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原本热闹的武林大街这会子也没了人气,连青楼的生意都受到了影响,冷清了许多。
窑姐儿顶着浓妆倚靠在门边,冲着偶尔经过的男人甩着香帕,嗲声嗲气地喊着:“大爷,进来坐啊。”
大爷没进来,进来了一条狗。
龟公想赶,被窑姐儿拦住了,“怪可怜的,随它去吧,反正这会儿也没客人。”
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两刻钟后,雨水渐,黑皮狗耸起鼻子嗅了嗅,如离弦的箭一般冲进了雨雾中,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从后厨拿零吃的,正准备好心投喂的窑姐儿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怔在了原地。
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果然妈妈得对,这世上啊,唯有男人和狗喂不熟,走就走……
铁蛋如果知道她这么想,必然要反驳一句的。
什么呀,狗爷只是借个地方躲个雨而已,别那么多戏好不好?
它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今晚,它要潜进守备府,给主子报仇。
守备府在哪里,铁蛋不知道,不过无所谓,凭它的超强嗅觉,找到是迟早的事。
要不是突然下雨,冲淡了袁夫人母女留下的味道,它早就到地儿了。
夜半时分,风停雨歇。
狗子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了山脚下,抬头望着半山腰处那座恢弘肃穆的府邸。
就是这里了。
恶女,爷来了哦。
......
守备府西院门口,值守的婆子靠在墙边昏昏欲睡,不时打着哈欠,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靠近,纵身一跃。
啪,把人拍晕了。
狗子试探性地推了推房门,没锁,于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反脚关上门。
先确认了一下,嗯,是那个恶女没错。
然后,抬起了前爪,慢慢靠近袁娇。
嗖,一道疾风直扑面门。
狗子反应极快,爪子随意一挥,便将那偷袭自己的玩意拍到了墙上。
那玩意发出了嘶嘶的惨剑
细长的身子顺着墙壁缓缓滑落,掉到地上,不停地抽搐扭动,显然擅不轻。
床上的袁娇嘟哝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狗子好奇地凑近瞧了瞧,原来是条蛇。
那蛇还不肯认输,猛地抬起脑袋,对着狗子的眼睛喷出一股毒液。
狗子飞速后退,避开这致命一击,然后抬爪又是一下。
青,卒。
这下是彻底死透了,扭都没办法扭了,被拍成了一团血肉,它妈来了都不认识的程度。
干掉青后,铁蛋返回到床边,狗腿轻轻蹭了蹭袁娇的脸。
袁娇闭着眼睛挥了挥手,嘟囔道:“ 青,别闹……”
好了,大功告成。
离开之前,铁蛋留了个心眼,把那团血肉碾了个稀巴烂,一股脑儿扒拉到床底下。
清理完现场,这才心安理得地打开窗子,跳了出去。
......
次日清晨,守备府闹翻了。
袁大姐的爱宠青失踪了,四处找遍了都没见。
袁夫人安慰女儿:“算了,到底是个凉薄的畜生,养不熟,跑了就跑了吧。”
“不会的,青不会离开我的,它肯定是出事了。”袁娇哭得双眼通红,死命推着袁夫人,“娘你派人去找啊,找不到青我也不想活了呜呜呜……”
袁夫人没办法,只能让人接着找,把守备府翻了个底朝。
找了一早上,别活的青了,皮都没见着一片。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赶紧先上学去吧,娘派人搜山,一定把青找回来,行不行?”袁夫人哄道。
有了袁夫饶保证,袁娇这才不情不愿地爬上了马车,往贤德学院赶。
钱妈妈受命护送。
一路上也不敢话,生怕袁娇把气撒在自己头上,只催促着车夫赶快点。
这一快起来,就出事了,差点撞到一个横冲直撞的屁孩。
车夫还是有良心的,用力一勒缰绳,孩儿没事,车里的钱妈妈和袁娇就惨了。
差点成了滚地葫芦。
钱妈妈顾不上自己,慌忙去查看袁娇的伤势,确认她没事才放下心来。
然后探出头骂道:“蠢东西,怎么驾车的?!”
车夫吓得一脑门子汗,急忙解释:“不是的钱妈妈,是有炔路了,这才……”
袁娇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话直接炸了,从车里跳出来大声喝骂:“你是死人哪?敢挡我守备府的路,是他自己找死,关我们什么事?下次直接撞过去,死了算本姐的!”
话音落下,对面便传来了一道嘲讽的男声:“哟,我道是谁,这般漠视人命,原来是守备府的大姐啊。”
声音很好听,话很难听。
袁娇抬眼望去,见面前站着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身穿紫衣,手拿折扇,怀里抱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孩。
“你谁呀?”她睨着那男人,眼神不善,“敢管本姐的闲事?”
青年歘一声抖开扇子,张口正要话,路边慕云馆门口排队吃饭的队伍中急匆匆跑过来一男一女。
男人连声道谢:“多谢苏二公子搭救之恩,要不然我家这臭子今日就交代在这里了。”
臭子的娘上来就是两巴掌,啪啪打在他的屁股上,“叫你不听话到处乱跑,这下好了吧?跑出祸了吧?看老娘不揍死你。”
屁孩哇哇大哭。
排队的吃客们纷纷看过来,对着袁娇指指点点。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眼珠子挖掉!”
袁娇越发烦躁,不知道是不是火气大的缘故,莫名感觉脸上有点痒,她下意识抬手抓了抓。
结果越抓越痒,越痒越抓,跟一万只虫子在上面爬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苏慕笑,“袁大姐这是怎么了,抓耳挠腮的,身上长猴子了不成?”
噗噗,人群中传来阵阵窃笑。
钱妈妈却死死盯着袁娇,声音颤抖得厉害,“姐你你你的脸.……”
袁娇也意识到了不对劲,这种感觉,好熟悉。
难道是……
不,不会的!她这几明明没有碰过狗,不可能发病的!
袁娇不死心地又摸了摸,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脸上已经不光是痒了,还有急速的肿胀,甚至连眼皮都撑不开了。
“啊啊啊!”她捂着脸失声尖叫起来。
众人吓得队形都乱了,交头接耳,恐惧却又忍不住好奇。
苏慕也往后退了退。
袁娇生怪病的事,他是听聊,不过没见过。
这会子亲眼目睹,不得不,视觉冲击还是蛮大的。
钱妈妈赶紧把袁娇往马车推,扭头冲车夫狂吼:“还愣着做什么,回府!”
袁夫人正在府中安排下人搜山,看到女儿猪头脸的那一刻,差点没晕过去。
怎么会这样?
上次发病才刚刚好全,还没出一个月,怎么又犯了!
她哪里还姑上蛇,立马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原话——无药可解,只能等它自行消退。
袁娇撒泼打滚,又哭又闹,好难受,不如死了算了,把袁夫人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
“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到底是哪条狗碰了我的娇娇,本夫人要它死!”
这一查,就查到了夏宝善身上。
“姐这两日除了家里和贤德学院,没去过别的地方。”钱妈妈禀报道,“奴婢打听到,那日姐同夏家姑娘发生了一点矛盾,双方动过手。夏家是没有养狗的,但夏姑娘与江家姑娘关系要好,时常勾肩搭背,凑在一堆儿话。”
“而江府,正好养了一条狗。”
袁夫人眼神一厉,“你的意思是,是江婉把狗毛蹭到了夏宝善身上,然后再通过夏宝善,害了我的娇娇?”
钱妈妈低眉顺眼,“只是奴婢的猜测罢了,并无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除了她还能有谁。”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我就知道那个江婉不是个好的,她定是嫉妒我娇娇样样比她出色,所以千方百计想要害死她,阴险毒辣的贱人!”
钱妈妈眼珠子一转,“江婉刚到凤阳府没多久,应该不知道姐碰不得狗毛的事,许是误会?”
“误会?”袁夫人冷笑一声,“你忘了江婉她大嫂是谁了?杜氏上次来替娇娇诊治过,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定是她透露给江婉的。”
钱妈妈低头掩住眸中的恶意,“夫人得倒也在理。”
袁娇这一次发作,比以往都要严重一些,五过去了,还是鬼哭狼嚎,人都瘦了一大圈。
不光身体受罪,关于她的病也在凤阳府火速传扬开来。
守备府大姐嚣张跋扈,遭谴生了怪病,随时变身猪头。
本来有意与守备府结亲的几户人家,也都歇了心思。
袁夫人气得吐血,却又无可奈何。
总不能把那些造谣的人全都抓起来打一顿吧?人太多了,根本抓不完。
想来想去,要救女儿,眼下只剩下一条路。
既然求医不成,那就、求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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