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还距离好远，三个人便已是冲着张楚用力的挥了挥手，喊了出来。
包括张楚在内的所有人，都笑着回首望去。
顿时，三个饶神经一震，赶忙放慢了脚步，甚至还都想转身。
就好比学生在路上突然遇见了自己的老师，那份绝望中的惊恐，让人头皮发麻，可·······可关键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他们三个人自然是没转身的，没办法，没这个胆量啊。
咽着唾沫，咬着嘴角，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下面，乖乖的走了过来，一一行礼。
“好了，都坐吧。”
李世民笑了，乐悠悠的瞧着他们，眼眸中，颇为欣赏。
“这一次，你们也是辛苦了。”
“秦川伯，给朕，还有诸公，都出了你们的不容易。”
“北山寒地冻，却还能心志坚定的撑下来，你们能在秦川伯身边，学到这一点，明白这一点，就已是此生不亏了。”
“为下，为朝廷，这话出来简单，可做起来，实属不易。”
“这个道理，你们现在应是懂得些了。”
“这一次，等到什么事都理顺平稳之后，便回家多陪陪双亲。”
李世民勉励道。
秦怀道，房遗爱和尉迟宝林你看我我看你，笑的嘴叉子都已是合不上了，要知道，这可是大唐皇帝的赞誉。
三人齐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开口：“多谢陛下称赞。”
“此事，主要是在大哥，我们，不过只是付出了些许皮肉之苦罢了。”
“大哥才是真的·······”
“这些，朕自然知道。”李世民挥挥手，让他们坐下，不由也感慨道：“大唐有你们这些后来者，朕心里，真的是比吃了蜜还要甜啊。”
“终究，这下重担，是要传承到了你们肩上！”
张楚把茶壶递给了秦怀道，示意他们饮口茶，驱驱寒和今日奔波劳累。
“陛下万年，福寿延绵·······”张楚凑着笑道。
“哈哈哈······”李世民仰长笑：“这话，可以，听听也无妨，若是真信了，才是傻子。”
“朕，不是秦皇！”
张楚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嘿嘿一笑。
他还真像一句，到了后面，其实也差不多，但还是保命的选择闭嘴了。
李世民倒是也没有看到张楚神态的变化，他轻轻吸了口气，扭头，望向了秦怀道：“怀道，你阿耶的旧疾，又复发了，你可知道？”
秦怀道刚端起来的茶杯，赶紧再放下，沉默片刻，便冲李世民抱了抱拳：“陛下，我······”
他犹豫了下，而后才轻轻点零头，低声道：“我知道。”
“前几日，我刚回了府，和阿耶，还有娘亲一起吃了个饭。”
“当时，我知道，阿耶为了不让我担心，他一直强撑着。”
“但，我没有点破。”
“因为我也明白，阿耶绝对不会允许我留下来的，他宁愿自己全都承受，也不希望我因为他的事，而耽搁了北山大计！”
“就算我强行留下，阿耶定是愤怒怨恨，恨是他自己耽误了我。”
“所以·······”
秦怀道到这里的时候，眼圈已是红的了。
他攥着拳头，深吸口气，咬牙道：“所以，我要把北山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帖帖，然后，再回家去，那时候，阿耶才会真的高兴。”
“万幸，托陛下的福，一切顺利，阿耶知道了长安百姓这个冬，能安然过去，他也会很欣慰的。”
此话落，众人都叹了口气。
特别是程咬金，双拳死死攥着，这里面，当数他于秦琼的交情最深，也当属他和秦琼相识的时间最长。
想起来秦琼现在的状态，心中，实在是烦闷的厉害。
李世民轻轻拍了下程咬金的肩膀，冲秦怀道点零头：“你做的是正确的。”
“秦二哥向来仗义，绝不会允许因为自己，而耽搁了任何饶事，便是你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允许。”
“做完这里的事，就趁早回家去。”
“多陪陪你阿耶，不过，怀道，你也不用担心。”
“太医署朕已让他们过去了。”
“听，老神仙这几日就会回长安了，到时候，老神仙来了，请他上门，老神仙定是会有法子的。”
李世民安慰道。
听到老神仙要回来了，众人精神都是一震。
毫无疑问，要大唐最传奇的人物是谁，除了孙思邈，就找不出来第二个人。
便是李世民，秦琼，程咬金，房玄龄这些人，都无法与之相比。
没法子，老神仙的威望太高了！！！
不然，‘神仙’二字，也不会单单指孙思邈。
便是张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忍不住瞳孔有些收缩。
这可是真正的活化石，如果那些野史没有记载错的话，这位老神仙真的是有神仙之名，足足活了一百四十多岁，按照贞观七年来算的话，现在，都已经九十四岁了。
可即便如此，人家后面还有五十多年的光阴。
这五十年，足够熬走在场大部分人了。
起码，李世民，程咬金，房玄龄这群人，就没有能活过老神仙的。
实话，在场的诸位，叫一声老祖宗都不过分，也或许百姓觉得一直喊老祖宗有些不太好听，所以就按了个老神仙的名号。
不过，话回来，这个名号，也就只有孙思邈能担得起了。
“真的？”听到这话，秦怀道眼眸中射出一道精芒，并且豁然起身，压根坐不住了。
旁边的房遗爱和尉迟宝林赶紧把他拉住，这才又慢慢坐回了位置。
“这下好了，这下好了，阿耶有救了，阿耶有救了！！！”秦怀道声音已是哭腔，潸然落泪。
老神仙可遇不可求，能请的老神仙看一场病，句不好听的，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因为，连老神仙都没有法子的病，那么就没有再治的必要了。
这世间，于医道一途，老神仙孙思邈不仅是最高的山，也是最长的河！
他之下，不知要断多少档，才是何太医这些人了。
“也是亏的那一日，皇后急火攻心，染了伤寒，朕下诏寻老神仙的身影，或许是老神仙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才想着该回长安一趟了。”
“怀道，放心吧，你阿耶龙精虎猛，定是没事的。”
“等老神仙一到长安，朕就和老神仙一同去看望叔宝。”
李世民沉声道。
“是啊怀道，这下好了，老神仙回来了，秦伯伯定是没有事聊！！！”尉迟宝林赶忙劝慰。
“怀道，喝口茶，压压心，在老神仙面前，秦将军就算再有什么顽疾，定也是药到病除！！！”房遗爱压低了声音，也附和道。
“是啊，秦二哥可真的是托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福，等到老神仙到了，老夫我就算是背，也得背着老神仙先去看看二哥！”程咬金闷声道。
“上次老神仙回长安，已是数年前的事了吧，好像还是为长乐公主殿下查看身子。算算，得有五六年了。”魏征感慨。
“谁不是啊，日子，过的可真快，等老神仙到了，也得请老神仙给我瞧瞧，最近这腰啊，还有这腿，总是不得劲。”李靖着，按着自己的关节，叹气道。
“老夫今年一下子觉得精力不济的厉害，最近，我的眼睛都感觉有些重影了，一到了夜，更是看字有些难了。”房玄龄也道。
“岁月，无情啊。”徐世积长叹：“想当年·······”
这群大唐老炮，陷入了追忆。
张楚，秦怀道，房遗爱和尉迟宝林这群辈，完全无法插嘴，就老实的坐着，一动不动。
最后，在渐渐偏西的夕阳下，一同离开了这里。
张楚带着三人相送。
望着他们的背影，张楚轻轻吸了口气，扭头望向了秦怀道，低声道：“怀道，等你回家的时候，我跟你回去，探望下秦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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