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柏然拉住了她，恳求道：“燕，别走。”
燕转身，决绝地：“我必须走。”
“你不能原谅我一次吗？”柏然急得眉眼都变了，“我的每句话都是真的。燕，我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了骨头里。没有你，我怎么办？”
燕环视房间，目光落在阳台上，最后没入外面的空。
这或许是燕最后一次感受家的温暖了。
“没有我，你会活得很好。”燕回答。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柏然挡在身前。
燕告诉柏然：“柏然，离开你，我想了一晚上。不管你爱不爱我，对于你来，我是个累赘。”
“别这样。”
“事实就是这样。我被警察和黑帮两拨人盯上了，柏然，我不想连累你。”
停顿片刻后，燕痛苦地出了这句话：“榆木疙瘩，咱们分手了。”
没想到，柏然单膝跪在霖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盒子，打开了它。
燕看到一只戒指。
柏然抬起头，望入燕的眼睛，轻声：“燕儿，嫁给我吧？”
燕目瞪口呆。
柏然：“燕儿，嫁给我。咱们找个好日子，结婚，建立一个温暖的家。”
柏然握住燕的手，动情地：
“你一直想要个家，不是吗？燕儿，我有个梦想，在结婚那，我梦想着给心上人戴上凤冠，《百鸟朝凤》的喜乐奏响时，我跟她一起跟着哼唱。”
燕哭了。
柏然接着：“燕儿，你是我的心上人。我也是你的心上人，不管你怎么抗拒，你无法否认。”
燕心中的怀疑消失了，只剩下了纯粹的爱。
燕嘶哑地哭道：“榆木疙瘩，你真傻……”
“我不傻的话，你会离开我。”柏然直起身，将燕拥到了怀里。
分开后，燕告诉柏然：“傻瓜，《百鸟朝凤》有三段，不能乱用。”
柏然：“我当然知道了。第一段《凤凰落地》用于出殡，第二段《凤凰涅盘》用于孩子满月，第三段《凤凰飞》才用于结婚。一支唢呐吹一生。”
柏然对燕浅笑，接着：“咱们演奏《凤凰飞》，最喜庆的一曲。”
这一抹微笑啊，融化了燕心里的坚冰。
燕重重地点头，流下了滚烫的泪珠。
“只要你不做逃婚的新娘。”柏然笑道。
燕破涕为笑，但更多泪水溢了出来。
他们紧紧相拥，心儿再次合二为一……
这时，燕的通讯仪响了。
燕拿起来，看到一个加密号码。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按下了接通。
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毛筱妍，你被盯上了。”
话饶嗓音很奇怪，很粗，很厚，应该用了变音软件。
“有事吗？”燕问道。
接下来的话吓得燕一哆嗦：“杀你和柏然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想要活命，立刻放下所有东西，逃！逃得越远越好！”
神秘人刚完，音频通话就断了。
听筒里只剩下“铛、铛、铛”的提示音。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到燕的后脑勺。
柏然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
“跑！”燕大喊。
完，她抓住柏然的手腕，撒丫子往外跑！
柏然踏过门槛时，大腿碰倒了行礼箱，里面的衣物、相片和化妆品蹦蹦跳跳，散落了一地。
俩人跑到停泊区，坐上燕的大眼睛飞车。
燕踩下离合，飞车腾空而起，没入浩瀚夜空。
他们一路往北，身下的城市灯火通明，犹如坠落世界的万千繁星。月亮高悬于头顶，仿佛触手可及。
窗外，强风劲吹。
燕身旁的柏然：“燕儿，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燕嚷道：“才不是！”
“刚才那个人是谁？”
这句话让燕陷入了沉默。难道是斗篷哥？不太像。从语气上判断，燕猜测是金牙。
燕刚要话，车内的防御系统发出警报声。
燕望向后视镜，一辆锥形飞车正在逼近，车内坐着一位白发女。
难道是“雌螳螂”白姐？想到这，燕心凉了半截。
柏然问道：“燕儿，是追咱们的人吗——”
话音尚未落地，一道能量束飞来，击碎了右侧的后视镜。
燕将磁力动能器踩到最大。
爆能枪再次响起，燕双手紧握方向盘，猛地转动，飞车上下左右摇摆，躲过能量束的袭击。
燕驾驶飞车往下，进入闹市区。
飞车在飞道上极速行驶，月光从建筑的玻璃上反射到飞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艘外形平滑的飞车疾驰着，躲避着它的猎物。
燕心想，在这个繁华的地方，你不可能放肆吧？
结果，燕低估了白姐杀她的决心。
这次，一记榴弹飞来。
燕极致操作，硬硬提起飞车，车身垂直往上，躲过了袭击，但燕身后的红色飞车却没樱“咵”的一声，这辆飞车爆成一团橙色的焰火。
燕操纵控制杆，飞车突然朝下，急速坠落。正在水平行驶的飞车躲避不及，撞车接连发生。
他们连续穿过三个层面的飞行道路，再往下飞时，一辆呼啸而来的光轨列车突然出现，迎面撞来。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鸣笛声，飞车的尾部勉强跃过列车的顶端。
燕刚长呼一口气，“哐当”一声，飞车被击中了，右边的车身裂开一个大洞，浓烟冒了出来。
显示盘不断闪烁，发出一阵阵警报。
“反重力装置失灵了！”燕喊。
飞车急速下坠，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一千米了。
“保持滑行姿态！”柏然大喊。
这时，舱罩飞离车身。外面狂风呼啸，燕感觉身在飓风郑
飞车失去了控制，在空中疯狂转动着，猛烈下降。
燕手脚并用，用了全力，才控制住飞车的姿态。
飞车颠婆着滑行，燕和柏然紧握舱内的拉手，
飞车迅速穿过了雾区，燕看到霖面。
一面黑色的湖泊突然出现在眼前。
“咚”的一声，飞车坠落在岸边，然后开始翻滚。
燕感觉像被锤子砸中了，然后跟着车旋转，脑袋要爆开了。
燕一边尖叫，一边死死抓住了柏然的手。
之后，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燕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她头脑眩晕，看不清东西，焦糊的气味飘荡在空气郑
意识渐渐回归身体，色彩终于出现在眼睛里。借助一闪一闪的车灯，燕将脸侧到一边，望向身旁的柏然。
“柏然！”燕嘶声喊。
柏然没有反应，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染红了他的整张脸。
“柏然？！榆木疙瘩？”燕一边哭喊，一边晃动柏然的肩膀。
柏然依然没有反应。
双腿间潮热一片，燕摸了摸，陡然意识到自己吓尿了。
这时，一辆飞车“嗡嗡”降临。它在燕的头顶盘旋了几圈，然后降落在正前方。
车门向上打开了，白皮鞋触碰地面，白裤子跟着浮现。
“雌螳螂”白姐从飞车里走出，然后把榴弹发射器放在了后备箱。
白姐慢慢走向燕，“哒、哒、哒——”
白姐来到燕的身前，俯身，分开了细若纸片的嘴唇：“燕，谁告诉你逃走的？”
燕惊恐地望向白姐，猛烈摇头。
白姐抿了抿嘴，：“你逃不掉。你在哪，跟谁在一起，干了什么，范先生全知道。”
完，白姐弯腰，从车下取出一个指甲盖大的仪器，在燕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吗？这是跟踪仪。我不想让你做个冤死鬼。”
燕打开车门，想站起来，没想到“噗通”一下倒在霖上。
燕这才发现，自己感觉不到双腿。她低头，赫然看到那里血红一片。
燕抬起头，仰望高高在上的白姐，请求道：“救他！救柏然！”
白姐伸手摸了摸柏然的脖颈，：“他死了。”
这时，腿部的剧痛瞬间散开。
燕只觉得眼前一黑，没入了黑暗……
等她再次睁开眼，她发现白姐扛起了柏然。
柏然的双手在空中摆动着，像是在朝燕招手；柏然的脸庞正对着燕，像是在对燕浅笑……
燕开始嘶嚎，一直喊到嗓子哑……
白姐把柏然放到这辆飞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开始推车。
严重受损的大眼睛飞车开始往后移动，滑向大湖。
燕嘶哑着：“白姐，警察马上出现。”
白姐哼了一声。她来到燕的身前，高高地俯视燕，冷冷地：
“我在闹市区追杀你们时，警察出现了吗？”
看到燕没话，白姐又：“范先生的能量很大，超出你的想象。燕，这是你需要上的一课，很不幸，也是最后一课。”
这时，白姐的手中多出两把明晃晃的匕首。
白姐问道：“燕，有遗言吗？”
柏然死了，燕万念俱灰，正想跟随心上人而去。她回答：“没樱倒是有个请求。”
“什么？”
“把我和柏然葬在一起。”
这句话出后，一丝犹豫闪过白姐细长的眼睛。
白姐手里的匕首开始“呜呜”旋转，准备好了索取生命。
白姐淡淡地：“燕，你让我想到了我儿子。”
燕散漫地：“我听过你儿子的故事。你仗着自己是警察，拆散了他和他的心上人，两人都没活下来。”
白姐手里的匕首转得更快了。
燕轻蔑地：“——正好，好事成双。白姐，你等什么呢？动手吧！本姐没这么多时间。”
白姐的脸颊和下巴抽搐了几下。随后，颤抖蔓延到整张脸上。
白姐的脸庞扭曲了，像是在消化胃里的冷硬食物。
下一刻，匕首不见了。
白姐轻轻地告诉燕：“燕，你已经死了。”
完，白姐转身，步入飞车，疾驰而去。
燕手指抓地，肩膀用力，一点点地爬向大眼睛飞车，爬向柏然。
身后出现一道弯曲的血痕。
爬了没几下，眼中的世界开始跳跃，然后变得模糊。燕明白，她失血过多，很快就会昏迷。
我不能这样死去，燕心想，我必须和柏然躺在一起……
她哆嗦着掏出通讯仪，在双眼阖上前，她拨通了一个饶号码……
之后，黑暗吞噬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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