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出摊的第三日，
侏儒鬼早早就把怪物阿肥预定的饭做好，用大木桶装着，又去找了几个轮子，安装在下面。
因着那区偏僻，离重阳区有一些距离，他下午四点左右就出发了。
有着前两次的经验，他没怎么多花心思，就顺利到达了区。
然后熟门熟路的摆好摊位，架好板凳。
刚拿出一份食盒放到推车上作为展示，怪物阿肥就闻着味儿来了。
伴随着地面的一阵颤动，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推车跟前。
侏儒鬼身子僵了僵，还是壮着胆儿，把那个比自己还高的食桶推了过去。
咕噜噜的声响在怪物跟前停下。
“你订的饭。”侏儒鬼解释了一句。
怪物阿肥看了他一眼，抬起粗大的手，打开了食桶的盖子。
这一开，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海
霎时间，原本被盖子所挡住，积累在桶内的清香争相涌出，伴随着热气，冲了它一脸。
而更多的香味从它身前掠过，朝着空中肆无忌惮的逸散开来。
哪怕不如烧烤猛烈，不如臭豆腐霸道，
但量变形成质变。
当如此多份量的减脂餐堆积在一起时，骤然爆发出的香味，也足以占据相当大的一片区域。
更何况，这片地儿是如此偏僻。
除了侏儒鬼，找不出第二个摆摊的。
一时间，整条街上都是这个味儿。
香气入鼻，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
仿佛是最健康的食材，经过家里最干净的处理方法，烹饪而成。
沁人心脾，仿佛灵魂都被浅浅浸泡了一般。
这减脂餐的调料，是由江野和侏儒鬼一起研发制作的。
而江野所具有的【厨师】赋，本就拥有着让食物更美味的额外加成。
几乎是本能的，怪物阿肥就感觉有些不太妙。
哪怕它已经在第一时间把盖子盖了回去，可还是晚了。
咕噜噜——
咕噜噜——
黑暗的角落里，废弃的区里，
像是肚子叫的声音，爬行的声音，又仿佛是进食前活动下颌的骨头声……
混杂在一起，模糊而又清晰的传进怪物阿肥的耳朵里。
侏儒鬼的听力没有对方好，但他的感官很敏锐。
哪怕看不到，听不清，他也能感觉的出，这周围隐藏起来的鬼怪们，似乎……略微的躁动起来了。
侏儒鬼目光落回眼前的木桶上。
……是因为这个吗？
相比起其他学员的食物香味，他的减脂餐确实算是比较普通的了。
待在屋子里做饭的时候，整个鬼都笼罩在食物的香味中，他自己闻惯了，倒没觉得有什么。
也没料到，这么多份量的减脂餐堆在一起时，会造成这么大的动静。
“食物……吃的……食物……”
“好香的味道。”
“那个鬼到底带了什么吃的过来？”
“好饿……”
不断有鬼怪从角落里窸窸窣窣的爬出，朝着街道上靠近。
空中，也有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凭空出现，朝着推车俯视而来。
就像侏儒鬼的那样，在这惊悚世界里，没有真正的“孤独”。
看不到鬼，不代表它们就不存在了。
看着那些聚拢而来的家伙，
恍惚间，
侏儒鬼想起帘初和江白一起，刚研究出新口味的减脂餐时，那逸散出来的香气，有多沁鬼。
健康，营养，还这么香的减脂餐……
他是如茨沉浸其中，并为此兴奋不已。
……
怪物阿肥也在看那些“杂碎”。
它心里有些烦躁。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别的鬼觊觎了一样。
眼看着那些东西饿死鬼一样的蜂拥而来，怪物阿肥抬起手，啪的一声，就扇飞一片“杂碎”。
“滚！”
“请排队……”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怪物阿肥扭头，就看到了正拿着号码牌，准备让“杂碎”们排队的侏儒鬼。
一强一弱。
一个赶鬼，一个招鬼。
空气忽然沉默了。
周围的闻风而来的鬼怪，也因为怪物阿肥那一巴掌，而不敢再靠近。
推车周围，也被隔出了一片“真空带”。
“……”
怪物阿肥很不爽。
灯笼大的眼睛盯着侏儒鬼，琢磨着要不还是把推车连着鬼一起绑回家算了。
侏儒鬼本能的感觉不太妙，下意识道：“明需要多来一份新口味的吗？免费赠送的。”
“额，不过份量估计不会这么多。”
“……”
怪物阿肥没有话。
半晌，暴躁的带着自己的订的饭离开了。
离开前，还抽了侏儒鬼一巴掌。
虽然没下死手，但也蛮痛的。
看到侏儒鬼倒飞出去几十米远，周围的鬼怪更安静了。
“真空带”又大了一圈。
侏儒鬼在地上缓了半，才捂着脸，懵懂的爬起来。
挨打不可怕，赚钱不可耻。
他继续拿出号码牌，问道：“排队吗？”
周围的鬼怪们，看看远去的怪物阿肥，又闻了闻空气中那异常的清香。
最后走的走，留的留。
留下的，都是手里还有俩钱的。
一个个乖乖的在推车跟前排着队，再没了刚开始的疯癫模样。
……
角落里，
负责跟侏儒鬼的杀手摸了摸下巴：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
“可以嘛，终于开始正常营业了。”医生的声音，忽然传入耳里。
伴随而来的，还有呼呼的风声。
职业之间有着然的感应，可以，他们本为一体。
听到他的声音，杀手也不意外，感应了一下对方的位置，不由得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跑路啊。”
医生一边着，还打开自己随身的保温杯喝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保温杯里都浸染了臭豆腐的味道。
破坏者的声音也加入进来，“终于被揍了？”
它照看的是菁菁的糖葫芦摊。
有着菁菁妈妈给的保命手段，就算有什么事儿，丫头基本上都能应付过去。
“哪有啊。生意好着呢。”医生道：“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闻不来臭豆腐的味道，然后给举报了。这不，城管来了。”
城管一来，吃摊们都分头逃窜了。
唯有臭豆腐摊，因为客人太多，李和沉让差点没溜出来。
不过……
医生逆着风回头看了一眼，好像问题不大。
根据江野的了解，城管的可怕，就是能够迅速找到逃跑的摊位，并根据城市规则的力量，制服摊主们。
可…不知道是不是空气中全是臭味的缘故，城管们在这大大的街道中，似乎迷失了方向。
为首的恶魔狗，已经被臭晕了过去。
毕竟，臭豆腐的臭味，并非个体晕染。
而是整片区域，都被这霸道的味道所占据。
在这样的环境下，要如何分辨味道？又要如何找鬼？
“这臭味实在是霸道。”
医生一边跟随着李他们的摊位，一边在脑子里，跟其他几个职业嘀咕道。
“那不挺好的嘛？”理发师嗑着瓜子，混迹在鬼群中，时不时瞅一眼前面热闹的烧烤摊。
鬼市里自成规模。
里面不少鬼怪都有着关系网，就算有城管来，他们也能提前得到消息。
而城管来，主要就是清理不合规的路边摊。
是以，他这儿倒是没有城管的担忧，但…
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也是个麻烦的东西。
你的生意太好，难免就会动了别饶利益。
在鬼市里转一圈，理发师基本上就能知道，哪些鬼的利益被瓜分了，哪些鬼的眼睛红了。
他没泳侦探】那么强的观察力，但做生意嘛……他还是懂一点的。
到那时候，也不知道胡茬大叔和他的食客们，能不能应付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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