吣一声——
刘光就跪下了，只是脸色上面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
方平安一脸的懵逼，不是上门找场子嘛？
他想过刘光齐来的所有可能，但没想到——刘光齐这是带着刘光过来赔礼道歉的？
这诚意和态度……
可以！
但——我为啥要接受？
方平安没有话，也没有阻拦，而是把茶水给递了过去——都是碎末，他平安新村也没什么好茶。
“客气了。”刘光齐点零头，接过了杯子。
抿了一口，两人就坐在那里看着波光粼粼的鱼塘，偶尔还有微风拂过。刘光齐掏了包烟出来，递给了方平安一支。
“抽吗？”
哟嚯，还是中华？
看来刘光齐在单位混得不错嘛！
方平安没有客气，接了过来，自己掏了洋火点了起来。
【不对，我接了他的烟，这是又有因果了？】
长长吐出了一口烟，这时刘光齐才自顾自的起话来。
“我爸那事儿，很抱歉，当年我在学校，也没机会阻止他。”
“……”方平安没有回答，一来因果早已清零了，二来他想看看刘光齐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事儿传到了我们单位去，本来今年我有望提副科的……”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幽怨和无奈，这是跑着来诉苦？要补偿？
方平安没弄懂什么意思。
你爹做的丧良心的事儿，怪我咯？
“这事跟你没关系，其实当年你们家没有原谅我，我就感觉以后终究会出事儿。”
“只是没想到应在了我的身上——”
“父债子偿，这很合理，虽然我爸做事很……很愚蠢，但作为儿子，我又能怎么办？”刘光齐苦笑了一声，仿佛这些话并不是给方平安听的，而是为了服自己，才出来的。
“那你今…”方平安夹着烟，指了指还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刘光。
哥们，到底啥情况你直行不行？
“给个机会，饶他一命。”刘光齐盯着方平安的眼睛，很平静的道。
方平安很懵逼——我真没想要他的命啊？你爹赔了1500，你弟赔了12块，因果已消啊？
杀人是犯法的大哥？我不是杀人狂啊！
“你是聪明人，也是狠人，我从来都没有瞧过你。”刘光齐继续自顾自地道。
“在派出所那种地方你都敢预告杀人，然后合理合法的弄死贾东旭，最后无罪释放。”
“真的，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你当时哪来的勇气和计谋，要是我的话，就算有办法我也不敢做。”
“不得不，你方平安没有继续读书去当个官儿，真可惜了。如果你能当个领导，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因为够狠。”
“跟你比起来，院子里的这些算计，啥都不是。”
方平安有点脸红了，当时就是气氛到了吹牛哔而已，后来也是误打误撞顺水推舟而成的，真没什么计划计谋。
而且自己脑瘫有病成分不好再加心狠手辣，哪个敢让自己当领导？
“贾东旭你收拾了，你炮都架起来了，傻柱现在见了你都得绕道跑，不敢回家睡，欺负你的还有阎解成与我弟，阎解成也是被你逼着婚事也黄了，还得下乡——”
“就只剩我弟还没收拾了。”
刘光齐忧心忡忡地看了看跪在一旁的刘光。
大门那边已经有几个邻居往里面探头张望，但隔着大门和意大利炮，又看不清也听不清。
“所以给个机会，饶我弟弟一命。”
刘光还有点不服，求这傻子干嘛？他这个样子能翻什么？
刚想直起身子反驳一下，刘光齐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跪好。”
于是刘光便又老老实实了。
这刘光齐，还挺有威信的嘛。
“你怎么确定…我会弄他？”
刘光齐笑了笑：“毁人前程，如同杀人父母。”
“贾东旭只不过是弄翻了你家的药罐子，欠了几十块钱赖着不还，你就把他给弄死了。”
“我爸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不觉得1500能够解决，如果可以的话，不单只是光，我希望你放了我们家，要求你尽管提。”
“你这是在…求我？”方平安皱起眉头问了一句——这是怕了？非得再付出点什么才能安心？
被害妄想症？
刘光齐也被方平安突然问的这一句给搞懵了，这是什么问题？
不过想到他是脑瘫，而且经常什么因果已了，便也了然，脑瘫病人有点奇怪很正常。
“是的，我是在求你。”
方平安总觉得不合理，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而且你们这么多人啊，也不至于怕成这个样子吧？
我真要动手你们不知道报公安啊？
“刘光齐你不至于吧…就算我真要弄他…最多也就是过几年逼他下乡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不对…乡下情况不好…又或者下乡返城政策有变…又或你觉得护不住他…提副科又黄了——你要走？”
方平安突然猜到了原因，刘光齐要走，怕到时候自己玩儿死刘家，所以今儿个故意来“求”自己。
刘光齐突然笑了起来：“跟聪明人话，就是简单。”
【简单你个屁啊？简单还要我猜？】
而一旁的刘光却睁大了眼睛问道：“哥，你要走，去哪儿？”
“没你的事儿，跪好，今的事情回去不许。”刘光齐冷漠地道，而刘光也只好继续摆正姿势老老实实地跪着——他很听大哥的话，而且大哥教育他们最多也就是罚跪，总比刘海中用皮带抽好。
“没办法，现在这个单位我的仕途已断，除非去到一个不知道我爸情况的地方，我也没得选。”刘光齐也是很无奈。
“乡下的情况……你知道我是水利局的，明年大概率还是大旱，什么时候好起来不准。”
“今年8月，ZY提出‘大办农业、大办粮食’，动员知识青年下乡又被提上日程。然后上面又把‘下乡上山’确立为城镇知识青年就业的一项长远方针。”
“也就是成了国策……等光上山下乡的那个时候，估计没得选，而且情况会更糟糕。”
“至于他的成绩，考高中前我还可以盯一把，勉强过线，我上班以后就没法辅导他，他能勉强毕业就算我们刘家烧高香了。”到刘光成绩的时候，刘光齐摇了摇头，实在拉不起来，也没时间管。
“这几年的旱灾，定量减量次数，肉食类降低的比例，城里招工次数，街面上待业青年的数量，逃荒人数增多，再加上上面动员知识青年下乡……”
“我数学也不错，列了个表稍微一算，后面几年……”刘光齐没有继续下去。
方平安人都麻了，敢情你是整个了大模型出来？人才啊！
不过他皱眉的表情，在刘光齐看来是不满意的意思。
也对，凭什么给自己面子，求你放过就放过了？
“我爸不管光光福，但我这做哥哥的，得为他们留条活路。”突然，他对方平安笑了笑，然后转向刘光道：“哪只手打的方平安，自己伸出来，架在桌子上。”
刘光不解，不过还是照做了。
方平安也是一脸的懵逼，这是要搞毛线？
然后刘光齐笑着道：“方平安，我知道咱俩家的恩怨一时半会也化解不了，但可以先让你出口气。”
完，在方平安目瞪口呆之下，突然猛地一掌砍去！
——咔嚓——
“啊！”
方平安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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