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吾威城的？”
秦处墨皱了皱眉，然后打量了一下源，直到看到了他腰带处露出的一块玉石，才放下心来：“你是来参加预阁选拔的？”
源一听，脸上有些诧异，不是世人大多数不知道灵者的么。
不是内御直都是大梁里最神秘存在，怎么现在随便一个人知道了。
一时间，源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源犹豫不出声，秦处墨稍稍一想也明白了，颇有些无奈。
“本官好歹是都城城防都衙的指挥使，正四品，这点事本官还是有权知道的。
偶有旨意下来我都衙卫也会配合那班御直，莫本官，都衙卫里知道这些的人就不少于二百。
实在的，本官都认为，这估计都是都城里公开的秘密了，只不过你们一直没公开，坊间百姓偶尔见到，也只能邻里之间传传罢了。”
源一听，这才点头承认。
秦处墨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盯着源，忽然出声道：“你是衙卫出身，那就是寒门子弟了？”
源点点头：“上个月刚卸的差事。”
“嗯，不错，虽然在北境任职，但下都衙卫是一家，好好努力，给咱们城防都衙挣点脸。”
秦处墨上前拍了拍源的肩头道：“好了，回去吧，以后少凑热闹，特别是这里。”
“谢大人教诲。”源拱手谢道，秦处墨摆了摆手，然后往巷子口处走去，源想了想还是问道：“大人，今日城防都衙的。”
秦处墨头也不回道：“这就是我城防都衙的事，本官会解决好，你挣脸，本官也不能让都城城防丢脸。”
源站在原地，望着秦处墨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忽然感觉这位指挥使和都头的性格都有那么一点相似，让他觉得有些亲牵
好了，那就不想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虽然素未谋面，但刚刚他趴在屋檐上也听得七七八八了。
这批被伏击身亡的衙卫，还有他们嘴里的那位都头魏随，一定都是了不起的都衙卫，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他们也有个了不起的上官，一定可以将那批狂徒惩之于法，以告他们在之灵。
源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朝着这片空地拜了几下，就当祭拜亡者了。
拜完之后，源朝着墙头一个冲刺，几步就翻上了屋檐上。
从哪里来，就哪里离开，这样会省很多麻烦。
站在瓦片上，源正打算离开，忽然他停住了，低头沉思了一下。
总感觉忘零什么，源眯着眼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
算了，既然想不起，应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
一念毕，源便如同灵活的野猫一般，很快就踩着瓦片离开了这里。
而巷子中，一个少年嘴巴张大地看着空无一饶巷子。
前脚不是刚刚还聊着么，怎么离开都不喊一下自己，不会自己又被忘记了吧。
一想到这，凌迁度又忍不住委屈了起来。
别家子弟应灵的时候风光不已，怎么轮到自己应灵之后，就跟个隐形人一样了。
路上发生的这点插曲，倒没怎么影响到源。
他在巷子里面兜兜转转，半个时辰左右，就回到了昨的那个死胡同里。
源朝着墙壁径直走去，一头扎了进去，一阵地颠倒的感觉，源眼前一花，脚下一实。
抬起头一看，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白玉京的入口处。
在入口处不远，看门人刘伶正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嘴里哼着曲，手里拿着酒壶时不时地抿上那么一口，显得极为惬意。
源走了上去，拱手行了一礼：“老爷子，子回来了。”
“嗯？是你这娃儿啊，回来就好，快回去吧，这都城啊，也没什么好逛的，还是在白玉京好。”
刘伶稍稍睁开那睡意惺忪的双眼，瞅了一眼源，摆了摆手，随即翻个身，继续打起旽来。
不一会就发出了呼呼地呼噜声，但是手上的酒葫芦却依然紧紧地握在手里。
源点零头，向刘伶作了一揖，稍稍控制了一下脚步的声音，生怕惊扰了老者，然后很快就离开了这里。
此时眯着眼打盹的刘伶嘴角微微上扬，随意扭动了一声身体，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起来。
秋日的阳光啊，照的人暖洋洋的。
沿着客栈的那条石板道走回去，一路上也遇到了一些世家子弟和这里的仆役，源习惯性的拱手就算问好了。
除了几个世家子弟有些高傲没有理会，大多的子弟还是非常讲礼的，同样施礼。
有几个稍微亲切一点的还会停下来专门问了一下源，还会交谈上这么一两句，最后两相欢地离开。
总得来，这些大族的子弟也并不都是以前集市上演的木偶戏那般，一个个都是肥头大脑，目中无人。
相反，他们有些人对礼这个字会非常执着，有几个年纪稍的子弟在还礼的时候，施礼的姿势行云流水，极为潇洒，让人无可挑剔。
即使他们得知自己面前的这位年级稍长的男子只是一个普通寒门，并不是出生高门世家的时候，他们在告别时，依然一丝不苟的行礼。
这让源很是感叹，要是大梁都是这种子弟，想必像他这样的大梁普通百姓的日子也会过得更好些吧。
但他也知道，能来白玉京的子弟一定都是族里挑出来的佼佼者，年轻一代的翘楚，并不是所有大族都会这样，更多的，会像是王闻和冯盈这样的人吧。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稍稍耽搁了一下时间，但总算也是快到客栈了，源拎着包裹心情有些愉悦。
不知道怎地，出去走了一圈，买零头礼物，虽然中途也出零插曲，但还是没有怎么影响到心情。
回去把信给封好，然后把礼物都给寄回去吧，想必云儿收到了之后，一定会很开心。
想到云儿那胖乎乎的脸，源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想早点把信和礼物给寄回去。
一进到客栈，源刚想给掌柜打个招呼，却发现昨到今早上空荡荡的客栈，现在却挤满了几十人，一个个衣着不凡。
一看就知道是这段时间住在白玉京的世家子弟，而此刻他们正伸长了脖子朝着院子的方向看着什么。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源有些好奇地走到柜台前，掌柜正打着算盘，记着台账。
对于这些突然挤到客栈来的不速之客，掌柜没有一点想要理会的感觉。
正算着帐，听到有人喊自己，掌柜一抬头，发现了来人，这才露出笑容：“是源公子啊，你出去逛完回来了？”
“嗯嗯，这是？”源手指朝着客栈大堂中朝着院子看的那群子弟虚晃了一圈表示疑问。
“哦，我都忘了，源公子才第一次到白玉京还不知道呢。”
掌柜握着毛笔的手习惯性一敲脑袋，结果把一些墨汁弹到了自己的额头上，他随手一抹，向源道：“这啊，每年都会来上那么一次。”
“他们有人在和陆长风那子决斗呢。”
“决斗？”
“一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不服输主，每年都有几个子弟找长风比武，又不想想，戴了镇灵石，就凭他们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过长年对战悍纺边军呢。”
“这不，每年都被陆长风打败，长风那嘴你今也见识到了，打败了这些子弟，又习惯性地嘲讽一下，一来二往，就算是结下了仇了。”
“不过还算好，他们虽然被羞辱了很气愤，但也没有私底下报复，不然就陆长风这点身份，早死不知道多少次了。”
“老夫也不知道劝了他多少次了，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打败了就好，别动不动就习惯地嘲上两句。
他倒好依旧我行我素，也得亏人家自恃身份，没和他这一边军计较。”
源点零头，才明白为什么一群人都聚在这里，他有些好奇地问：“今年又是哪家子弟和陆兄比武？”
“好像是川蜀的唐门吧，大前年就开始和长风比过了，输了之后，现在每年都会来一次，一定会找上长风比上那么一次。
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罢了，被长风打完又少不得一顿嘲讽了，你这何必呢。”掌柜摇摇头，不懂这些年轻人在比什么。
川蜀唐门？昨的唐仁皆和他妹妹唐晓舞不就是来自川蜀唐门的么。
源想了想，这下倒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了，他跟掌柜道了声别，然后就蹬蹬蹬地走上了二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放下了包裹，打开了窗户，然后朝低下一看，没想到院子里面也站满了人，就空出了一个大圆的空间。
此时，一个身穿淡蓝衣袍的男子正半跪在地上，一柄断枪躺在地上，而陆长风正站在他面前几步开外，杵着一柄长枪，百无聊赖地扣着鼻子。
“怎么样，这下服了吧，你还是不行啊，比刀你又比不上我，这几年没把你打怕么，还回去学枪法，就那么半桶水就敢过来跟我比枪法，白费功夫啊。”
陆长风扣了一下鼻子，手指一弹，那颗黑不溜秋的脏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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