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静悄悄,沙华睁眼醒来之时,外面的嘈杂嚷乱已经平息了。
“来人啊!”沙华朝着门外喊,守门的卒子慌张地进来:“四姐,有何吩咐?”
“外面为何如此安静?人都去哪了?”沙华问道。
“回四姐,大司马此时已带着大军前往攻城的路上,故而,营寨空无一人!”卒子回禀。
“我父亲走了?为何没人叫醒我?你这个卒子,和他们一样,不把本姐放在眼里吗?”沙华站起身来,指着卒子的鼻子愤怒地斥责。
“,的不敢!”那卒子忙解释道:“这是大司马的吩咐,倘若四姐和李公子还未醒来,就无需叫醒,让你们好好休息!”
“哼!出征竟然不带我去,分明就是不想要我了嘛!”沙华气愤地道:“不要我去,我偏偏要去,有没有快马,牵来与我!”
“的劝四姐,还是不要去了为好。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不是孩子家去的地方!”卒子竭力阻止。
“难道十万兵卒,连我一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吗?若是如此,我父亲养你们何用?”
“沙华,你不要这样!”李昞被沙华的怒骂声吵醒,有气无力地拉住沙华的手:“大司马不愿意带你去,正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若去了沙场,如何能让他安心去攻城?既然已经去不了了,且安心留下静待消息!”
沙华还是很不情愿:“可是……我就是想去看看嘛!”
李昞笑了笑:“你是不是担心大司马的安危?”
沙华嗤之以鼻:“谁会担心他?没心没肺的坏爹爹罢了!”
“你就安心好了,大司马久经沙场,是不会有事的!”李昞问卒子:“可准备了膳食?我腹中饥馁,拿些来与我和沙华姐用!”
卒子这才从沙华的无理纠缠之中解脱:“大司马临行之前,早已让准备了,就等着四姐和李公子醒来,我这就去与二位取来!”
沙华和李昞用完了早膳,空已经破晓,期间,大夫有过来为李昞换过一次药。
沙华在门前踱步,三番五次地叫过来卒子,问及战报,可惜的是,都杳无音信。李昞劝不了沙华安静,只要她不闹着去前线,也就随她去吧。
忽而,卒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报——”
沙华从榻上弹起来:“是不是前线有消息了?我父亲打胜仗了吗?快告诉我!”
那卒子摇头:“不是前方的战报,是军师高宾回来了!”
“军师高宾是谁?我怎么没听此人?是从前线上回来的吗?那一定也知道前线的消息了,快带我去见他!”沙华更是有些急切了。
“军师高宾,就是高颍的父亲,你却不知吗?”李昞向沙华解释,“高宾是你父亲的幕僚,也是大司马的军师,经常出入你家……也对,那时你还,加之他们已有五年不曾回长安,你不认得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这几日在中军大帐,我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此人啊!”沙华更是不明白了。
“高宾未曾随大司马回长安,在凉州镇守,他此次回来,莫非是凉州城失守?不好!”李昞大叫一声,差点从床上跌下来,幸得卒子上前搀扶了,“快,带我们去见军师,凉州是大司马的本营,如若失守,一切就都完了!”
卒子无奈地调侃:“李公子,完不完的,你一个孩子,又能怎样?还是好好待在营帐里休息,再动弹,这伤就莫要再好了!”
“不用你们动身了,我们来看你们了!”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外面穿了进来,紧接着,那个女孩便进了营帐之内。
李昞细观眼前的这个女孩,额头饱满,眉清目秀,双目又大又圆炯炯闪着光亮,黑瞳美而传神。当女孩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弯弯的,仿佛也在笑似的。面部圆圆的,犹如空中落下了一轮满月。真可爱,活泼伶俐,然带着喜悦的情绪,就像一抹朝阳了进来。
“伽罗?你怎么来了?”沙华很惊奇:“这些时日,你都去哪了?”
“四姐姐!”伽罗见到沙华,更是高兴了,蹦跳地来到沙华的面前,抓起她的手:“你怎么也在这里?我好想你啊!”
又见到了亲人,沙华心里,本是有些高兴,当又想到自己的母亲是伽罗的母亲害死的时候,便轻轻将手缩了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还在宇文泰的地牢里,你才喜欢?”
“四姐姐,我不是这样想的。你都从地牢里出来了,我母亲呢?还有郭夫人和几位哥哥们呢?他们都在哪里呀?咱们一家人是不是可以团圆了呀?”伽罗向四处张望寻摸着。
“你不要再找了,除了我逃出来,别人都还在地牢里呢!”沙华显然已经对伽罗没有耐心了。
“伽罗,你怎么跑这么快?”随后进来的是高颍,见到沙华,也很高兴:“沙华姐,你也在?这么,一家人都从地牢里逃出来了?”
“就我一个人逃出来,就我一个人!你们不要再问了,好不好?”沙华歇斯底里地冲着伽罗和高颍二人怒吼,吼完之后,难受地嚎啕大哭:“能不能不要再问了,我求你们了!”
伽罗和高颍一脸茫然,面面相觑,想问发生了何事,一旁的李昞冲两人摇头,示意他们不要再问了。
碧螺、高宾和盗匪头领刘堃,也进了营帐,不明白眼前的情景,正欲开口询问,却被李昞抢先岔开话题:“军师镇守凉州,为何此时回来了?莫非是凉州失守了?”
“这位公子是?”高宾问:“这位公子年纪,竟能一语中的,问到关键,想来也是门阀望族之后,深谙兵法!”
“高叔父,在下是李昞,李虎李太尉正是家父!”李昞满怀歉意地:“因为有伤在身,不便施礼,还望叔父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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