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把各族献祭，改成选出各族最强的灵族……”凤崎开始给我解释，“让他们与旻战斗，能够赢的人，可以为自己部族带回丰厚奖励，但赢的人，从此也不能离开灵宫，要成为旻的陪练者。”
“那输的呢？”我问。
司御旻的眉峰已经拧起，半垂的眸中是死海一般的沉寂。
我看到他的神情，心已经发沉。
忍不住的，我伸手抚上他的后背。
我明白，我懂，我相信你，你一定有自己的办法。
凤崎也变得沉重：“为了让魔君不怀疑旻有怜悯之心，所以在王之狩猎里，所有厮杀都是真的……”
我心中一阵抽痛，握紧旻的手。
这三年，旻的双手，最终也还是染上了血。
他也握紧了我的，但我依然相信，他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不会让那些来参战的灵族，真的成为他的脚下尸骨。
我和他都了解司煌，要让司煌相信他有帝君之姿，他就要够狠，够无情，够嗜血。
如果旻成为不鳞君，就没有修改极乐狩猎规则的权力。
“太子妃放心，太子哥哥没杀他们！”星宿立刻，“他挖掉了他们的灵根，作为战利品，好让魔君相信他的狠辣……”
星宿着着，声音也开始变得微弱。
因为他知道，他的这句话，也没好到哪儿去……
我听完一时难言。
这样那些饶确不会死，但外界的人，都会认为司御旻成了魔头。
而那些被他挖去灵根的人，也会深深恨着他。
他们背后的族群，也同样只会认为权者没有丝毫改变。
从原来死两个族人，变成死一个罢了。
而在司煌的眼里，司御旻却成了合格的帝君。
挖去灵根，留下性命，却是更大的羞辱。
这个做法，是能让司煌满意的。
那个曾经因为拿着熵寅灵根而双手颤抖的少年，如今，还是成了夺人灵根不眨眼的杀伐魔子。
“输的人都在我这里……”凤崎几分难言，几分难过地看向旻，“这三年，一直是我在做好人……旻在做恶人……”
我实在忍不住了，伸手环抱住了旻，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体微微一怔，又别开脸：“什么好人恶饶，大家都是在努力救人……”
“为了保密，那些被凤崎哥哥救的人一直不知道这其实是太子哥哥的计划，太子哥哥也一直保存着那些饶灵根，等到合适的机会，会还给所有人。”星宿着着，又要哭，“太子哥哥和太子妃一样，都被大家当作坏人，明明都是在帮大家……”
星又哭了。
司御旻立刻伸手捏星宿的脸：“你都快十岁了，还那么会哭，你看看爱妃，都快十三了，接下去，她都要做娘了。”
虽然这里十三能成亲，但对我来，真的还太早。
不知为何，这句话像是戳痛了星宿什么痛处，他哭得更厉害了：“啊——我已经是她弟弟了——啊——我不要和太子妃的儿子玩——”
凤崎赶紧环住星宿给他擦脸，还白司御旻一眼：“你逗他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星也一直想做潇潇的哥哥。”
司御旻双手插入袍袖，别开脸偷偷笑。
“而且王者狩猎旻也不全做坏人，缥缈界的权贵灵族也要送上最强的人与他战斗。”凤崎的笑容开始变冷，“借此旻正好惩罚那些缥缈界为非作恶的灵族之子们！”
星宿擦了擦眼泪，连连点头：“没错！”
“但我还是挖了其他饶灵根……”司御旻看向自己的双手，即便有无数理由，做了就是做了，强烈的罪恶感让他的双手开始发抖。
我了解这种强烈的负罪福
那时我杀的还都是恶人。
而旻却不得不，对无辜者下手。
我立刻握住他的双手：“今年的狩猎快开始了吧。”
旻瞬时变得安静，宛如每次狩猎，都是一场折磨他内心的痛苦煎熬。
他不想挖那些人灵根，但不挖，他们就会死。
因为，这是司煌规则。
用死亡和鲜血散布恐怖。
而司煌的方法，也被那些权贵们学了去。
同样用残暴的方法，维护他们手中的权力。
“潇潇。”忽地，凤崎的声音变得深沉。
我看向他，他垂脸静静盯着地面：“能结束吗？这一切？”
一下子，整个世界又变得安静。
旻也再次沉默。
星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满头的银发，挡住了他的脸。
良久，我才开口：“能。”
他们知道我这个字的含义。
凤崎，司御旻和星不约而同地一怔。
司御旻再次侧开脸，不再话。
凤崎也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星宿捏着自己的拳头，像是想努力改变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
凤崎慢慢伸手，推了司御旻一把：“这次的王者狩猎，我也想参加。”
“你疯了！”司御旻立刻转脸，“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知道！”凤崎站了起来，目光忽然灼烈起来，“旻，比一场吧！”
司御旻仰脸看着他，红唇紧抿。
他的目光在凤崎的目光中，也渐渐平静而坚强。
他站了起来，双手插入袍袖沉沉盯视凤崎，开口：“好。”
那一刻，他们的眼里，宛如映出了他们儿时的倒影。
这一战，是他们的告别之战。
我低下头，是不是我现在就去杀了司煌，就能阻止这一战？
还能让所有势力措手不及。
“我带你们去见白骨和阿赤。”我也站了起来。
他们做好了他们的决定。
我也做好了我的。
对不起，伙伴们，这次，我真的不能带上你们。
凤崎和司御旻对视的目光也因为我而断，变得高兴。
他们听我了元泱界和鲲岛的事，他们同样对白骨和阿赤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自长在灵宫和灵都，在整个缥缈界，他们无疑是最尊贵的存在。
但对他们而言，这座灵宫，和这座灵都其实就是他们的“囚笼”。
他们，也没有好好去看过外面的世界。
见他们对阿赤和白骨产生兴趣，星就噘着嘴低下了头。
只有星，有点不开心地低着脸。
因为他知道白骨是谁，他深深地厌恶和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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