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鹤拉着姑娘跑向院角，去年种下的沙棘苗已长到齐腰高，虽未开花，却缀满了青绿色的果子。东华帝君正站在溪边，手里拿着去年知鹤留下的纸船，笑着：“今日雪，正好放溪灯。”折颜上神几人一起围到溪边，把裹着灯芯的纸船放进水里，火光顺着溪流漂远，映得水面上的雪粒都泛着暖光，姑娘趴在岸边数船，雪团也跟着用爪子扒拉溪水，溅起的水珠落在沙棘叶上，冻成聊冰珠。
夜里围炉而坐时，老首领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夜光草，他一边打开布包，一边语气平和的道，“这是俺们在溪边采的夜光草，想着能添进茶里，就晒了一些。”瑶光立刻起身煮茶，夜光草与沙棘花在滚水里舒展，茶汤泛着淡蓝的微光，喝一口竟带着雪夜的清冽。知鹤捧着茶碗，在画册上新添了一页：“冬夜围炉煮茶，故人携夜光草归，溪灯映雪，暖过寒冬。”笔尖刚落，就听见院外传来轻响，推门一看，竟是折颜折了枝带雪的沙棘，枝桠上挂着颗红透的果子，“藏在雪下的熟果，甜得很。”
开春后，沙棘苗终于冒出了细碎的白花，一簇簇开在枝头，风一吹就飘起淡淡的香。知鹤每日都去竹亭里坐着，看着花丛里的蝴蝶，把去年西域的故事讲给刚发芽的雪莲听。东华帝君在花丛旁立了块木牌，上面刻着“向阳约定”四个字，瑶光则在亭里摆了张石桌，等果子熟了，就酿新的沙棘果酒。
这日午后，知鹤正给画册补画沙棘花，忽然听见院门外有孩童的笑声，探头一看，是姑娘带着西域的伙伴来玩，手里还拿着串新编的火棘果手链。孩子们在沙棘花丛里追蝴蝶，雪团跟着跑前跑后，折颜的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弹的是新谱的调子，知鹤便在画旁添了几笔音符，旁边写着：“沙棘花开时，故人携新友至，琴声绕亭，岁岁皆安。”
夕阳西下时，霞光落在沙棘花丛上，花瓣上的露珠映出漫的暖红，像极了去年西域沙蓝花旁的光景。知鹤摸着画册里的夜光草叶片，又看了看石桌上刚泡好的沙棘花茶，忽然明白，那些藏在地间的温暖从不会结束——去年的约定结出了今年的花，今年的相逢，又在为明年的故事埋下伏笔。她翻开画册的空白页，笔尖落下时，心里满是期待：明年沙棘果熟时，又会有怎样的故事，等着被画进这一页里呢？
等沙棘果缀满枝头时，向阳院已浸在橙红的甜香里。知鹤提着竹篮，踩着晨露去摘果，指尖刚触到果子，就听见院外传来车轮轱辘声——是老首领的商队，这次还多了辆装着西域葡萄的马车，羊角辫姑娘跳下车，举着串紫莹莹的葡萄跑过来：“姐姐！俺们带葡萄来酿果酒，和沙棘酒混着喝，肯定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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