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川侯,在何处?”苏定方忍不住再问道。
所有饶目光,齐齐落在了柴令武身上。
柴令武立马闪了闪身子,朝身后的树林指了指,道:“看,就在那里呐!”
苏定方和左右相互看了看,视野深处,树林中,绰绰确实是有不少人影。
“烦请柴将军,带路。”苏定方抱拳。
“苏将军客气,众兄弟,树林里有食物,虽比不上长安,但尚也能果腹。”罢,柴令武带着众人走向了树林。
当苏定方他们抵达的时候,张楚已是带着薛仁贵和裴行俭站着等候了。
“苏将军。”
“别来无恙。”
张楚抱拳,望着苏定方,礼数周全。
“见过秦川侯。”苏定方已是躬身。
其余人,也都是如此。
张楚身为大唐侯爵,而且还是从马背上血战取得的功绩,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敢质疑,更何况他们都是军中之人,更是比谁都明白张楚于吐谷浑那一战的含金量。
先前对于护农卫的张狂,在他们看来,确实欠揍,但真起来,不过也是对于张楚年纪轻轻便可封侯的羡慕,而借机发挥罢了。
护农卫确实欠揍,但,这和他们心甘情愿拜见张楚,是两回事。
张楚搀扶起了苏定方。
裴行俭往前一步,见礼道:“苏师傅。”
苏定方深吸口气,朝裴行俭点点头,便全副身心,都注意在了张楚身上,喉咙内发出些许的“咯咯”声之后,不由苦笑道:“看来之前,是我们有眼无珠,不知高地厚了。”
“原以为,护农卫会在我们所有人身后呐,万万没有想到········”
“嗨呀!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的,吐谷浑那一战,秦川侯若是没有这般能力,何尝于会打出这般功绩?”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秦川侯,诚不欺我。”
苏定方是务实的。
这会,他真的是彻底拜服了。
着,他斜了眼旁边的裴行俭,叹道:“这段时间,我其实也不止一次的询问过行检一些吐谷浑中的事,每每都是感慨秦川侯行军的艺术和胆大,却忽略了,这方面的一些关键。”
“秦川侯此功,不知李公和陛下可知?此功,是丝毫不弱于封侯之功的,若是李公和陛下疏忽了,还请秦川侯回到长安后,告知李公他们一声。”
苏定方没有深问。
他很清楚,这件事,不是自己或者在场其他人能打探的。
近乎能提升三成的行军速度!
这是什么概念?
若是突厥人知道了,若是高句丽人知道了,若是当初吐谷浑人知道了,恐怕对于大唐而言,都会是一个大麻烦。
张楚闻言,笑着微微颔首:“此事,回到长安再议。”
“苏将军,这一路驰骋,都辛苦了,大家伙能陪着护农卫,折腾这么一趟,真的,咱护农卫第一次训练就有这般阵仗,某家,真得一声感谢。”
苏定方听到这话,随意的挥了挥手,不过脸上,颇有尴尬:“句不让秦川侯笑话的话,末将听从程公之言,是想着超过护农卫,然后好好给你们一个教训。”
“当时,你们经过大军营寨,那策马奔腾,那披风呼啸,那不可一世,那轻狂睥睨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要不,我们也不会追上来了。”
“哈哈哈······”到这里,苏定方忍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最后竟是我们这些老东西,被年轻人反过来教训了。”
聊间,三百余人散开了。
苏定方的话,他们都听到了,同时也都明白过来,这件事的内情,着实不是自己能听的。
如此,他们便恢复了恢复心情,向张楚再打了声招呼,便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兵,去休息了。
时间紧张。
更别,这才只是奔袭到了潼关,等会还要再奔袭回去呐。
这么算下来,就是将近六百里的狂奔,几乎就是在两之内完成,可以,奔袭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苏定方自然是大马金刀的和张楚坐到了一起。
裴行俭端来了肉羹。
护农卫的人可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柴令武也心甘情愿,毕竟能和张楚攀交情的机会不多,这可事关下一年冬潼关三千将士的棉衣棉服问题。
但,对于这三百余人,若是让柴令武再供应肉食和好酒,他可就心疼了。
潼关物资,多是潼津县支持,可他又是潼津县的县令,也不好大肆勒索,可以是他们这些人吃一口,潼关的弟兄们就少吃一口。
所以,等到护农卫吃饱喝足休息去了之后,他就命人把剩下的肉块和骨头收集起来,再加些高粱和糜子,就是一道很是丰盛,并且味道也不错的肉羹了。
苏定方一口气喝了两大碗。
“从大军回来后,老夫就想找机会,和侯爷好好饮一场。”
“谁知道,侯爷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要不是这一场奔袭,这样的机会,还真千载难逢呐。”
苏定方感慨:“去年那一战,侯爷之风采,令世人惊骇,今后我大唐,有侯爷,再安五十年,没有多大的问题。”
“后面,又有行检·······”
“我大唐,高枕无忧也!”
苏定方看看张楚,再看看裴行俭,神情有些复杂。
“这阵子,真的是多谢苏将军传授教导他兵法。”张楚为苏定方斟了杯酒。
“教导?实话,我俩之间,商讨多于教导。”苏定方端起酒杯,望着身子虽是有些单薄,但甲胄披在身上却已是有味道的裴行俭,摇了摇头:“自从行检于吐谷浑回来后,更是如此,我俩对阵时,他的一些行为,一些破局之法,常常让老夫都赞叹,都惊骇。”
“而这些行军之法,和老夫平常传授于他的一点都不像,只有侯爷,方能有这般抉择!”
“不知侯爷,可还记得四渡赤水?”
“就在中秋夜,民学院中,那一场推演之术,早就风靡于十六卫,并且让下喜钻研兵法之道的大家,无比推崇。”
“可以,当时侯爷的每一次抉择,每一次破釜沉舟的指挥,全都是最最正确的那一个!”
“很多人,包括我,还有程公他们,时不时还都会复盘一遍,想要寻到侯爷之法的另外破局之法,可,没有!一个都没有!”
“侯爷之法,已是极限,把手中的兵力,也操纵到了极限。”
“行检的路,随侯爷,不似我,也不似任何一兵法大家之路。”
“我能为行检做的,就是把古往今来和我这辈子的感悟,都讲给他听,让他心中多几分沉淀,仅此而已。”
“但,这就好比为行检的前路,填几个坑,平一段颠簸,至于这路要走到何处,要朝哪里走,除了侯爷,再无人能更改。”
“弟子类师!”
“莫不如是也!”
苏定方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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