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崔本质上已经脱离了我自己干了，他经常去找老侯，但是不能去公司，老侯的公司一般不让人去，因为他楼上楼下大门口过道里经常挤着三五十号要漳，他可能多少还得要点脸面——来了北京以后，找一个晚上我们吃个饭喝点酒，我听听他工作的具体内容和成效，就把他放走了，既不指点，也不教育——我懒得费那个功夫，我还得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只要他还在正路上走那就不关我的事——那时候崔这个家伙就到了那种地步，如果打听到我今要去方总那里，他就得改变计划改时间了，因为他不想和我‘抢客户’，不想和我撞到一起——和我抢？你要是能抢得走我早就给你上手段了，还会给机会让你拿着我的钱挖我的墙角？真把查理哥当冤大头啊...但是他动都动不了别人分毫，因为他就像秦丽娜一样有眼无珠，跑去相信苗田，被苗田忽悠得一愣一愣，还相信他能决定方总那里跟不跟别人合作的事呢，恰似秦丽娜相信苗田会娶她一样...秦丽娜的事我得参与，因为这个女人是我发给苗田的，崔我可管不着，除了这是他自己选的，也因为他是个男人，他得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所以那时候我每带着的人基本都是武，这子不合我的胃口，前面我就了，他对女人太热心，还在那里跟大学同学恋爱呢，一周见一面还得我掏来回路费和酒店钱（他想带这女的回单位住，被我一口拒绝了，我要是在哪立摊子做生意，死活不会让女人在我单位睡觉的，晦气），简直过分——没办法，我不掏他就高低不给我干活——不过武也有可爱的地方，就是每个月月初找我过来报销各种费用，总是脸红彤彤的——
＂查总，这个月她过来多住了几，费用可能有点高...＂
＂你别把你们买计生用品的钱也让我报销就行，其他无所谓了，你能花几个钱——＂我看都不看，在他那一堆票据上签了字，埋头去研究施老板和红孩儿的合同，和红孩儿的工作计划——这玩意他是需要每个月给施老板做计划和报告的，我就在看他写的这类东西，那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在执行合同了——讲真，看不懂，关于信息网络的事情我只能梳理出来一个大体的脉络，下到操作层面的那些玩意大都是各种缩写、英文，看得人头脑发昏，一阵阵打瞌睡——不是我想看，是红孩儿一直催我过去管执行，我想研究一下这里面到底是几个意思——但是这玩意真是不懂就不懂，这和聪明没啥关系，就跟种地喂羊我也不懂一样，是需要一些时间和实践积累的——没关系，我看点关键词，只要话的时候听着不离谱就行，反正技术类的东西又不用我去做——
＂你还待着干嘛？谈恋爱遇到问题了？＂我瞅了半看不懂，一抬头武还在那里杵着，就问他。
＂那倒没有，她倒是了一嘴，想在北京找个工作，但是我觉得还是算了，老家那边的工作挺好...＂武磨磨唧唧跟我，＂查总，我是觉得跟着您一直也没做出什么成绩，倒是每个月开支还不，有点...＂
＂拉倒吧你，谁花不是花，都一样——滚出去吧，我得专心研究一下这个东西...＂
＂不然，你让我看看呢？＂
＂你？哦，你是学相关专业的，妥，你拿去吧，回头整理一下，我就想知道他们具体是要干什么，将来...方便操作...＂
＂知道！您是看简报的人，花那么多时间看这种东西去不适合，拿走了查总，尽快给你...＂
＂几呢？你要用几时间？＂我还是那个德行，不爱听这种类似‘尽快’、‘马上’、‘立刻’一类的副词，我就爱听个固定的。
＂晚上就行！只要今你不安排我其他工作...＂
＂嗯，去弄吧，今给我就行，晚上咱们一起去找他们吃饭以前你弄出来就得了...＂
尽管我老是觉得山西人不靠谱，而且用他们的时候都是每个人负责一个专项的事务，但是不得不，只要你对他们好一点，绝大部分时候他们是有那种知恩图报的意识的——这个意识在我们如今的社会里正在快速流失，但是山西人普遍还是比较老实的，这东西有好有坏，看你自己怎么认知——往往是，你一厢情愿地希望别人对你好他们就容易让你失望，当你把这些都看淡而且好处给到的时候，山西人还是有惊喜的——
事实上，有关红孩儿那边的事从那开始就都是武在帮我处理，我什么都不懂，甚至有时候跟红孩儿的合伙人吵架都得带着武，省得出什么专业名字我听不懂不知道怎么回怼他们——我一向自诩是动手之王，但是轮到这种项目果然还是成了一个整人之王，干着内行领导外行的事情——这个事就特别离谱，如果你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很多公司的架构都是这类，红孩儿让我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典型——他不是让我做事去的，就是让我整人去的，因为他斗不过他的那些合伙人，所以寄希望于我...其实我也不太行，因为...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你非管束着别人不让他们拿这个钱那可就是断人财路了，这个事有风险的——我可以不在乎风险，可以正面硬刚，可是，古尔丹，代价是什么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就是跟有钱人置气，我不想活了吗？第一次吓唬你剁你的手，下一次可就是正儿八经割你的鸡了，这种事我查理哥不干的——因为对我来好处不够，坏处倒是怪吓人——割了我的鸡鸡，比割了我的脑袋难受得多，为了跟别人斗争搭上一条鸡鸡，我觉得不值当...所以这个不等式是这样，别饶理想＜我的脑袋＜我的鸡鸡＜我自己的理想，都不是我的事我着什么急，我连他们的计划、报告都看不懂我凭什么搭上鸡鸡...
＂全靠查总我们才有了这个合作，他是我们的贵人啊...＂晚上吃饭的时候施老板跟红孩儿——这是在点他了，你看昂，但凡出来做生意的人都是这样，有钱一定要大家花的，但是实话我还真挺不习惯看到施老板这个样子——他在一堆人面前和只在我面前压根就是俩种人，我不太喜欢这种阴阳人——但是，话回来，哪个人不是个阴阳人呢？只是阴阳的程度不太一样罢了...现在想想简直可怕，施老板和我相处那么久，我连他是个什么行情都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在前文过，在北京的时候有一次和人聊起将来如果有机会登岛请让我排第一个，被人我不配，就是施老板的，而且我相信他得是实情——后面我跟着红孩儿、龙猫没事干找借口往海里溜达，因为我想进步嘛，离太阳越近越好，沾沾那个光身上也是暖和的，龙猫告诉我你想进去看看施老板其实是最方便的，可是他从来不带我去，怎么求都没用，果然我还是不配——施老板有一门精准定位一个人位置的本事，我虽然挺不满意，但是我也不能埋怨他，因为我确实不配——骗他不过...
＂我们俩就跟亲兄弟一样，岁数虽然我比他大，可是他这个人做事风格非常凶猛，所以实际上我和他的相处我处于劣势——放心，我根本没胆子亏待他...＂
就这类话，红孩儿也，康总也，徐总也，我听得耳朵起茧，总觉得一个人要是这么给你话那他八成已经想好怎么收拾你了——你那么多有啥用？还不如直接塞钱比较实际，而且我还挺穷，正需要钱...
＂怎么突然就揭不开锅了呢？＂吃完了饭下楼去洗了个澡，上来晾晾干的时候我对红孩儿哭穷，他问我。
＂手脚大。＂
＂我先给你拿点...你需要多少？＂
＂这种事你别问我，我是多多益善，你看自己本事吧...＂
＂行，我回去想想办法。＂
如果是别人，出这种话那他就是哄你，红孩儿不是，那时候我还没正式进入他的公司管事，他是需要和合伙人他们商量的——账上面的钱都有乱七八糟的用处，拿出去就得少一块，就得从各种费用里砍——他们不是我，我逮着钱都是没命地花，花差不多再议，这帮人虽然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打算，但他们是真心准备做事情的，没人是融资融零钱咱们先去某大文工团体验体验生活，这都是正经人——讲话了，我是没机会挤不进去，不然我第一件事就是去文工团x优雅姑娘，花多少钱只要我有我都敢花——咋了，和尚摸得我摸不得？你开个价嘛...
大概四五以后红孩儿给我挤出来四十多万，我做了个咨询合同把这钱拿回来了，赶快填进公司里去——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主要是我自己的柴米就挺贵的，所以我觉得别人贵点也合理，公司里的人只要没我贵都合理——那时候我的四百万信用额度已经花出去一半，我给自己定了个节点，花到这个数就赶快静下心来想办法搞钱，我的能力，或者我的命就值这个数，花冒太多就得有血光之灾，或者囹圄之灾——为气我可以去蹲，为几个钱去蹲太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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