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老人罗保国是城里工厂的一把手，自己是罗保国的秘书。
罗保国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最近生病，医生开了药方需要用鹿茸进补。
由于一些原因，城里找不到上好的鹿茸。
罗保国是个孝子，仗着枪法好，决定亲自为母亲寻找鹿茸。
陆远皱着眉头道：“胡秘书，不是我不帮你们，罗书记打猎是为了自己的老母亲，我打野鸡也是为了媳妇，我们都是为了各自亲人，我体谅你们的难处，也希望你不要咄咄逼人。”
“你这个叫什么话？谁逼你了！”
胡秘书颐指气使地道：“你是不是嫌钱少？二十块钱不够，我给你二十五块钱，算了，三十块钱。”
罗秘书傲慢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块钱不是个数。
刚进厂的学徒工，一个月的工资才26.5元。
陆远啥都不用干，只要一门心思帮罗保国打到一头有鹿茸的梅花鹿。
城里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陆远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而且罗保国只要鹿茸，剩下的鹿肉鹿角什么的都属于陆远。
“不校”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倔！”
胡秘书怒道：“你瞧瞧你，哪点像勤劳质朴，乐于助人贫下中农。”
见对方这么，陆远也不高兴了。
“我不是贫下中农，难道你们是？你们和我非亲非故，我答应事后帮你们，你反倒我有问题，这年头的好人还真是不能当。”
陆远不留情面地道：“我帮你们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胡，你们吵什么？”
站在百米开外的罗保国发现胡秘书好像在和陆远产生了争执。
“罗书记您稍等片刻，事情马上就处理好了。”
胡秘书笑着回应一句，再次转过头，冷着脸道：“三十块钱，外加三斤当地粮票，猎人同志，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些钱和票够你家吃上一两个月，你媳妇怀孕了，你更应该珍惜这些东西。”
“你想想看，就你们在村里挣的那点工分，要攒多长时间才能攒到三十块钱，更别我还给你三斤粮票，”
对胡秘书来，领导的事情再也是大事，更别这次领导遇到了大事。
罗保国一大把年纪，一旦在打猎的过程中有个好歹。
胡秘书就是第一责任人。
身为秘书，理应劝阻领导心谨慎。
拗不过罗保国的坚持，胡秘书只好跟着一块来。
好不容易碰到帘地猎人，没想到此人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坚又硬。
好话了一箩筐，陆远就是不答应先帮忙。
乡下人，简直不可理喻！
陆远叹了口气。
好人不长命，这话一点不错。
看到二人连鞋子都没有换，进山打猎等于是自讨苦吃。
想练练手，顺便打点东西，就别再往里边走。
越往大山深处走，环境越复杂。
真要是碰到了狼虫虎豹，就他们脚上穿的皮鞋，别逃跑，走几步都有可能把脚给崴了。
陆远迈步便要离开。
胡秘书拦住陆远的去路，冷声道：“你别不识好歹，罗书记的身份比你们公社主任还要高，他一个电话，保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耳听对方开始威胁自己，陆远硬气地道：“好啊，我们公社主任叫李文斌，我叫陆远，让开！”
“我就不让！你今不帮忙，哪儿都别想去！！！”
胡秘书怒道。
今是星期，属于工厂的休息日，罗保国百忙之中抽出一时间下来打猎。
如果陆远明才肯帮忙，等于让罗保国留在当地。
身为国有工厂的书记，罗保国每有大量的工作，怎么可能抛下手头的大工作，等一个农民。
陆远冷冷地道：“我再一遍，把路让开。”
“不让。”
常年坐办公室，胡秘书接触的不是工人，就是干部，性格多少有些盛气凌人。
在他看来，乡下农民没什么了不起。
给点好处，出二饶身份，绝对能够镇住眼前的农民。
哪里想到，陆远也是个倔脾气。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罢，陆远伸出手用力将胡秘书推到一旁，大步流星地朝前走。
陆远头也不回地越走越远，胡秘书怒从心头起，呵斥道：“你再敢走一步，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秘书，谁给你的权利威胁农民兄弟！”
与此同时，看情况越不对的罗保国从远处走过来，正好听到胡秘书威胁陆远的话。
罗保国不快地质问胡秘书，为什么要威胁人家。
胡秘书解释道：“罗书记，我不是在威胁他，我是让他帮咱们打一头鹿，他是当地的猎人，手里又拿着半自动步枪，能弄到这种枪，明打猎的本事挺厉害的，没想到这个让寸进尺，我给他三十块钱，外加三斤粮票，他却故意摆架子，分明就是想要更多。”
“同志，麻烦你等一下。”
相比于胡秘书，罗保国的态度客气了不知多少倍。
陆远停下脚步转身道：“老同志，你又有什么事吗？”
“同志对不起，我替胡秘书向你道歉。”
罗保国步履艰难地走到陆远身前，歉意地道：“请你原谅，胡秘书这个人本质不坏，因为我的事情，所以才有些出言不逊，还望同志能够多多见谅。”
作为胡秘所直属领导，罗保国怎么会不知自家秘书是个什么性格。
如果不是平时办事得力，罗保国非得狠狠批评他。
人家愿意帮忙，现在就出手帮了。
不愿意帮忙，肯定也有不帮忙的原因。
作为一名干部，威胁贫下中农简直就是乱弹琴。
闻言，陆远心情好了一些，道：“老同志，胡秘书你的老母亲需要鹿茸调养身体。我不是不肯帮忙，和你一样，我家里也有人需要调理身体。”
“这样吧，我打野鸡的时候帮你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梅花鹿，如果有，我就顺手帮你打，麻烦你留个电话，找到鹿茸我给你打电话。”
“好好好，同志谢谢你了。”
罗保国掏出纸和笔写下了自己的办公室电话。
不管怎么，陆远愿意帮忙就是好心。
能不能打得是其次的，起码多个希望。
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胡秘书，陆远收起写有电话号码的纸条，继续寻找野山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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