齐绪松开手，看着趴在沙滩上疯狂咳嗽喘息的驴子，平淡道：“你还没回答我选哪个。”
吕言谋不得不退了一步，沙哑的嗓音透着深深的无奈，艰难吐出字：“海军...”
因方才遭受的暴力，他的双眸布满血丝，猩红刺目，泪水晕染在眼尾，与猩红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宛如孤立无援的困兽，狼狈又无助。
“我选海军...不跟你抢了...到了主体岛你想干嘛干嘛....”吕言谋话语间猛地咳嗽几声，强忍着不适，“倘若需要武器，我会给你....”
“给？”齐绪却笑了，那抹坏笑在他脸上缓缓浮现，唇角勾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经典土匪发言。
“碧霄轮是我的，武器自然也是我的，你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我。”
他俯身平视吕言谋，恶作剧般地道：“你选哪边都没用，我鱼和熊掌都要，傻子才二选一。”
罢，齐绪嘴角高高扬起，给自己逗笑了，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
紧接着，他用满是戏谑的目光盯着吕言谋，本想再点什么气气他，却被自己抑制不住的笑打断，就此作罢。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轻轻拍了拍驴子铁青的脸，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军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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