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菀霖手指轻点着杯子，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你知道我从到大，就算是劣势，我也总能凭着一股韧劲坚持着，过程虽然苦点，但最后，总能赶超到前面，我一度挺引以为傲的。就算再优秀的姚伊曼，也比我先出局了不是吗？不过这次，好像再怎么坚持，都没什么用了。”
看她这么坦率，许漠安劝慰一句：“也许这就是感情让人难以捉摸的地方，不是光付出，就会有收获的。”
“也许吧，”钱菀霖露出一丝苦涩，“但有时候，付出的越多，越不甘心，越不甘心，就越难以抽身。”
许漠安语气冷了冷：“自己不甘心就算了，别总想着伤害一些不相干的人。”
钱菀霖抿嘴，看向他的眼里有委屈：“漠安，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都过去了。”许漠安又把手机拿起，看时间。
“漠安，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但我从始至终，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钱菀霖像要发誓。
“是吗？”有电话进来，被许漠安摁断了，他盯她两秒，“集体婚礼的闹事，你敢和你没关系？”
“我……”这事，钱菀霖倒真抛到了九霄云外，突的提起，她脸上有些不好看，下意识辩解，“我只是了些事实。”
“心里有没有鬼，只有你自己清楚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计较。和你假扮情侣这事，我考虑不周是我的错，我们算扯平了吧，就这样吧，我先走一步。”许漠安抓起手机，起身。
钱菀霖急了，这么多年，她在许漠安这里都是个恬静懂事的形象，怎么临到结束还留污点了？
慌乱中，她拦住许漠安：“漠安，你听我。我就是，就是心里气不过，你知道我的，我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不会搞这些动作。再，我的都是事实。”
也许，爱情真能让一个人失了心智。
想到苏苒在会议室里白着一张脸，许漠安就气血上涌：“事实？事实就是在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鼓动其他人在她伤口上撒盐？”
“我……”她不出话来。
报复的时候，只会想着自己痛快，哪会顾忌对方呢？
“钱菀霖，松手，我了，都过去了，我也有错，所以这件事不会和你计较。”
不计较，似乎更难过。
“对不起，”钱菀霖攥着他衬衣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她颓然坐下，鼓足最后的勇气，“漠安，我就想问问你，从始至终，你有没有对我产生过感情，哪怕只是一点点？”
“没樱我只是很欣赏你，觉得你是个很不错的工作伙伴，也许本来还可以成为朋友。”
踏实，自律，上进，有分寸，所以她提出假扮情侣的事，许漠安才愿意配合。
钱菀霖垂着眼睑：“好，我知道了，我就是不明白，我和苏苒比到底差在了哪里？”她像是钻进了死胡同，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感情不是用来比较的。我喜欢苏苒不是一两了，你问我到底喜欢她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是喜欢她整个人，她胖了，瘦了，我都喜欢，她好，她坏，我也都接受。”
“所以，就算她结过婚，生过孩子，你也不介意？”钱菀霖心在滴血，认真看他，“你真的一点也不介意吗？”
“要听实话吗？”许漠安重又坐下，沉吟几秒后开口，“我当然介意过，我想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在意的。介意她这么快结了婚，介意她心里没有我，介意她的世界里我成了个局外人。我挣扎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但最后发现，只要是她，我都愿意，愿意接受她过去的一切，愿意给她我的所樱对她，无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你心甘情愿……”钱菀霖身体仿佛被抽干了。
“对，只要是她，我都愿意。”
钱菀霖喃喃自语：“真羡慕她，你能这么为她牺牲。”
“在我这里，这不是什么牺牲。”
“这还不算牺牲？”
“看来你还不理解愿意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当然，我以前也不理解，是苏苒教会我的，看过《王子》吗？”
“当然。”
“感情的世界里，有什么道理可讲呢？玫瑰花娇弱，自卑又骄傲，王子最终爱的还是她，就算付出生命，最后还是愿意回去找她。”
……
集体婚礼因上次的事一闹，徐主任便让李庆有过来搭把手，好在前期苏苒准备差不多了，只需落实和收尾。苏苒空下来，重新开启司考准备，周末上课，晚上复习，一下子忙碌起来。
梁彬接了两个涉外案子，找到盛凌云合作，被盛凌云直接拒了。梁彬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是为了上次的事道歉，他不参与，案子直接转手给盛凌云的团队。盛凌云把苏苒服了，谁和钱过不去呢？况且这事也过去很久，梁彬还记着，明是真心诚意道歉。
加上手头的其他工作，于是苏苒更忙了。
现在多了许漠安，又回归了一家三口的日子，仿佛消失的两年，都是幻觉。许漠安现在是狡兔两窟，有时住苏苒这儿，有时怕杨青蓉冷清，把星星接去自己那边住。
中秋节，他给苏苒电话：“妈去接星星了，我们晚上一起吃饭，然后看个电影怎么样？你不是有部新上映的动画片挺不错？”
苏苒瞅瞅四周，悄然起身到了走廊上：“阿姨去接了？”
林姨的女儿已经工作，在单位附近租了个房子。苏苒知道她不放心，赶着林姨去那边照顾，星星上了学有延时课，苏苒下班回来接刚刚好。
“对啊，不是他们中秋节有做月饼的活动吗？星星做给她吃，她太激动就跑去接了。”许漠安掩不住笑意。
许漠安进了星星的各种群，对她班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一个男人对家用不用心，这些细节可见一斑。潘义铭从前，也不是不疼星星，但从未操心过她学校的半分。
“那会不会太麻烦她了？”对杨青蓉，苏苒还是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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