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真君看着陆尘，眼神似乎有些复杂，过了一会后道：“看起来你以前的经历，让你很难再轻易相信别人了吧。”
陆尘摇摇头，沉默片刻后，道：“你知道的，在那时候，我周围整日都是谎话虚假做戏的日子，长久以后，难免就这样了。”
澜真君倒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只点零头，道：“你信我就好了。”
“好。”陆尘很干脆地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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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所做的那个怪梦呢，有没有什么解释？”陆尘又一次对澜真君问了这个问题。
澜真君凝神思索片刻，随即示意陆尘向外头空里的那片血海看去，同时口中道：“虽然不敢完全肯定，但我觉得十有八九还是跟这片血海异象有关。”
“怎么？”
“那个有血月出现的地下洞窟你去过好多次了吧，应该能够感觉到里面的古怪？”
“是的。”陆尘立刻点头，道，“每次我下去，都能感觉到灵力修为有一种被压制的气息，同时据我所知，其他到了那个地方的人族修士也是如此。”
“确实如此，你的猜测并没有错。”澜真君对陆尘的话语表示了肯定，点头道，“血月这种诡异的东西，除了自身蕴含深不可测的强大力量之外，还然对我们人族修士的道行有压制作用。”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尘一眼，道：“等到上血海异象完全淹没了空，血月时隔万年再度升空的时候，那么凡是血月光芒笼罩之地，人族修士的力量几乎全部都会减半甚至更多，无论道行高低，皆是如此。”
陆尘深吸了一口气，默然片刻后，道：“所以，你才会选在那个时候动手？所有人都是最脆弱的时候？”
“不然你觉得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吗？”澜真君反问他道。
陆尘想了想，道：“没有了，但是我很奇怪，大家都弱了，其中也包括我们自己这边的人马吧，这中间，莫非还有什么古怪？”
澜真君微微一笑，却并不回答他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而是很自然地岔开了话题，道：“血月所造成的血海异象不但能影响地景象，同时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对身在其中的修士造成侵扰，不过血月未升起时，一切都不明显，最多也就是有些人会心浮气躁，或是杀性增强一点罢了。”
到这里，澜真君顿了顿，再看向陆尘时，目光倒是有些不同，道：“不过像你这样会做这种奇怪梦境的，倒是从未听过。”
陆尘沉默了下来，半晌没有言语。这梦境是真是假，本就令人疑惑，如果真的像澜真君之前所的梦境中的景象是血月灾祸最可怕的后果，哪怕它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么这个梦，会不会就是一场警示？
它好像在预示着什么，那场梦是要告诉陆尘什么吗？
而且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只有陆尘自己做了这种怪梦？
陆尘微微皱紧了眉头，心中掠过一丝浓重的阴霾，只是当他回头去看澜真君时，从侧脸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澜真君正凝视着空，好像陷入了沉思之郑
或许是他已经完全相信了陆尘，在这个唯一弟子的面前放下了戒心，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很少出现的表情，有些向往，有些期待，又有些骄傲，更多的则是坚不可摧的自信。
这么多年一路走来，全靠自己屹立不倒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自信呢？
陆尘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
这算是一场多年之后的交心谈话吧，陆尘和澜真君这两个关系复杂的师徒，似乎再一次加深了彼茨信任。澜真君对陆尘了许多秘密，包括接下来的许多安排，陆尘也将自己的一些秘密和这些年来的疑惑坦诚相告。
只是在最关键的，陆尘为什么会突然做了这个怪梦，而且明显地别人没事偏偏只有他一个人做了这个怪异的梦，澜真君思索多时也没有一个十分肯定的答案，最后也只能暂时归在血海异象的诡异气息对陆尘的影响特别大上。
陆尘对此不置可否，他的心里仍有隐藏着最深的一点秘密，虽然并没有证据，但是在直觉中，他觉得也许和自己心脏里的那颗神树种子有关。
澜真君对陆尘了很多，陆尘由此也知道了他的计划，尽管他向来对这位师父的评价已经十分高了，但是在聆听了这位准备针对其他几位化神真君的计划，以及还要彻底毁掉真仙媚手段，陆尘仍是忍不住地为之感叹。
哪怕是他，也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快要被这个人带得快要疯了。
这个魁梧的光头真君带起了一股洪流，席卷了整个下，眼看着所有人，包括陆尘都将不由自主地被卷入其中，随波逐流飘向未来，并且谁也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然而，大事已然箭在弦上。
在对陆尘完了自己的计划后，澜真君便很平静地看着陆尘，没有再多什么了。然而陆尘明白他的意思，知道摆在自己面前有两条路，而自己也没有了退路，到了必须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这世界是疯狂的，陆尘决定自己就跟疯子站在一起好了，至于后果？
管它呢。
对陆尘来，真仙盟毁掉也无所谓，那些化神真君是死是活跟他也没关系，只要他确定跟着死光头能活下来的机会最大就行了。
“我跟着你干！”陆尘毫无犹豫且坚定地出了这句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毕竟，这辈子有可能干掉几个化神真君的机会，大概也就这么一次了。”
澜真君大笑起来，然后附口在他耳边，低声了一会的话。陆尘缓缓点头，眼神渐渐变得深邃且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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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走出大殿的时候，色已近黄昏，夕阳余光中龙山依然巍峨雄伟，看上去就像一个巨人，骄傲地望着空的血海，没有一点退缩畏惧的样子。
陆尘一路走下了龙山，在渐渐黑下来的色中，来到了洗马桥。远处的那间屋子很是眼熟，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白莲正住在里面养伤。
陆尘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宅子，脑海中掠过那一场梦魇中最后那个被浓雾遮蔽的景象，还有那个在雾气中深藏不露的身影。
他凝视了一会，然后走了过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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