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僵在原地,两只脚像生了根似的扎进土里。
一股邪火直冲灵盖,攥着钱袋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嘴唇哆嗦着愣是不出一句话来。
这分明是半袋硌手的碎石子!
这时,王家族人已经坐在驴车上,将驴车赶了过来,看到王大富还没有上车,不耐烦地催促道:
“大富,你磨磨蹭蹭的干啥呢,等着人家请八抬大轿啊?赶紧的!别耽误了赶路!”
王大富气得牙根发痒,可又怕被看出破绽,只得把石头钱袋往怀里一揣,臊眉耷眼地爬上牛车。
心里早把那三个泼皮的祖坟都骂冒烟了。
随着一声吆喝,两辆车吱吱呀呀地重新上路。
一路上气氛颇为尴尬,王大富憋着满肚子邪火,越想越窝囊——今赔出去的货够他一家一年的花销了,偏偏还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另一辆驴车上,王家族人闷声不响,只是默默地赶着驴车。
时不时地偷瞄身后护卫怀里的战利品,眼红得能滴出血来,肠子都悔青了没抢到最值钱的。
护卫们却浑不在意,还在车上比划着谁挑的物件更值钱,笑得格外刺耳。
回到村里,时间已经不早了。
金氏听到外面传来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了出来。
刚走出房门,就看到王大富驾着牛车慢悠悠地驶来,眼睛往车后面扫了一眼,敏锐地发现牛车上少了不少东西,心中顿时一喜。
那原本有些紧绷的面容瞬间舒缓开来,嘴角压都压不住地往上翘,三步并作两步走出院子,凑到车辕边:
“当家的,卖得怎么样?”
王大富闷着头不搭话,甩着鞭子把车赶进院子。
金氏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金氏赶紧跟在牛车后面进了院子,等王大富停好车,又追问道:“当家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这副脸色?”
王大富黑着脸,把鞭子往牛车上一扔,将牛车里剩下的几样东西搬进了堂屋,边走边嘟囔:
“还能咋回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金氏心里越发疑惑,急忙跟在后面。
一进屋,只见王大富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上一扔。
金氏焦急地站在一旁,心里像被猫抓一样难受,上前扯住王大富的胳膊,用力摇晃着。
“你倒是清楚啊,可急死我了!”
王大富猛地抬头,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把今日遭泼皮强抢、倒贴钱财的窝囊事竹筒倒豆子全抖落出来。
每个字都像淬了毒,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金氏听得眼睛瞪得滚圆,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好半才挤出哭腔:
“爷哟!那可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啊!”
着两腿一软瘫坐在地,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挨千刀的泼皮!雷公怎不劈死这些祸害!
你个榆木脑袋也不知道驾车跑——牛车四个轱辘还跑不过两条腿?白白便宜了这些外人……”
她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心里早把王家族人骂了千百遍——这些黑心肝的,不帮衬自家人反倒趁火打劫!
尤其现在,苏家已经不再送任何物资过来,上哪去弄这些好东西,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急得没办法,开始变卖物资还债。
早知道这样,她今什么也不让王大富进镇。
王大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不耐烦地打断金氏的哭闹。
“行了,我还要去还牛车。”
声音里透着疲惫与烦躁,拍了拍手,仿佛想要拍掉这一身的晦气,不再理睬坐在地上哭泣的金氏。
连饭也顾不上吃一口,转身便走出了屋子。
王大富心里那股怒火,就像被强行压在锅底的火苗,呼呼地直往上蹿,可他又实在无计可施。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那些泼皮无赖凶神恶煞地围上来,一个个张牙舞爪,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他被围在中间,孤立无援,心里清楚得很,这就是一场生死危机。
要是不把那些货物乖乖分出去,再求着他们出面帮衬帮衬,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那个是非之地,真的是一点儿把握都没樱
就拿苏家派来的那两个家伙来。
他敢断定,要是没有自己给出去的那些东西作为“好处费”,这两人绝对会像没事人一样,双手抱胸,冷眼旁观。
他们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些泼皮欺负,绝对不会伸出哪怕一根手指头来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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