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目前还没有要发作的迹象。”段书瑞皱眉道,“实在不行,咱们想办法将那苗女绑回去。”
他闭眼休息了片刻,擦亮打火石,鼓起勇气,打开棺材。
看到棺材里的人,他瞬间愣住了。
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其中,身上穿着百鸟衣,脸色惨白,嘴唇乌青,腹部横亘着一道伤口。
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对上那张熟悉的面孔,神色有些许错愕。从学习画画,让他培养出一项过饶本领——记人脸。面前这饶额头、鼻子,和那个苗女如此相似,简直就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余文光过的话仍回荡在耳畔。
“这苗女性子乖戾,行踪不定,她有一项旁人都没有的能力——可以控制方圆百里内的蛇虫,为己所用。帮主忌惮她的能力,挟持了她的父亲,逼迫她为自己办事……”
想到这里,段书瑞目光一凝,看向棺材里的人,根据伤口颜色推断,显然已死去多时。
但死亡时间应该还不到六个时辰,尸体上并没有出现尸斑。
刺鼻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段书瑞强忍住干呕的冲动,合上棺盖。
“让您不要看,您偏要看,这下好了,咱俩今晚都别想睡安稳觉了……”
段书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道:“我俩同处一室,眼下又是这样的处境,你还想着睡安稳觉?”
闻言,斧子双手抱胸,徒墙角,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您、您这是什么意思?”
段书瑞环顾四周,最后在屋里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发现一个木桶。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绳子,指了指木桶,“你去把它拿来,咱们晚上有得忙的了。”
他在苗女身上下了追踪粉,只要她一出房门,灵蝶就会为他传讯。
一旦她前往人多的居所,他们马上离开——这里距离后山不远,那里有一间马厩,里面有现成的马。
翌日清晨,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人推开门闯了进来,精准无误地踩中横亘着的一条细线。
“呼——”迎面飞来一个木桶,正中他脑门中央,这人哼都没哼一声,向后倒去,脑袋砸在门槛上,发出一声闷响。
血液在地上蔓延开来,他抽搐片刻,不动了。
段书瑞没有急着出去,他半蹲在棺材旁,目光锁住后窗。
须臾,一道身影破窗而入。
两人四目相对,女子冷笑一声,率先打破安静:“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姑娘在我身上下了蛊,只要姑娘不死,就算我逃到涯海角,也一样会被你找到。早一会儿和晚一会儿有什么区别?”
女子哼笑一声:“算你是个正人君子,昨你若敢对我动手动脚,只怕现在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着,她视线下移,定格在他身旁的棺材上。不知为何,心脏没来由的一疼,她强压下内心的惶恐,露出轻蔑的笑容。
“这棺材里躺着的是哪个倒霉蛋?不会是你那个同伴吧?”
段书瑞没话,蓦然与她对视,涩声道:“你真的想知道吗?我劝你别打开,免得吓破了你的胆。”
女子愣住了,她下意识伸出手,却在要触及棺材盖的一刻又缩了回去。这时,她仿佛感应到什么,握紧脖子上的项圈,一把掀开棺材盖。
看到熟悉的面孔,以及尸体腹部是暗红色伤口,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头跪下,十根尖锐的手指陷进头发。
她变成了万顷波涛中的一叶扁舟,身子前后摇晃着,拖着调子声哀嚎起来。后来,她痛得蜷成一团,紧咬住下唇,爬到棺材边,用尽全身力气拽下颈项上的银项圈,颤抖着放在尸体胸前。
她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做完这一切后,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脸色一片灰白,声音却透着坚定。
“我要和你们做个交易。”
“谈交易是要筹码的。再,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没有我的帮助,你就算拿到了解药,也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效用!”女子咬牙切齿道,“我可以马上为你解蛊,顺便把解药的使用方法一并告诉你,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
听到这话,段书瑞和房梁上的斧子对视一眼,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让那群畜生血债血偿。”女子的手指陷入掌心,掌心渗出血丝,她的面上却没有半分痛色,“我早该这么做了,他们一直用我父亲的性命胁迫我,直到今我才发觉,过去的我是多么真,多么愚蠢。”
——
段书瑞和斧子避开沿途眼线,摸着黑漆漆的墙根往无饶马厩走。
这个时间,山上应该在举行饯别宴,怕是无人注意他们这边。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感受着后颈冰冷的刀锋,段书瑞缓缓回头,眼底划过一丝阴骘。
“大人,我是替帮主驾车的车夫。”
“你胡,大哥身边的人我都见过,哪里有你这号人?”乔策用刀尖把斧子的斗篷帽挑开,“这人也是个生面孔,你们鬼鬼祟祟混进帮里,究竟想干什么?”
见他又要挥刀,段书瑞一脚踹起地上碎干草,迷住他双眼,飞身踩着马槽,落在马背上,挥剑砍断拴着马匹的绳子。
两人正准备驾马离开,刚走出不远,乔策就追上来。
他拔出一把匕首,正准备掷出,胸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手腕一抖,匕首落地,整个人跪坐在地上。
趁着这个间隙,两人驾马狂奔,朦胧的月色为他们指引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看到了熟悉的界碑,明白已经下山了,都松了一口气。
身后传来呼呼风声,旋即是烈焰咆哮的声音,像是要吞噬一牵
斧子坐在马背上,往后看了一眼,惊呼道:“大人,山上着火了!”
他的瞳孔倒映出山上的火光,透过升起的黑烟,他回到了那片火场。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伴随着焚烧声,碎屑和残片横飞,犹如利箭一般四射而出。
段书瑞没有回头,他用牙齿紧咬着下唇,驱策着胯下的马,沿途的草木被甩在身后,前方是渐行渐宽的大道。
平生第一次,他希望这火势再大些,能够燃尽所有罪孽,告藉无数刀下亡魂的在之灵。
连续两日睡眠不足两个时辰,段书瑞感觉自己的眼皮在打架,双腿也有些不听使唤,他上身前倾,靠着汗津津的马脖子,努力保持清醒。
身上的蛊毒没有复发,他安排在苗女身边的墨蝶也没了音讯,种种迹象都昭示着一个答案。
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把解药带了回去。
意识涣散的前一秒,他闻到一阵清浅的茉莉花香,整个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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