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林凡意识到自己又被噩梦缠上了。
“林凡！”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推开，刚刚洗漱完的龙倾月冲了进来。
她本是想叫林凡起床的，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那声嘶吼，一颗心瞬间揪紧，径直冲到床边。
看到林凡惨白如纸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龙倾月心疼得眼圈都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
只见龙倾月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林凡紧紧搂进怀里。
她的怀抱柔软又温暖，像一团蓬松的棉花，轻轻裹住了林凡满身的寒意。
“林凡，别怕，有我在呢，我陪着你。”
龙倾月的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像春日里的微风，一点点拂过他紧绷的神经。
她一边，一边轻轻拍着林凡的后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
林凡浑身一僵，鼻尖瞬间萦绕着龙倾月身上淡淡的幽兰香。
那香气驱散了梦里的血腥与冰冷，让他那颗被撕扯得支离破碎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林凡下意识地抬手，轻轻环住了龙倾月的腰，将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汲取着这份难得的温暖。
多久了，自从失去孩子后，病情越发加重了……
过了好一会儿，林凡才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龙倾月，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声音还有些沙哑：“倾月，你这是把我当孩子一样哄呢？”
龙倾月被他这句话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颊瞬间像被染上了朝霞，从耳根红到了脖颈。
“呸！”
龙倾月轻啐一声，眼神却带着几分慌乱：“谁、谁把你当孩子了！我就是……就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嘛。”
话刚完，她就对上了林凡眼底那抹璀璨的笑。
那笑容干净又明朗，和刚才那张痛苦狰狞的脸判若两人。
这让龙倾月当场就傻眼了……
明明前一秒他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怎么转眼就笑了？
龙倾月愣了几秒，才猛地反应过来。
林凡这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里，宁愿自己扛着，也不愿让别龋心。
龙倾月忽然想起在药王谷时的场景，那时林凡趴在他母亲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宣泄了出来。
原来，他不是不会脆弱，只是不愿在除了至亲之外的人面前展露罢了。
想到这里，龙倾月心里又酸又软，那份心疼几乎要溢出来，却还是强忍着压了下去。
她扯出一抹笑容，故意转移话题，掩饰自己的情绪：“本来就是第一次嘛，谁还没个手忙脚乱的时候。”
龙倾月着，脸颊的红晕更浓了，像熟透的苹果，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林凡看着她这副羞赧的模样，心里的阴霾又散了些，他笑着问道：“现在几点了？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吃馄饨了？”
龙倾月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坐直身体，收起脸上的羞涩，认真地道：“快九点了，我早上起来见你睡得特别香，怕吵醒你，就没好意思叫你，想着让你多睡会儿。”
她着，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早餐袋，“我买了豆浆油条，要是你饿了，我们可以先垫垫肚子。”
林凡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点点头，语气轻松了不少：“既然都九点了，那我们干脆晚点去吃早餐吧，省得去了还要排队。”
着，他不慌不忙地穿上拖鞋，转身向着卫生间走去。
龙倾月坐在床边，看着他挺拔却带着几分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红唇，一颗芳心百感交集。
她轻轻攥紧了衣角，喃喃自语：“林凡，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走出那些阴霾，真正开开心心起来……”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龙倾月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眼神里满是坚定。
她知道，让林凡走出过去的痛苦或许很难，但她愿意等，愿意一点点用温暖融化他心里的冰，哪怕这条路再长，她也不会放弃。
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窗帘的缝隙，将房间里的灰尘照得清晰可见。
出租屋里很安静，只有卫生间的水声和龙倾月轻轻的呼吸声，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冰冷，反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让人安心的暖意。
林凡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净的浅灰色休闲装，原本因噩梦残留的苍白脸色稍稍褪去，多了几分清爽。
龙倾月买的豆浆还冒着热气，油条酥脆，两人坐在茶几旁，安静地吃完了早餐。
阳光已经透过窗帘，将客厅照得亮堂堂的，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烟火气。
“走吧，去吃馄饨！”
林凡擦了擦嘴，站起身道。
龙倾月立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雀跃，连忙拿起包包跟上。
两人并肩走出出租屋，刚推开单元楼的铁门，楼下的热闹景象便扑面而来……
卖早点的摊贩支着热气腾腾的蒸笼，油条在油锅里“滋滋”作响。
菜农的担子上堆着新鲜的青菜萝卜，菜叶上还沾着露水。
来来往往的人摩肩接踵，吆喝声、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鲜活气息。
可这份热闹里，却藏着不少若有似无的目光。
自从林凡搬到马家岩村，最初那段日子，他整日浑浑噩噩，眼神空洞，像丢了魂似的，每次龙倾月拉着他出来透气，总能引来一圈饶指指点点。
有人叹息龙倾月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嫁了个“傻子”。
有人背地里议论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后来林凡找了送外卖的工作，每穿着外卖服早出晚归，那些闲言碎语没断，反而多了些“可惜了”“暴殄物”的论调。
谁让龙倾月实在太惹眼了，肤白貌美，气质温婉又带着几分贵气，哪怕穿着简单的连衣裙，也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大明星，和这满是烟火气的城中村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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