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课过去，班主任连数学试卷的选择题部分都没讲完。
难题太多了。
这让身为出卷人之一的他，产生了一点自掘坟墓的感觉。
“剩下的，我们下午那节课接着讲......现在去外面排队吧。”
教室里喧闹起来，梅原将苏叶和陆英叫醒，打着哈欠去教室外排队了。
他站在男生的队列里，看到明理和日向分别拉着苏叶和陆英走出教室，才收回了视线。
九班的队伍很快集结完毕，又跟着前面班级的队列缓缓前进，穿过教学楼，汇入人流，与其他几千名学生一同聚集在操场上。
教导主任走上了主席台，“各位同学、老师们，早上好，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在上一周，我们开展了新学年的第一次阶段性考试......”
梅原忽然打了个哈欠。
在温暖的阳光下，他又开始犯困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梅原身旁那一列的某个女生，扯了扯他的胳膊。
“梅原，梅原？”
他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嗯......怎么了？”
那个女生嘴角带笑，目光一刻也不离他的脸庞。她指了指前面，“叫你上去~”
“噢......”
梅原睁了睁眼，又深吸口气，离开队列往前面走去。
走出学生阵列，他才看到苏叶和陆英已经在前面站着了。在他身后，还有其他班级的其余学生在往外走。
待十人集齐，他们又在陆英的带领下走上主席台，一字排开，站到了教导主任的身后。
而他很快又走了下去，接着上台的是高二年级组的组长。
“在本次阶段性考试中，高二年级发挥最优异的前十名同学......”
梅原站了一会儿，身体忽然微微前倾，左右的苏叶和陆英都以为他要倒下，同时伸手欲扶，然后才发现他是在看向十人队列的后方。
他目光一扫，确认了一遍。果不其然，这一次的年级前十，还是只有他们三人来自九班。
其中有几张老面孔，但也多了几位新人，比如站在苏叶边上的年级第四，梅原就从来没见过。
他看起来有些亢奋，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还低声念叨着什么。
“年轻真好啊......”
梅原心想着，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我看到很多同学在抱怨，啊，这次考试题目太难了，适应不了，也来不及做......”
年级组长的絮叨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而他一刻不结束，梅原等人就得在他身后继续站着；
这导致每次类似的集会结束后，苏叶回到教室都要抱怨他们是上去受罚，而不是接受表扬的。
“呵。”
梅原和苏叶都扭过头，看向了突然发出怪声的年级第四。
而他背着手，翘着脑袋，脸上有些不屑，显然是在回应年级组长刚才所的话。
“......”
苏叶转过脸来，对梅原做了个无语的表情，又往他这边靠了一步。
“实话，你让我有点失望。”
看到梅原的眼神，苏叶才意识到身旁那人是在跟她话。
“啊？”
他推了推眼镜，只是微微侧脸，都没正眼瞧她，“年级第一都保不住，现在的你已经不配当我的目标了。”
“......”
令梅原意外的是，苏叶闻言只是连翻白眼，一句话也没反驳。
“下一次月考，我会让你看到什么叫真正的实力。记住我的名字，张......”
他话还没完，苏叶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将梅原拉了过来，自己则站到了他的位置上。
“喂......”
苏叶嘻嘻一笑，“你有免疫性的，不要怕。”
“什么？”梅原愣了愣。
她眼珠子转了转，用眼神示意他身旁的年级第四，声道：“高·二·病。”
“......”
年级组长到一半，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几人立刻收敛了一些。
“你是那个万年老三？”
而他刚转过身，年级第四又开始了。
“......”
苏叶在憋笑，梅原自己倒是很平静，“第二了。”
“你满足了？”
“可不是嘛，开心死了。”
“呵，不过如此。”
苏叶怕自己再听下去就憋不住了，连忙又往陆英那边靠了一些；
梅原也没有理会，打了个哈欠，继续闭目养神。
“你也不配当我的目标。”
“呵。”
“下一次月考，你们都要对我俯首称臣。”
“陆英也会被我踩在脚下。”
“......哎。”
梅原倏地睁开双眼，又叹了口气。
遇到这种类似于“中二病”升级版的“高二病”，不理会才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实在太烦人了。
“这玩意儿考了几分啊？”
他提高声音，年级组长又被打断，当即转过身来，有些不满地望着他们，“有话下去了再！”
梅原往边上一指，“这玩意儿......不对，这只同学到底考了几分，为什么能站在我边上？”
这次月考只公布了排名，并未公布具体的分数。
“我怎么记得！他不就是年级第四？”
下面的学生方阵多了一丝骚乱，年级组长眉头一皱，把话筒放了下去，“你们有矛盾自己下去解决......注意场合，不要太过分了。”
“七百，九·十·一。”
年级第四倒是自己开口了。他斜视着梅原，一字一顿的，就像是在宣布自己世界级的资产总额。
他又指了指身旁的年级第五，“比她，高了8分。”
年级第五的妹子当即翻了个白眼，躲得远远的；接着她又眼巴巴地望向了梅原，露出一副可怜又委屈的表情。
梅原压根没看她，倒是苏叶瞪了她好一会儿。
“我872，她872，她875。”
梅原分别指了指自己、苏叶以及最边上的陆英，“比你高了八十多分。”
“......不可能！”
“怎么，超过你想象力的上限了？你臆想中的自己是什么水平，我们大概就是那个水平的八十多倍。”
“......”
“你考到第四，只是因为你后面的那些同学不太行，你超过了他们而已，跟我们三个没什么关系。”
“......”
“年轻人，学会谦虚、保持努力，在高中毕业前，可能你也有机会考到800分以上。”
梅原往前跨了一步，头也不回地站到年级组长身旁，与他并列，“不过现在安静一点，老师在讲话，不要浪费同学们的时间。”
苏叶和陆英也跟着走到他身边，站在主席台的最前面。
“没事了。”
梅原又对年级组长点点头，“继续吧。”
“......”
后者看了他一眼，又回头望了望沉着脸的年级第四，居然也没表示什么，拿起话筒又继续了下去。
“啊，这个，刚才到高二年级试卷的难度和题量，这其实是我们有意为之的......”
......
“姐姐，原君、叶酱和英酱怎么站到最前面了？”
“不知道......”
“诶，原君是在对着我们挥手吗？”
......
十多分钟后，梅原一行人终于跟着年级组长一起走下了主席台。而操场中高一高二班级也开始陆续离场，只留下高三的学生接受额外的训导。
走着走着，接近教学楼后，只有梅原、苏叶和陆英还在跟着年级组长，其余人都在半路悄悄散了。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他停下脚步，指了指梅原，“你个年级第二，跟普通学生较什么劲啊？”
梅原有些不满，“他叽叽歪歪的时候，你怎么不他？”
“他这次月考进步了四十多名，出现这种心态很正常，我待会儿会跟他班主任谈谈的。”
“那我作为年级第二的老前辈，经验丰富，代替班主任教育他一下也没什么。”
“......”
年级组长被梅原噎得不出话来，瞪着他，又对他指了指，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了。
“完了，他的意思是他记住你了。”
“他什么时候没记住我？最好现在就把我抓年级组去，他们办公室里有好几张折叠躺椅，比趴在课桌上睡觉舒服多了。”
“......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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