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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一把伞,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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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是从傍晚砸下来的,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垮整个老城区。我从办公楼冲出来,伞被狂风撕扯得变了形,雨水冰冷地钻入领口,每一步都踏在浑浊的积水里。拐进梧桐街时,昏黄的路灯下,那个身影让我猛地刹住了脚步。

是老邻居王桂芬。

雨水把她单薄的棉布衫彻底浇透,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瘦削的肩骨。她没打伞,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硕大的、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雨水顺着她凌乱花白的发梢往下淌,蜿蜒爬过毫无血色的脸。她茫然地站在一盏坏聊路灯下,浑浊的光勉强勾勒出轮廓,像一尊被雨水浸泡得快要融化的石像。她丈夫车祸走了还不到一个月,那场惨烈的意外似乎带走了她魂魄里最后一点活气,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在风里飘摇。

“王婶?”我顶着风喊了一声,声音被雨幕吞噬了大半,“伞呢?快回家啊!”

她迟缓地、极其费力地转过头,眼神茫然地聚焦了好几秒,才认出我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指了指旁边:“……捡、捡着了。” 声音虚飘得如同游丝。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才发现路灯柱投下的那片更浓重的阴影里,蜷缩着一个人。或者,是一团被雨水浸透的、微微发抖的脏污布料。是个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一绺绺黏在额头上,脸上蹭满了污泥和难以分辨的青紫痕迹。他身上那件辨不出原色的外套破了好几个口子,露出底下冻得发青的皮肤。他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深埋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只能蜷缩起来的兽。

我的心头猛地一揪。这世道,哪里都有被踩进泥里的人。

“跟我回去,”王桂芬的声音突然清晰了一点,带着一种奇异的固执,她不再看我,而是对着那团黑影,“淋死了。回家,有干的,有热乎的。”

少年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漆黑的瞳仁在路灯残光的映照下,像燃着两簇幽暗的火,警惕、惊恐,深处却又有股野兽般的狠戾一闪而过,直直刺向我。

“走啊!”王桂芬见他没有反应,又提高了些声音,近乎一种命令的口吻,透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少年迟疑了几秒,身体绷得紧紧的。雨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终于,他动了,扶着冰冷潮湿的灯柱,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动作僵硬得像生了锈的机器零件。他比王桂芬高出一个头多,站直了,那身破烂的衣服更显得空荡。他拖着一条腿,姿势古怪,每一步都牵扯着明显的疼痛。

王桂芬抱着她那沉重的袋子,转身就走,不再催促。少年沉默地跟在后面,隔着两三步的距离,像一条被雨水打懵、又别无选择的影子。雨水冲刷着他们一前一后、踉踉跄跄的背影,那画面莫名地让人心惊。

我站在原地,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伞面上,心沉得像灌满了铅。王桂芬带着这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子回家?她家里还有两个半大的孩子!她自己走得出丈夫猝然离世的阴影吗?她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寒意顺着湿透的裤腿爬上来,我咬咬牙,也跟了上去。不能让她一个人。

推开王家那扇略显陈旧的大门,一股混合着潮湿霉味、廉价消毒水和残留饭菜气息的复杂味道扑面而来。屋内光线黯淡,只有厨房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客厅里散落着孩子的玩具书本,显得凌乱又压抑。王桂芬的大女儿晓雯,十三岁的姑娘,正抱着她两岁的弟弟明缩在破旧的沙发一角看电视。电视屏幕的光映在他们脸上,忽明忽暗。明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时不时闷咳几声。

看到母亲带着一个浑身淌水、散发着浓重馊味和土腥气的高大陌生人进来,两个孩子都吓傻了。晓雯下意识地把弟弟往怀里搂得更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不出。明更是吓得把头死死埋进姐姐怀里,瘦的肩膀微微颤抖。

“妈……”晓雯的声音带着哭腔。

王桂芬却像没听见,径直把那个湿哒哒的大塑料袋放在门边地上,“咚”的一声闷响。她眼神依旧有些发散,指着那少年对女儿含糊地:“……去,给你哥拿件干衣裳。”她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日常事。

“哥?”晓雯的声音尖利起来,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在那狼狈不堪的少年和母亲之间来回穿梭,充满了恐惧和困惑。

“快去!”王桂芬骤然拔高了声音,夹杂着一丝丝神经质的尖锐,像是绷紧的弦被狠狠拨动了一下。

晓雯被吓得一抖,不敢再问,慌忙拉起弟弟,几乎是撞进卧室里去翻找衣服。客厅里只剩下我和王桂芬,还有那个贴着门框、几乎把自己缩成一团、仿佛想融进墙壁里的少年。他身上滴下的水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污迹。

王桂芬也没管他,自顾自弯腰解开那个湿透的塑料袋。里面竟是满满一袋面粉!白色的粉尘沾满了她的衣襟和双手。她抱起袋子就往厨房走,步履蹒跚。我这才看清她那双手,粗糙、布满裂口,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她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那袋面粉压垮。我赶紧上前从侧面托了一把袋子底部,入手沉重冰冷。

“王婶,你这是……”

“做面,”她喘着气,把面粉袋子重重地放在厨房油腻的水槽边,声音又低了下去,絮絮叨叨,“……他饿……都饿……吃面……热乎的……”

厨房里灯光昏黄,映着她忙碌却动作迟滞的身影。水龙头被拧开,哗啦啦的水流冲击着水槽里的面粉袋子,白色的粉末溅得到处都是。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那个叫阿强的少年不知何时也挪到了厨房门口,无声无息地杵在那里,像一截沉默的黑色柱子,目光死死盯着王桂芬那双在水和面粉里忙碌、冻得通红的手,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

水烧开了,蒸汽弥漫开来,模糊了窗户玻璃。王桂芬费力地搅动着锅里翻腾的面条,热气蒸腾在她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苍白麻木。她又拿出三个磕碰得变了形的旧搪瓷碗,动作不稳地放在油腻的台面上。面条捞出来,分成三份。她看着这三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浑浊的眼睛里一片空洞的茫然,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然后,她端起其中一碗面条,连同筷子,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献祭的庄重感,递到了阿强的面前。

“吃。” 只有一个字,嘶哑,却重如千钧。

阿强全身猛地一震。那双一直隐在阴影里的眼睛,此刻被厨房昏黄的灯光照亮了。里面翻涌的是震惊、是怀疑,还有一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不合常理的温暖灼痛聊无措。他死死盯着那碗面,又猛地抬眼去看王桂芬那张麻木而憔悴的脸。他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僵持了几秒,他终于伸出了手——那双手同样肮脏,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微微颤抖着,接过了那碗滚烫的面条。碗沿的热度似乎烫得他指尖一缩,但他紧紧抓住了,像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

他没有立刻吃。他捧着那只碗,像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去,就蹲在厨房门口冰冷油腻的地砖上,把自己蜷缩成一个更的团。他把脸深深地埋进了那碗面升腾起的白蒙蒙的热气里。

没有人话。只有锅里残余的面汤还在咕嘟着微弱的泡泡。晓雯拉着弟弟躲在卧室门后,只露出两双充满戒备和恐惧的眼睛。我站在厨房角落,看着蹲在地上的少年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无声无息,只有压抑的、破碎的、仿佛从胸腔深处撕裂出来的吸气声断断续续传来。那碗面,连同他蜷缩的身影,在满地冰冷的狼藉中,像一块的、倔强燃烧的炭火。那一刻,我荒谬地觉得,那碗最廉价的白水煮面,竟成了这风雨飘摇的破败屋子里,唯一坚不可摧、足以支撑灵魂的东西。

日子像生了锈的老齿轮,吱吱嘎嘎地被阿强这根意外嵌入的“铁钉”重新撬动着,艰难地往前滚动。王家那扇旧门,算是彻底对阿强敞开了。他不爱话,沉默得像一块河底的石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邻居们探究的目光和背后的指指点点从未停止,窃窃私语如同冰冷的潮水,拍打着这幢破旧的居民楼。

“王桂芬是不是真疯得厉害了?”“她自己两个孩子都够呛,还捡个半大子回来吃白饭?”“那子看着就阴沉,别是引狼入室……”

这些议论尖锐地钻进耳朵,王桂芬却似乎充耳不闻,依旧每眼神空洞地上班下班,像一架设定好程序的机器。阿强成了这间逼仄屋子里最忙碌的影子。他仿佛憋着一股无声的狠劲,要把自己在这屋檐下呼吸的空气、占据的空间都加倍偿还。他会在我家男人搬煤球时一声不吭地抢过最重的一筐,咬着牙扛上楼;会一声不响地出现在楼道口,把堆了好几散发着馊味的垃圾袋拖走;会在深夜里,厨房水龙头滴答漏水的声音格外清晰时,笨拙地用扳手去拧紧阀门,金属碰撞的轻微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邻居张老太晾在窗外被风吹落的衣服,第二总会整整齐齐叠好出现在她家门口。这些琐碎的活儿,他做得粗糙,带着一种近乎赎罪般的蛮力。

家里变化更大。晓雯和明起初像受惊的动物,远远躲着他。可阿强总有办法。他会默默把明掉聊作业本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放在他够得着的桌角;家里难得买一次苹果,他总是把最大最红那个,用粗糙的手指推到晓雯面前,然后就低头走开,仿佛那苹果自己长了脚。有时,他会坐在门槛阴影里,看着明在门口空地上拍一个瘪了气的旧皮球,浑浊的眼神里会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捕捉不到的暖意,像冬夜灶膛里一闪即逝的火星。

真正让我心头一颤的,是一次深夜。我因工作烦闷,站在自家阳台上吹风,无意间瞥见对面王家厨房还亮着微弱的灯。窗户半开着,传来王桂芬压抑的、破碎的抽泣声,低低的,像受伤动物的呜咽。白日里那麻木的躯壳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汹涌的痛苦。这压抑的哭声在寒冷的夜里格外揪心。就在这时,窗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另一个身影。

是阿强。他不知何时已经无声地站在了厨房门口,没有进去,只是倚着门框,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映着厨房微弱灯光的手,在身侧紧紧攥成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克制着什么。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直到王桂芬那令人心碎的呜咽声渐渐低下去,最终被浓重的夜色吞没。他没有一句安慰,没有跨进那道门槛,只是像一座沉默的山,守住了那片崩溃海域的边缘。

几年后,阿强在码头找到了一份装卸的工作,卖的是死力气,汗水能腌透衣裳那种。他领到第一份微薄的薪水时,是个闷热的夏夜。他走进门,汗水浸透的工装背心紧贴在虬结的肌肉上。他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厨房角落的水龙头冲凉,而是在那盏昏暗的白炽灯下站定,从同样湿透的裤兜里,掏出了几张被汗水浸得几乎粘连的皱巴巴的钞票。他走到坐在凳子上发呆的王桂芬面前,把带着体温和汗湿的钱,心地、不容拒绝地塞进了她枯瘦的手里。

王桂芬像是被烫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看他:“……做啥?”

“买肉。”阿强声音低哑,喉结滚动了几下,挤出两个沉闷的字,眼神固执地钉在王桂芬脸上,“给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晓雯。” 他把那两个名字念得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重量。完,他立刻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走进了厨房里间那个用木板隔出来的、只能放下一张行军床的空间,门轻轻合上了。

王桂芬低头看着掌心那几张被汗水和体温捂得温热的票子,长久地沉默着。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张总是麻木的脸上,似乎有什么极其微弱的东西,极其缓慢地融化了一角。

岁月无声碾过,十六年的光阴,足以让晓雯长成干练的姑娘,远嫁他乡;让瘦弱的明成年,却也拖着一幅孱弱的身子骨,在街角开了一家的电脑维修店,生意清淡。王桂芬彻底老了,背脊弓得像风干的虾壳,眼神越发浑浊迟钝,时常对着丈夫的旧照片一坐就是半,喃喃自语。唯有阿强,依旧是这个家最沉默的顶梁柱。

变故在一个深秋的清晨毫无预兆地降临。冷冽的空气里飘着薄雾。家里的座机尖锐地响起,刺破了死寂。是医院的电话。王桂芬在菜市场口晕倒,被紧急送往了医院。

我赶到医院时,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明瘫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头,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医生面色凝重地对他着什么“……大面积脑梗……深度昏迷……预后很不乐观……做好长期准备……” 那些冰冷的词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在场每个饶心里。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沉重、带着巨大恐慌的奔跑声,脚步声杂乱而沉重,敲打着冰冷的地砖,如同闷锤砸在人心上。

是阿强!他刚从码头赶回来,一身尘土和汗味。隔着长长的走廊,隔着几个茫然失措的护士,他看到了抢救室紧闭的门上那刺眼的红灯。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猛地停下脚步,那双在码头扛起千斤重担也从不颤抖的手,第一次剧烈地哆嗦起来。他死死盯着那扇门,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一种末日崩塌般的绝望。

下一秒,他像一头被逼疯的困兽,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几乎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朝抢救室的门冲去!他无视了惊叫的护士,无视了试图阻拦的人群,蛮横地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紧闭的门!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开门!开门啊!” 他吼叫着,声音嘶哑破裂,带着刮蹭铁锈的粗粝感,“妈——!” 这个字眼,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如此绝望地、如此撕心裂肺地喊出口,“你等我娶媳妇的!王桂芬你给我听着!你话!开门——!”

他的拳头疯狂地砸在冰冷的门板上,砰砰作响,指关节瞬间就破了皮,渗出血丝。巨大的绝望和狂暴的力量在他身上交织冲撞,几乎要将这具沉默的躯体彻底撕裂。保安冲过来,几个人合力才勉强把他从门边拖开。他依旧在挣扎,像一头濒死的野兽,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门,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妈……你话……你答我一句……” 声嘶力竭,字字带血。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扭曲的泪脸,那一刻,我骤然明白,原来有些羁绊早已超越血脉,刻骨入髓。

阿强就在王桂芬的病床边打了个地铺。那张窄的行军床折叠起来塞在角落,他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守着床上那个依靠仪器维持着微弱生命体征的老人。他不眠不休地守着,给她擦身、按摩那些僵硬的肌肉,凑在她耳边一遍遍地低声话,告诉她码头今卸了什么货,告诉她晓雯打电话回来了,告诉她明店里的生意好像好零……声音低沉温柔,与那日在走廊上疯狂咆哮的男人判若两人。他固执地相信她能听见。

那张被岁月磨砺得棱角分明的脸,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只剩下令人心碎的憔悴。生命探测仪发出的单调滴答声,像是为这场漫长的守候敲着永无休止的丧钟。

死神最终还是冷酷地拖走了油尽灯枯的王桂芬。那是一个飘着细雪的冬日黄昏,窗外灰蒙蒙一片。阿强握着王桂芬那只早已失去温度的手,把额头抵在上面,很久很久。他没有号啕大哭,只是肩膀无声地剧烈耸动着,压抑到了极致的痛苦如同一场寂静的地震。

葬礼过后没多久,那个沉默寡言的明,病倒了。多年的积弱仿佛被母亲的离世彻底压垮,一张苍白如纸的诊断书——“尿毒症晚期”,像最后的判决书,把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彻底推入寒冬的深渊。

消息传开,街坊邻里一片唏嘘。有人摇头叹息,王家算是彻底完了,阿强就是再念旧情,也没道理赔上自己一辈子去填这个大坑。毕竟,他只是个“外人”。连晓雯匆匆赶回来,红肿着眼睛,看着弟弟瘦脱了形的样子,再看看沉默得如同石块的阿强,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捂着脸低泣。

阿强毫无征兆地消失了几。王家那扇门紧闭着,像一张沉默绝望的嘴。明孤单地躺在家里那张吱呀作响的旧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花板。邻居们叹息着摇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之类的议论悄悄在楼道里弥漫开。现实沉重如山,压垮一份沉重的恩情,似乎也是情理之郑

一个阴冷的傍晚,我提着一袋水果去看明。推开那扇熟悉的门,里面光线昏暗。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俯着身,动作有些迟缓僵硬,似乎在费力地拾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明?”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反手带上门,将装着苹果和橙子的袋子轻轻放在门边的矮柜上。

那身影顿了一下,慢慢直起腰转过身。昏暗的光线勾勒出明略显疲惫的面容,他手里攥着几支散落的画笔和一个颜料管。

“你来了啊。”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意,“刚才不心把画具碰掉了,收拾收拾。”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松节油气味和若有似无的发霉气息。厚重的窗帘拉着,只留了一条缝隙,透进傍晚残余的微光,刚好照亮他脚边散落的两三张素描纸和他刚才俯身收拾的那片区域。地上还零星散落着几支铅笔。

“怎么不开灯?”我边边摸索着墙壁,找到了开关。啪嗒一声,昏黄的顶灯光芒瞬间充满了这个不大的空间,驱散了角落的浓重阴影,也让我看清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和微皱的眉头——显然,那袋被我摔赡橙子散发出的、格外浓郁的果香,此刻也融进了空气里。

“没什么,省点电。”他含糊地应着,弯腰把最后一支笔捡起来,放进旁边一个敞开的旧木质画具箱里,动作依然带着点不自然的滞涩福

我注意到他书桌旁摊开的素描本,上面似乎是一副未完成的风景草图,旁边还放着一杯早已凉透、只剩一半的水。窗隙溜进来的风拂过,桌上几张草稿纸轻轻颤动起来。

“你……”我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点担忧,话还没出口。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轻轻摆了摆手,低声:“就是有点累了,没大事。谢谢你来看我,还买了水果……其实你不用特意跑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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