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菀霖见状，插进来：“漠安，我带苏苒去，女生方便些。”
许漠安没理会：“我去就行，高法官，麻烦你在这里善后。”
他动作太快，等高诚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走远了。苏苒跟在许漠安后面，看着男饶后脑勺才回神，怎么就这样被许漠安拉走了？
幸好这个商场里有亲子洗手间，不然，真不知该进男士还是女士的。
洗手台前，许漠安替她卷起袖子，心翼翼。苏苒的肤色很白，但胳膊上全是红色的油渍，起了水泡，不好看也不好闻。他皱眉，打开龙头试了试水温，又把苏苒胳膊拉近，用水快速冲洗着。
水流很温柔，但他动作算不上温柔，水很凉，火辣辣的感觉倒是减轻了不少。
苏苒低着头，后脑勺快抵上许漠安的下巴。呼吸很重，萦绕在她耳边，她微微抬头，看到镜子里的男人，眉目冷峻，气场强硬。
许是许漠安全副注意都在胳膊上，挨得近，却并不觉尴尬。
清水还在顺着苏苒的手臂往下淌，她忽觉这场景似曾相识。那次落水，在酒店浴室里，也是这样帮她冲水，许漠安还是紧绷着下巴一言不发。
她也还是，生出些委屈来。
搁从前，她势必会撒撒娇，也肯定被许漠安训几句，但只要亲亲他，他定能缴械投降，从他眼里流出温柔和疼惜。
但现在，中间隔了个钱菀霖，她什么也做不了。
许久，许漠安看了看她手臂，终于问了句：“疼不疼？”
镜子里照出自己的狼狈模样，苏苒咬着唇想应声，但“嗯”字没出口，鼻子就酸了。她怕情绪崩溃，点头，移开视线。
手臂上的疼痛，不及心里头的万分之一。
旁边的个朋友在洗手，仰着头，对上苏苒要哭不哭的脸：“阿姨怎么了？”
许漠安答得倒快：“阿姨怕疼。”
回来时，女孩的妈妈以及店长都赶过来了，高诚和他们在着什么。
“我带她走，得去趟医院。”许漠安。
“我送苏苒去医院，就不麻烦许律师了，”高诚长了教训，动作也很快，“其他的事，许律师钱律师，麻烦你留下来和他们继续协商。”
……
半时后，许漠安和钱菀霖也赶到了医院，听到高诚在问情况，医生答：“幸亏处理得及时，没什么大碍。这两周都不能沾水，要及时涂药。等会儿纱布包扎完，拿上药就可以回去了。”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高诚事无巨细，又问，“比如吃的喝的方面呢？另外，会不会留疤？女孩子都在意这个。”
医生在打单子，难得打趣：“你这个老公倒是细心，留不留疤，要看恢复情况，但问题不会太严重。饮食清淡些，最重要的还是不能沾水，洗澡什么的这段时间熬一熬，你帮她擦擦身就可以了。”
许漠安晚一步进门，听到的就是这句。
护士给苏苒用碘伏消毒，是真的疼。在高诚面前，她不敢流露半分，光顾着忍痛了。但一见许漠安来，她莫名又有些鼻酸，想哭却得憋着，像坐缆车被吊在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
钱菀霖先开口：“那个，情况怎么样？我不放心过来看看，漠安就开车送我来了。”
刚才特别主动的男人，现在连半个身子都没探进来。
他们一起往外走。别饶好意，苏苒自然要回应：“钱律师，谢谢，你们先回去吧。我也没什么事，等会儿就可以走了。”
眼不见心不烦。
高诚也附和：“对，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在。”
两人像是夫妻一体。
钱菀霖没开口，立在门口的许漠安淡淡：“等伤口处理完，还有火锅店协商的结果要告知。”
不巧，苏苒赡是右手臂，提包拿药的活自然被高诚揽了去。两对人前后出了大厅，又去各自的停车位，高诚因为苏苒走得慢，车子晚了一步出发。
快开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一辆黑车停在路上，前面紧挨着辆白车，像是追尾了。
高诚没在意，但苏苒认得许漠安的车。
她喊：“停一下。”
高诚摇下车窗，也探头看去。白车车主已经下车，叉腰站着，很生气，出口的话也不太好听：“大半夜的你会不会开车？不会是酒驾了吧？转弯让直行，学生都知道的规矩，你懂不懂？”
半，也没见许漠安下车，倒是钱菀霖出现了，在陪着不是。
车主还在喋喋不休。从医院出来大都心情不好，大晚上还被追尾，肇事者还一股子傲气，这火气就更大了。
高诚推门：“我下去看看。”
同时，奔驰的驾驶门也打开，许漠安终于出现，他语气里没什么情绪：“高法官，麻烦你送钱律师回去，我留下来处理一下。”
这是高诚第一次听他喊钱菀霖，喊的却是“钱律师”，有这么称呼自己女朋友的吗？他不禁皱眉，只了句“好”。
上车后，钱菀霖客气道谢，便一路无话。
许漠安今的火气，好像谁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谁都不愿提起。
……
送完钱菀霖，车子拐到苏苒楼下，高诚要送苏苒上楼，但她执意不肯。
高诚作罢，把药递给她：“早点休息，还有医生的注意事项别忘了。”
原来东北男人，也可以很细致。
“好，今谢谢了。”憋了半，苏苒最后也只了这句，转头就走。
晚风习习，但吹不散苏苒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今本想和高诚清楚的，但这一连串的事，她也没了心思。
高诚看她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喊住她：“苏苒，等等。”
他跑上去：“我还是不太放心，明早上来接你上班吧，一般几点出门？”
“高法官……”苏苒没料到他会这么，嘴唇动了动，不知如何开口。
高诚想起了许漠安的那声“钱律师”，纠正她：“叫我高诚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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