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绞！”卫冲晃动手臂四仰八叉地摔落下去。
那傀儡也抓着象鼻向外一揪，全身爆发出一片光潮，所有法阵同时运转，巨力之下竟将那象妖整个掀起，却是和卫冲一样，四脚朝的砸在地面上。
这象妖身体奇重，这一下砸落当真是痛得它也长嘶出声。
卫冲一个翻滚冲上，斧已狠狠剁在象头上。
那象妖嗷的痛呼一声，猛甩头，一对尖利如刀的象牙已刺向卫冲胸前。
没想到卫冲却不躲闪，左手一个火球迸现，猛地塞进象妖嘴巴里：“死吧！”
就听轰的一声炸向，那象妖的脑袋已被他一下炸成粉碎，同时象牙也刺在卫冲身上，就听颇一声响，如刺破气球般，卫上身上先是光华一闪而逝，接着象牙已刺入体内，却只刺入三分便再未寸进。
眼看这巨象死掉，卫冲这才一屁股坐倒地上，强忍着痛将那象牙拔出，同时痛苦低吟道：“中品……风罩只能承受三次……下次记住了……”
刚才那一下象牙攻击，他的风罩术没能全部挡住，要不是这象妖在之前就已死亡，力量削减，只怕这一下就能把卫冲洞穿。
没有了唐劫在身旁，卫冲只能自己总结经验，记住每一个关键点。原本糊里糊涂的胖子，在无人扶持的环境下，终于开始自我成长。
当一个人全神贯注于战斗和经验总结时，就会忘记战果……他忘记了自己刚才杀掉的是一只中品的象妖。
靠他自己，一人之力！
如果是在以前，能有这样的成绩，卫冲只怕早就欣喜若狂了。
但当真正走到这一步时，卫冲才明白，原来结果从不重要。
对于真正努力的人而言，他们从不关注结果，因为他们知道，结果只是伴随着努力的过程而产生的自然现象，把过程做好，自然就有结果。
以前卫冲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总是幻想着自己快速突破，意气风发，打败下无敌人，一览众山，幻想着自己踩在大妖的尸体上仰狂笑，下方是无数美女送给自己膜拜的目光。
但是当他真正做到时，他发现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活着，重要的是不要辜负期望，重要的是……走出这该死的牢笼。
躺在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看着头顶上方的无数光门。
这些该死的光门，还是那么多。
尽管众生苦牢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减少了一半，这一度使得卫冲充满期望，也充满战意与斗志。
可事实就是，他的运气不好，又开了这么多扇门，依然没找到正确的道路，遭遇的惟有战斗与厮杀。
时间的流逝消磨了体力，也消磨了斗志。
卫冲脑海中再度不可抑制地冒出那个魔鬼般的念头：“放弃吧……现在出去已经晚了……唐劫不可能撑这么久……”
狐狸静静地看着他，不话。
它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新振作的。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
绝望的心情就如不散的幽灵，总是在被赶走后又跑回来，再赶走，再回来。
每打败一只怪物，卫冲就要绝望一次，然后振作一次，然后再绝望一次……
心情便在这中间不住的轮回着，徘徊着。
这不能怪他，唐劫固然是陷入苦战中，卫冲又何尝不是？时间的消磨，未知的恐惧，更是折磨着一个饶精神，能够坚持到现在，他已远远超出唐劫的预期。
其实对唐劫来，如果知道现在卫冲的表现，哪怕任务失败他也会觉得这值了。
然而有趣的就是他们彼此都不知道，同时又都知道对方在等待自己，于是就一起坚持着。
对于唐劫来，他要坚持的只是体力；
对于卫冲来，他要坚持的则是意志。
不过这一次，卫冲躺下后，却似乎没有短时间内起来的意思。
他的眼神已经迷茫，整个人都有些呆了。
狐狸用嘴咬他，他却依旧一动不动，只是挥着手：“不行了……这次是真的不行了……”
狐狸依旧咬着他不松口，卫冲却只是摇头。
他看着狐狸，苦笑：“你也不想让我放弃吗？可惜，我真的做不到了。时间已经过了太久……也许那边……”
“唐劫能不能守住，是唐劫的事，问题是你……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吗？”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不放弃又能怎样，我……”卫冲无奈回答，然后他的眼睛突然瞪直，一下坐了起来，向四周看去：“谁？是谁在和我话？”
“至少你还有力气坐起来。”神秘的声音继续响起。
卫冲全身一颤，继续寻找，只是这空间里除了光门，哪里还有别的存在？
“傻瓜，我就在你眼前，你往哪里看呢？真不明白罗神怎么会让我跟着你这样的废物。”声音显得有些愤怒，仔细听却显得娇嫩稚气，到象个未长大的孩子在话。
听到这话，卫冲先是一楞，随即醒悟过来，看向身前的狐狸。
狐狸也望着他，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鬼火般闪亮。
“你……”卫冲指指狐狸：“你会话？你通人性？你开智了？啊，难道你是罗神？你没有死，附在狐狸身上想借体重生？”
到最后一句，卫冲竟是一下跳了起来。
“白痴……”狐狸脸上终于现出一个人性化的不屑表情。它摇摇头：“罗神若能附在我身上，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直接夺你的舍不更简单？夺舍之行，凶险无比，就算紫府大能都如履薄冰，不敢轻易涉险，他紫府尽毁的人，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如今只怕早已投入轮回，转世去了。”
“那你……你……你到底是谁？”卫冲惊问。
“我当然就是我。”狐狸怒道：“我还能是谁？”
卫冲这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不顾他傻话惯两也无所谓，只是颤声道：“可你……你不是还没到开智吗？”
“哼，没开智就不能话了吗？蠢货！开智不过是妖兽实力晋升到一定程度的必然表现，却不代表在那之前就不能开智。罗神曾以为后继不会有人，将所有期望都放在我身上，所以拼尽最后法力对我使用了醍醐贯顶，提前打通我神智，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是……罗神最初的期望是……是你？他希望让一只妖兽来重振五神教？”卫冲听得目瞪口呆。
“哼。”狐狸哼了一声：“就因为他也觉得这法子太不靠谱，所以才在后来找了你。”
“那你早不？”
“跟你这种废物，有什么好的？”狐狸头一抬：“如果当初罗神把我送给的是唐劫，我早就把五神教经典传给他了，又何必隐瞒。跟着你这种人，表现出来的本事越多，吃的苦受的累也就越多，你当我是你的仆学，愿意为你出死命呢？”
怪不得它一直不肯透露自己会话这事，感情是早看破卫冲的性情，若让卫冲知道自己的能耐，还不知道要怎么使唤它呢。
不过卫冲到不介意，他更在意的是另一句话：“你……你……罗神把五神教的经典都传给你了？”
“废话，我才是大徒弟，你只是老二！”狐狸不屑回答。
卫冲大喜：“那你可以传我啊，代师授艺嘛。早知道有你，我还争那真传做什么？”
狐狸大怒：“没出息的东西！真不明白唐劫干嘛要对你这么好。真传是真传，功法是功法，岂可一概相提并论？有大志向者，真传也要，功法也要，你到好，整就想着怎么偷懒。要不是看你之前的表现还不错，我才懒得理你。没想到稍搭理你几句，便又故态复萌！想学五神教经典，你做梦！”
卫冲忙赔笑道：“你误会了，我这不是想快点去帮唐劫嘛。你教了我功法，我就好突破这里啊。”
那狐狸才不受他骗，哼了一声，看看头顶空道：“这九宫迷阵也算是罕有大阵，主阵之处更有监督，众生苦牢突然出现，更是针对你来的，因此之前我不敢话。只是不知为何，苦牢突然减少一半，刚刚我又发现那监视的感觉消失，这才敢和你话。但监视随时可能再来，你若再这般手舞足蹈，暴露了我，当知后果。”
卫冲心中一惊，连忙坐好做休息状。
狐狸这才哼声道：“其实这五神教经典，学不学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卫冲大急，却被狐狸一瞪又老实坐回去。
狐狸继续道：“洗月派名门正宗，各种法术如上繁星，数不胜数，自己学都学不过来呢，何苦非要去学那外门之术，终不过是贪心作祟罢了。修炼之道，刻苦为上。自身意志不佳，再有才功法亦是无用。你看那五神教现在不也有传人在世？又有几个混出名堂来了？可见人啊，终归是要靠自己。”
卫冲腆着脸回答：“话也不是这么，各派一般都有些看家绝学，独门术艺。那正统修炼，以洗月为主，一些独门的，只有五神教才有的，不得却是要学一学的。”
他本以为又要被狐狸训斥，没想到这次狐狸却点头：“这话到是不假。五神教的确有些独门秘术，其神奇之处比起洗月派亦不遑多让，若是能两相结合，对唐劫应当大有裨益。”
“怎么是唐劫？是我！是我！”
狐狸看都不看他：“唐劫似是对洞察之道有所领悟，结合两派功法，取其精华，他能做到。至于你，能学会现成的就不错了。当然，五神教的现有法术中，也有一些不错的，本来我是不想教你的。不过看在你这趟闯关表现总算还不是太差劲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记住，若是你不能获得真传，那以后也就别指望再从我这里学到任何东西了。五神教经典可以传人，却绝不传废物！”
“你放心，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这众生苦牢打通！”这一刻，卫冲心中一下又充满希望与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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