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文盲？谁一下？”姜白又回过头来看着下边的问道。
黑板上，姜白用红色粉笔写出来的大大“文盲”两个字在灯光下有些刺眼。
“就是不认识字呗。”
“没有文化呗。”有两个女工人声的道
“都对，但准确的是，不认识字的成年人，”姜白在成年人三个字上加重了声音。
“不认识就不认识呗，这么多年了，我都不认识字，也活的好好的。”一个女人声的嘀咕道。
“就是，白都在工厂里累了一了，晚上还不让回家歇歇，来上什么扫盲班。”有人带头，就有帮腔的，另一个女人也跟着开口道。
“刘家媳妇，你是要早点回去歇歇吗？是想早点回去干那点事吧。”有男人起哄着道，一下子把女人整了一个大红脸。
不过女工人也不是好惹的，开口骂到：“赵老四，那也比你一个光棍强，你是得上上扫盲班，不然回去也是自己一个光棍，”
台上的赵心怡听着下边开荤段子，脸上满是娇羞，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那听得下这个啊。
“砰砰砰”姜白使劲的拿着黑板擦敲了敲桌子，指着刚才起哄的男工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群工人真的是，一控制不好节奏，就容易闹场。
“我叫赵老四。”
“大名。”
“大名叫赵狗蛋。”
教室里又是哄的一声笑了起来。
姜白刷刷的在黑板上写下了“赵狗蛋”三个字。
“这就是你的名字，”姜白着，又在后边写了三个字“二傻子。”
“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啊，这三个字是夸你的意思，叫二傻子。”
“你……”男工人就要发作，他又不傻。
“开个玩笑，看见了吧，不认识字，被人骂了都不知道。”姜白很有气场的伸手压了一下。
不知道是姜白开始的在座的都是叔叔阿姨辈，让他不好意思计较，还是姜白脸上那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他不敢发作。
男工人老实的坐了下来。
“有人觉得不认识字没有关系，就是文盲也无所谓，反正都过得很好，但是我觉得最起码得认识自己的名字吧，知道自己名字长什么样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吧。”
姜白着，有些表情认真了起来，有些人依旧一脸的不在意。
“而扫盲班的意义，就是让大家认识一些简单的字，比如知道自己的名字，比如光棍，比如娘们……这些简单的字。”
姜白着，下边又是哈哈大笑着，不过这一次笑完就收声了，没有闹。
“你认识字以后，在生活中也会很方便，留个简单的字条，写自己的名字，出门在外认个路，买东西的时候知道袋子上写的什么？原来是没有机会，不怪大家，现在有机会，我希望大家看看这几个孩子，”
姜白指着坐在前排的几个效果好道。
“大家看看这几个孩子，不用想也知道，家里都是觉得读书没用，所以不让她们上学，可是她们什么样子，再看看你们自己，我你们连几个孩子都不如，你们可能不愿意听，但是我想你们不配她们叫声叔叔阿姨，你们得认。”
姜白着，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众人又有些闹了，前边的挺好，大家也准备听了，觉得姜白的有道理，既然来了听一听，认识一下自己名字和几个简单的字，还是有好处的。
可是姜白他们不配当叔叔阿姨，这就有些过分了，难道就因为他们是文盲，不认识字，没有文化。
“不服啊，生气啊，那我告诉你们，你们不配让他们叫一声叔叔阿姨就是因为你们没有文化，没有思想，你们不想学没有问题，可是抽着烟，聊着，看看把这几个孩子呛成什么样了，这么吵又让她们怎么听课，”
姜白越声音越大。
“今我就教你们认识第一个词，那就是自私。”姜白着，洋洋洒洒的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
“自私。”依然是红色的粉笔写的，依然那么刺眼。
“来，跟我读自私。”姜白道，没有人吱声，都低下了头。
“来，跟我读，自私。”姜白声音更大了。
“读，自私。都哑巴了吗？读。”姜白大声喊着。
“自私。”姜白喊到。
“自私。”终于有人声的跟着念了。
“自私。”
“自私。”
“……”姜白一声，众人一声，由到大，慢慢的众饶声音大了起来。
男工人手里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掐了，女工人手里的半成品毛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
坐在桌子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坐在潦子上。
“认识了吗？”姜白大声喊道。
“认得了。”众人大声应道。
“好，那我再教大家两个词。”
姜白刷刷在黑板上写下“叔叔”“阿姨”两个词。
“跟我一起读，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众人这一次没有犹豫，跟着姜白大声的念着。
声音越来越大。
“好，大家把今黑板上的三个词，都抄在自己本子上，晚上回去写一百遍，”姜白道。
教室里扫盲班的众人面面相觑，大家来的时候都没有当回事，谁还带纸笔啊。
“叔叔，阿姨，我这有，我撕一张纸给你，”一个姑娘站起来扬了扬手里的粉连纸本子道。
“哎，谢谢孩子。”
“没事。”姑娘摇了摇头，撕拉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虽然眼睛里满是不舍。
爸爸不让她上学，这一次厂子里办扫盲班，她也是求了很久，爸爸才答应让她来上学的。
她拿了自己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8毛钱，买了心心念念的粉连纸，仔仔细细的裁成本子大钉起来，然后带过来学习。
“我也有，”另一个姑娘站起来弱弱的道。
“我也有本子。”最后一个姑娘也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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