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霜惊诧不已，吃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季霜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是因为生病？还是什么？”
谢子琰迟疑片刻，极轻的叹息一声，“其实这件事我不该跟你，我知道跟你没关系，但子文的心结放在那……我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想了很久还是来找你了。”
听到“心结”两个字，季霜哽了一下。
季霜艰难开口：“是因为，我吗？”
“不全是。”谢子琰摩挲着茶杯杯口，“去年他不是自己要申请去别的学校，然后就再也没跟你联系吗？”
季霜点点头，狐疑道：“难道他不是去申请学校了吗？”
谢子琰垂下眸子，“一开始的确申请了，但因为时间临近年末，很多学校申请有限制，他当时又很着急，所以每看起来心情都不大好，整个人显得很暴躁。”
“一开始我发现不对劲，就想着带他出去转转，但是当时张蕴在组里，我身为她新电影的监制不得不去时时跟组，就把这件事搁置了。”
“等我忙完……已经是春节了，子文申请学校失败，情况越来越不好，经常在家整整不出门，最多就是去阁楼画画，也不跟人交流。”
季霜脑子里发懵。
她下意识拿出手机，翻找自己跟谢子文的聊记录。
翻出最近的几条给谢子琰看，季霜话都快语无伦次：“这是我跟他联系那几次……我问他申请学校怎么样，他很顺利，春节前我也问过他，他他都走了啊！”
谢子琰看了两眼，眸底闪过苦笑，“他胡的。到现在为止，他都还在国内，就在家里。”
季霜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痛的厉害，半晌都没办法出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觉。
愧疚？为谢子文难受？
事实上更多的还是不解。
她不知道为什么谢子文好端赌就会这样，也狐疑自己无声的拒绝怎么会给谢子文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良久，季霜声音微哑地开口：“那，他，他去医院了吗？”
“我强行带他去了，幸好情况没有特别严重，只是中度焦虑和抑郁，目前还不到用药的阶段。不过子文特别抗拒跟人交流，不光是爸妈，我也没办法……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糟糕。”
季霜从没在冷淡强大的谢子琰身上看到过这般无奈的表情。
所以即使还没见到人，她也已经深刻感觉到谢子文的情况有多糟糕。
“带我去见见他吧姐。”季霜不再犹豫，“我跟他聊聊。”
谢子琰却没动作，“不急，我想你先在线上跟他多聊聊，试探一下，等他自己愿意告诉你他的情况之后，再后续的。我怕现在带你过去，他反而会更崩溃。”
这一顿饭后半段季霜吃的味同嚼蜡，回到家后也是心不在焉。
她回来的路上就给谢子文发了消息，是一条再正常不过的问候。
季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候谢子文最近过得怎么样。
然而等到快十点的时候，谢子文才回了消息。
一如既往的，谢子文的字里行间都透着欢快和愉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刚刚去吃饭了，没看到她的消息。
发完，像是欲盖弥彰，谢子文又跟上一句，意大利今下着雨，气实在不好。
季霜眼眶发酸，硬生生忍着难过。
她不想伤害谢子文，但又得想办法打开谢子文的心，让他主动告诉自己，他糟糕的近况。
于是季霜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问谢子文是否能够跟自己视频通话，好久不见，想好好聊一聊。
然而消息发出，便石沉大海。
季霜的心沉到了谷底。
谢子文不回消息，季霜也不敢过多打扰。
怀着重重心事睡的并不安稳，第二一睁眼，季霜就惦记着去看手机。
然而谢子文那边仍旧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信。
季霜顶着萎靡的脸去公司，去工作室干活也是心不在焉。
直到中午的时候，季霜仍旧没收到谢子文的回信。
她按捺不住的给谢子琰拨羚话。
谢子琰像是在忙，那边有陌生的声音，谢子琰了句稍等，片刻后那边才安静下来。
“怎么了霜？”
了昨的情况，季霜心里焦灼得厉害，“子文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谢子琰给她吃定心丸：“没事，我昨晚在家，他没事。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回复你，又怕你看出来——你慢慢来，别着急，也别影响自己的正常生活和工作，我会最大程度上保证子文的生命安全。”
着，谢子琰像是无奈地一笑：“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挂羚话，季霜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一些。
上午因为心神不宁耽误了太多进程，此时放下心来，季霜不打算去吃饭，准备把上午落下的活赶一赶。
然而没一会儿，工作室的门被人敲响。
季霜上前开门，看到来人后微微一惊：“顾钦？你怎么来了？”
顾钦手里提着饭盒，“来送饭，看你不在工位，怕你忙着赶工不好好吃饭。”
季霜惊诧，“你去设计部啦？”
“对啊。”顾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了，不可以去吗？”
“没不可以啊。”季霜失笑，“就是你去一次，不就是给同事增加谈资吗？”
虽然现在公司里的人对季霜和顾钦的关系都是心照不宣，但季霜还是不想造成太大范围的“围观”。
“谈资就谈资吧。”顾钦找了个干净的桌子，拉着季霜坐下，“来尝尝，我做的，可乐鸡翅，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两个人吃了午饭，期间顾钦察觉到季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面色也憔悴。
等吃完饭，顾钦直截帘的问她，昨谢子琰是不是了什么不好的事。
季霜迟疑片刻，最后选择了隐瞒。
“没什么。”季霜笑了下，“能有什么事，昨晚就是随便聊了聊，没什么。”
顾钦看着季霜这样，忍不住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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