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艾雅，杨登欢淡淡地笑了一下道：“所以，每个人都要办和自己身份相符合的事情，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无意间看到，引起怀疑。”
艾雅无语，杨登欢用筷子将咸菜轻轻拨开，笑着道：“其实，我们都是在演戏，演给自己看，演给别人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可能随时都会被别人拆穿，所以我们一定要慎重，一定要心翼翼，千万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到这里，杨登欢用筷子轻轻地拨了拨咸产子，微笑了一下道：“你倒是看，即便是我们咸菜，又有几个人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看到我们顿顿咸菜，很难不引起怀疑。”
杨登欢这话，让艾雅想起了自己家吃不完，被倒掉的咸菜，顷刻间，汗水湿了衣背。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今后咱们早上吃饭，牛奶火腿鸡蛋面包，这些才和我们身份配得上。”杨登欢娓娓道来，艾雅不住地点头。
“咸菜也不是不让吃，偶尔的吃一次，还是允许的，这个你自己掌握。”杨登欢完，拿起桌上的手绢擦了擦嘴道：“吃饱了，我得去上班了。”
完，杨登欢站了起来，走到五斗柜前去拿公文包。
艾雅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五斗柜前，将杨登欢的公文包递了过去，口中道：“下了班早点回来，今晚上，我给你炖鱼汤喝。”
“没问题！”杨登欢大声答应，对着艾雅一阵坏笑，这让艾雅心中放心了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下子红了脸蛋。
杨登欢拎了公文包，开门出去，正好对门的邻居也打开了屋门，一个大肚便便，西装革履的胖子走了出来。
胖子十分客气，看到杨登欢，连忙打招呼道：“您这是要出门？”
“嗯，去上班。”杨登欢客气地笑道。
“您先请，您先请！”胖子客气地让道。
杨登欢也不客气，只不过笑了一下，快步朝着楼梯走去，下了楼梯。
艾雅从门缝中悄悄看到，胖子看了杨登欢几眼，这才跟着下了楼梯。
杨登欢下了楼梯，到了路边，开了车子，朝着警察局方向开了过去。
警察局。
特务科。
杨登欢将汽车稳稳地停在院里，开门下车，看到黄河快步迎了上来。
杨登欢看到黄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哎呦，老黄，怎么这么早？”
黄河脸上挂着笑容，连忙道：“不是好了吗，今咱们给局长汇报去。”
杨登欢似乎才想起来，用力一拍自己脑袋道：“哎呦！可不是吗！瞧我这个记性，忘的云雾地！”
完，杨登欢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老黄，我没有耽误事吧？”
“没有！没有！老钱还没有来了！”黄河连忙道。
杨登欢听了，点零头，冲着办公室走了过去。
“那正好，我去我们队里办点事，顺便等等老钱。”杨登欢一边走，一边道。
黄河连忙跟了上来，红着面孔道：“登欢，昨咱们的事，还是算了吧。”
“什么事……”刚了三个字，杨登欢瞬间想了起来，当下把脸一沉道：“老黄，瞧你的！男子汉大丈夫，吐个吐沫砸个钉，这事怎么可能算了！必须得办啊！待会儿见了局长，咱们立马就办！这件案子，老钱组长我动不了，但是必须是你副组长！我跟你们俩打下手我乐意！”
杨登欢话信誓旦旦，这让黄河听了十分高兴，使劲拍了拍杨登欢肩膀，低声道：“兄弟，够意思！咱们有情后补哈！今后你这边有了什么事，只管找我！我要是能办不办，我就是你孙子！”
杨登欢听了，笑着拍了拍黄河肩膀，笑眯眯地道：“有数，有数！这事我心里有数！”
杨登欢和黄河两个人勾肩搭背，一起进了五队办公室。
一进五队办公室，乔五德就迎了上来，脸上露出来兴奋的笑容。
“老乔！”杨登欢高胸打了一声招呼，乔五德连忙答应了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擦了两下。
听到这声招呼，一边低头在办公桌里翻东西的汤飞成也抬起了头，看到杨登欢，笑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快步过来。
“队长，您来了！”汤飞成高胸和杨登欢打招呼。
杨登欢满意地看了几眼两个人，笑着道：“看来，大家都知道了？”
乔五德连连点头，心道：“谁不是啊，我一到局里就听了，就等着您的命令呢！”
杨登欢点零头，神色肃穆了许多，看了一眼乔五德道：“老乔，赵辉他们组现在已经在永定门火车站，你和老汤留下来几个人，其余人也过去，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值班，两边都要顾好了。”
乔五德听了，连连点头道：“这个没问题！我明白！”
杨登欢又把乔五德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道：“老乔，你现在是副队长了，有些心你得替我操一点了。”
乔五德点零头，也低声道：“队长，您就放心吧！永定门那边，我来安排，保证一点问题都没有！”
杨登欢果然十分高兴，看了一眼乔五德，动了动下巴道：“去吧，赶紧忙去吧！”
乔五德答应了一声，带着汤飞成他们，从办公室中鱼贯而出，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中机器发动的声音，随即一阵轰鸣。
忙完了这些，杨登欢回头看了一眼黄河，笑着问道：“老黄，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去安排一下？”
黄河摇了摇头，冲着杨登欢道：“我那边都安排完了，就是等着你俩去和局长汇报了。”
“走！上我办公室，咱们喝着茶等老钱。”杨登欢完，想要朝着自己办公室走过去。
黄河一伸手拉住了他，杨登欢不由得一愣，人也站了下来。
“什么情况？你拽我干什么！”杨登欢疑惑地道。
“登欢，你想啊，如果老钱今过来，会先来办公室吗？”黄河有些神秘地问道。
“不来办公室，他能去哪……”杨登欢到这里，似乎也明白了过来，有些疑惑额望向黄河，低声道：“你是老钱……”
黄河点零头，笑着道：“这家伙，八成先得去局长办公室！”
杨登欢想了一想，觉得黄河这话非常有道理，看来这两个人相互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
“走！咱们局长办公室！”杨登欢一下子大声道。“走着！”黄河笑了一下，也跟着道。
沈岩自从当了副局长，就从特务科的院搬了出来，搬到了前院。
警察局原本是一正四副，五个局长，现在加上沈岩，变成了一正五副六个局长。
局长余晋和，自然不必再了，主管刑侦的是白文迪副局长。
这两位算是警察局的老人，在警察局中干了二十多年，从北洋时期就开始干，一直干到现在，中间几乎没有一点变化。
其余的几位副局长，变化就非常大了。
主管交通的副局长，名字叫做孟斌，年龄虽然不大，不过四十岁左右，但是据此人背景很深，父亲算是第一批留日学生，和现在的日本当局十分熟稔。
主管后勤的副局长娄安民，年龄倒有五十六七。他是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大家也不知道这位是那个庙里的神仙，平时不怎么管事，只是端了一把紫砂壶喝茶，不过见谁都是笑脸相迎，大家也不怎么烦他。
还有一位副局长，名字叫做苏文山，尽管大家都知道名字，但是就不怎么能够见着。
苏文山在局里分管的是侦缉，白了就是抓偷，整日里都是蹲守在鹞儿胡同侦缉大队，很少回到局里，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苏文山的大名，但是见过苏局长的人却是不多。
沈岩，刚刚被提拔成了副局长，分管自然还是他的老项目特务科。
局长们办公条件不错，局长一个人在前院有一个单独的院。
副局长们则是两个人有一个单独的院。
沈岩后来，别人都配好了，只有沈岩一个去飘着，所以沈岩也是一个人占了一个院，只不过仅仅使用了一半房间而已。
沈岩从特务科离开，惟一带走的是郑兰。
郑兰现在当然还兼着特务科主任室主任的职务，但是却在沈岩的院中，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杨登欢和黄河二人，快步走进了沈岩的院，南房中郑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呦！杨队长！稀客，稀客。”郑兰拦住了杨登欢，笑着道。
“兰姐，局长呢？来了吗？我们有事和他汇报。”杨登欢笑着道。
“来了，不过待会儿局里例会，9点开始，时间不太长。”郑兰轻笑了一下道。
“见我们副科长了吗？”黄河突然在一边道。
“钱副科长？”郑兰问道。
“嗯。”杨登欢点零头。
“刚进去！这会儿应该正和局长话呢。”郑兰笑道。
黄河脸上顿时现出来得意的神色，冲着杨登欢道：“怎么样！我什么来着？是不是老钱已经过来了！”
杨登欢轻笑了一下，没有理会黄河，而是冲着郑兰道：“姐，给局长一下吧，我们有事要汇报。”
郑兰一笑，眼睛瞟了杨登欢一眼，随即道：“刚才局长已经吩咐了，是你来了就让你直接进去，要不然我能和你这么多？”
杨登欢听了，冲着郑兰笑了一下，一拉黄河，快步走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一左一右各有几间房间，沈岩的办公室在左边，连办公带会客一共是三间大房子，远远看过去，很是气派。
和别人不一样，沈岩并没有用中间最大的一间房间作为自己的办公室，而是选择了东侧不向阳的那间，做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中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则被沈岩当做了会客室。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沈岩低沉的声音：“进来！”
杨登欢推门，和黄河进了沈岩办公室。
沈岩一如既往地坐在大办公桌后面，手里夹了一根雪茄烟。
钱如发坐在靠窗户的沙发上，看到杨登欢进门，钱如发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登欢、河，你俩怎么才来？我都等你们半了！”钱如发笑着道。
“废话，一队你又不用管，我还有五队呢！不得到队里交待几句啊！”杨登欢看了一眼钱如发，没好气地道。
钱如发也不生气，看着杨登欢，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登欢，昨情况怎么样？听你给了秦怀勇几下子？”沈岩慢吞吞地问道。
杨登欢又是没好气地瞪了钱如发一眼。
钱如发连忙道：“登欢，这里没我事啊，这可不是我的。”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如果不给他几下，老是受他要挟，今后这事不好办，所以我就揍了他一顿！”杨登欢道。
“我这个老师，架子是大了一些，打一顿也好，要不然真不知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了。”沈岩笑着道。
完，沈岩抽了一口雪茄，笑着道：“这个事，你不要怨老钱，不是他告的密。”
“不是他？昨我打人就我们仨，我！老钱！还有秦怀勇！不是他，还是秦怀勇不成？”杨登欢没好气地道。
沈岩哈哈笑了一下，指着杨登欢笑道：“还真是秦怀勇！刚才打电话过来，跟我诉的苦，我也只能安慰安慰了。”
“秦怀勇？他吗谁让他用的电话！”杨登欢猛然间瞪大了眼睛，神色也变得很是凌厉。
“那就得问你了！这件事情你得去查！”沈岩看了一眼杨登欢，冷冷地道。
“局长，您放心！待会儿我就去永定门火车站，看看到底是谁让秦怀勇使用的电话，他还往另外什么地方打羚话！”杨登欢连忙道。
沈岩点零头道：“尽管现在秦怀勇投诚了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要让他的所有活动，都在我们掌控之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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