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有点别扭地别过脸去：“上次在敦煌……”
祝融默然片刻，勾起唇：“没关系了，你参加比赛后，我凝聚信仰之力的速度变快许多，就算去法国，也没有关系。”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法国了？”陆鱼又惊又喜，她是和祝融一起去了很多地方，但——是不一样的。
法国巴黎，那个被称为浪漫之都的地方，她从前还过交了男朋友一定要去那里旅行的。
陆鱼的脸有些红，掩饰地回头：“我去整理行李。”
陆鱼刚离开，善咪就闪身现身：“大人，请您三思，那个什么法国真的不能去，听那里都是信……”
“够了！”祝融沉下脸：“本君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介器灵质疑？”
“大人……”不等善咪完，祝融手指轻点，善咪立刻消失在原地。
祝融封闭了芥子空间，断了与几个器灵的联系。
“区区一个巴黎——”低哼一声，祝融的嘴角微微翘起：“总不能让你买的那些攻略白白浪费了吧！”
之前他就发现陆鱼买的那些旅游书了，那丫头，甚至还对着书偷偷学了几句法语，如果真的去不成，她会很失望吧？
祝融是不想让陆鱼失望的，但在机场，看到来会合的沈跃离时，发觉，似乎他的心里有些怪怪的——是失望？不快？还是在看到陆鱼对沈跃离笑时，心里升起嫉妒感？
不，他怎么会有凡人才有的情绪？不过是一时的恍神，错觉罢了。
一路无话，飞机在巴黎上空缓缓降落。
陆鱼趴在窗前，望着下面玉带一般绵延的塞纳河，高耸的艾菲尔铁塔，白色的凯旋门，华美的凡尔赛宫，压不下兴奋之意。
沈跃离笑盈盈地看着陆鱼：“等下了飞机，我来做你的向导……”
他的话还没完，祝融就一声咳嗽。
脸上的笑一僵，沈跃离看着祝融，有点笑不出了，到底还是年轻，没忍住问：“祝老板不想浏览下巴黎吗？还是我错了什么？才这样咳？”
祝融眼一瞥，没作声。
陆鱼以为他根本不会理会沈跃离，他却突然开口淡淡道：“嗓子有些不舒服。”
沈跃离哼了声，显然不认为这是真实答案，就连陆鱼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
来到巴黎的游客，最在意的自然是美景，但像沈跃离这样的厨师，显然是认为巴黎的美食更加诱人。
他做向导的第一站，就是一间位于塞纳河边的法式餐厅。
但似有些老旧的门面，却显出复古的美感，听从落地窗望出去，能欣赏到河畔风光。显然是巴黎也出名的餐厅了。
“这家餐厅很有名的，米其林三星推荐，主厨就是上一届‘金勺子’大赛的金奖获得者。”
陆鱼看看门口排得不长的队，没作声。
沈跃离却知道了：“这种高级法式餐厅和国内网红店不一样，位置都是要预约的。这样排队的是怕错过预约时间，也有想碰碰运气是不是能等到退位的——不过一般来，很难。”
带着祝、陆两人，沈跃离径直穿过排队的人。餐厅门口，是穿着西装系领结的金发侍应生。
沈跃离直接报了名字，金发侍应在面前的本子上翻了下，就抱歉道：“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在预约名单上看到您的名字”
排队的人群里立刻发出一阵“嘘”声。
沈跃离面不改色，用法语和侍应交谈，陆鱼只听得懂“雷诺”两个字，金发侍应却是立刻改变了态度，从柜子下面拿出一本名册，不过片刻，就恭敬地请三人入内。
临进门时，陆鱼听到身后的起哄声，金发侍应轻声解释着什么。
沈跃离淡淡和陆鱼道：“雷诺就是我的那位，之前我和他打过招呼了。”
陆鱼一开始没明白，后来才知道身为主厨的雷诺有专门留下的一张餐桌，并不对外订位，只招待特别的客人。像这样的待遇，都是顶级的厨师才会有的。
金发碧眼，有些福态的雷诺不大像传中风流的法国男人，温和得像老好人邻居一个。见了沈跃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想和陆鱼拥抱，却被祝融有意无意地拦了。
现在这个时间，后厨正是最忙的时候，雷诺也不能逗留太久，倒是推荐了今的特餐。
鹅肝和法式蜗牛，陆鱼都没有品尝过，借着这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品尝一下了。
沈跃离还指点陆鱼怎么点菜：“前菜，汤，副菜，主菜，沙拉，甜品——西餐点菜大致上就是这样了。鱼，你明白我带你来这里吃西餐的用意吧？”
陆鱼闻言失笑：“知己知彼嘛！其实现在国内很多私家菜也是这样论‘客’了，不像之前摆宴大盘盘的一大桌子。”
“你明白最好，‘金勺子’明面上是世界美食大赛，汇集了各地的美食，并不要求参赛者必须是西餐师，但它的形式却完全是西餐的形式，从上菜顺序、摆盘，甚至佐餐的酒，都是走的西餐流程。”
沈跃离叹了声：“所以这个比赛亚洲美食很受限，不只是形式受限，连评委大多都是欧美美食家，比赛举办了八十几年，华人最好的成绩就是第三名——而得奖的我，却是一名西餐师。”
沈跃离苦笑：“参赛回国后，我一直把研究新料理，把症西餐更好地结合在一起，但效果——你也看到了，我在海城的餐厅经营不善，濒临倒闭。他们，我只能做个厨师，做不了好的经营者。”
看看陆鱼，沈跃离笑问：“你呢？你是一个好厨师，还是一个好的经营者？我看你那家餐厅客流一直不错——明明，也有种种苛刻的店规。”
陆鱼有些汗：“那个——嗯，我想不是因为我会经营吧！”甚至连促销都只那么一回。
转头看看一直沉默的祝融，陆鱼想了想：“我可能还是只能做个厨师吧！我只想开那一间餐厅，没想过要扩大经营，什么连锁店之类的不适合我。”
“真是遗憾！”沈跃离摇头：“一家餐厅，两个主厨都不擅长经营的话，真的很难经营。”
陆鱼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祝融已经抬起头，双眸平和，语气也是平静的，可不知为什么，沈跃离就是打了个冷颤：
“沈跃离，你是当着我的面，挖我的合伙人吗？”
沈跃离垂下眼帘，压下心头涌上的寒意，沉默片刻后才郑重点头：“是，我觉得要把中西餐合璧，最好的搭档就是陆鱼。”
“你觉得？沈跃离，你出现错觉了。”
“祝老板，我……”沈跃离还想再分辨。
陆鱼已经岔开话题：“上菜了——这个前菜——啊，青柠芥末熏鱼，尝尝……”
熟练地用着刀叉，陆鱼完全显不出第一次吃法式餐的样子，哪怕是吃蜗牛，手里的刀叉也是灵巧极了，全程用刀叉，指尖碰都没碰过蜗牛壳，比旁边桌的法国美女更显淑女。
“看得出我第一次吃这种法式餐吗？”陆鱼笑问，举了下手里的叉子，淡淡道：“美食不一样，可对厨师来，刀都是一样的。沈跃离，你总是想要中西合璧，但真的，比起西餐，我更喜欢中餐。不管是川材浓烈，还是准扬材清雅，我都喜欢——可能我的中国胃真的习惯了中餐吧！”
略笑了下，陆鱼笑道：“这次比赛，也是一样，或许我做出的是西餐的形式，但骨子里，仍然是中餐。这次比赛，我会做最正宗的华国味道。”
“这样固执未必是好事……”沈跃离皱眉：“欧美饶口味和亚洲不大一样，现在欧美的中式餐厅卖的中餐都是经过改良的……”
“我知道啊！左宗棠鸡，炒杂碎——这些菜或许很受欧美人欢迎，但他们之所以会吃这些改良过的中餐，未尝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吃过正宗的中餐？这一次，我想让他们品尝到最正宗的高级中华料理！”
看沈跃离还要劝，陆鱼笑：“沈老师，这次参赛的人是我哦！”
沈跃离只能一叹：“时间还是太赶了！如果不比赛突然提前，本可以集训几个月的——不只是人，还有食材，时间充裕，才能找到最好的食材。”
摇了摇头，沈跃离道：“每次大赛都会有个主题，明的开幕式上会公开今年的主题，只不知道还赶得及准备食材——一夜时间，还是太赶了……”
“时间是有点赶，毕竟我们的食材都要从国内运来，但我相信白老大一定能做到的。”
陆鱼倒是不慌，空运过来，有些食材，是会丧失鲜味，但以白十三的能力一定会尽力在短短一夜间搜罗到最好的食材。
第二开幕式上，沈跃离悄悄指给陆鱼看几位竞争对手，欧美的选手还只是介绍过就算，倒是特意把日本的选手山本一夫特别介绍出来。
“日本菜在欧美一向有市场，这位山本一夫也是日本有名的厨师，上一届他没有参加，但再往前一届却拿了银奖，是个有实力的对手。那边的韩国厨师……”嘴角扯了下，沈跃离没再下去。
陆鱼看了两眼，趾高气扬的韩国人也正在打量她，看完后还特意回头和身边的人了好长一通话，哈哈大笑，分明是在她。
语言不通也知道这是在笑她，陆鱼皱了下眉，就见山本一夫转过来。
目光扫过陆鱼，他淡淡用华语道：“韩国人在华国居然派了个女人来，可见是没人了……”
咦，这是好心来翻译还是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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