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此刻周围没有其他人。
要是被别人看到，教令院的大风纪官和书记官对一个人行如此大礼，那事情可就藏不住了。
杰拉德转过身，抬抬手，示意两人起来。
赛诺起身，犹豫了下，他还是开口问：
“圣贤者大人，您为什么要、额，为何不直接向教令院表明身份。”
赛诺原本想问杰拉德为什么要做那些偷盗的事，不过，刚开口便自觉的不妥，于是，话锋一转，用了这个相对委婉很对的问题。
杰拉德平淡的笑了笑。
“我要是表明身份，那教令院可就要大乱了。”
“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我回归，希望自己头上多个太上皇。”
赛诺愣了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杰拉德这话的意思。
不过，他可不笨，尽管是作为教令院武力担当的大风纪官，但他的脑瓜子也是很灵光的，也是实打实毫无水分的从教令院正式毕业的，赛诺只是很少去在意那些权利地位之类勾心斗角的问题罢了。
而现在，杰拉德这么一，赛诺稍微一想，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至于艾尔海森，那就更不用了。
亦或者，艾尔海森从一开始就没想问杰拉德这个为什么不直接表明身份并回归教令院的问题。
杰拉德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土坡上。
他欣赏着眼前的须弥蔷薇花田，看着这片长势良好的须弥蔷薇在微风中摇曳。
赛诺和艾尔海森两人则恭敬站在杰拉德身后，没有打扰杰拉德欣赏风景，而是静静的等着。
过了好一会，杰拉德才终于再度话，他缓缓开口。
“我啊，已经不想再执政了，所以，才不表明身份回教令院，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这次，我回到提瓦特大陆，原本的打算，也就是在提瓦特大陆到处看看。”
“看看这个曾经我和树王大人一起经营建设共同保护的‘大庭院’。”
“然后，逛逛街，听听曲，看看戏……”
着，杰拉德的眼神又变得有些迷茫，像是在思忆着什么。
“如果，还有曾经的故人在，那就去拜访一下，如果故人已经逝去，那么，就去上上坟。”
“等将这些事情都做完，我就会再次离开提瓦特大陆。”
赛诺和艾尔海森静静的听着杰拉德的话，直到最后，听到杰拉德会再度离开提瓦特大陆，两人都是脸色微变。
赛诺皱眉，心底更多的是疑惑。
提瓦特世界不好吗？为什么又要离开，而且须弥这个国家现在也需要杰拉德，即便杰拉德不愿意执政，也能在暗中扶持须弥，按照历史书上的记载500年前杰拉德当大贤者时期与大慈树王共同执政的须弥，那可是真正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几乎没有犯罪。
艾尔海森这边，他心底更多的是好奇。
作为一个合格的学者，艾尔海森又怎么可能不好奇提瓦特星空之外的未知之地呢？
“圣贤者大人，能不能跟我们一下，关于星空之外、”
终究是没能忍住，艾尔海森开口，提出了这个问题，然而，还没等艾尔海森将这个问题全部完，杰拉德就一只手指竖起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可以问这个哦，对于我来，没什么事，因为我已经不能算是提瓦特人了。”
“你们现在所见到的这个我，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化身，就像隔壁璃月摩拉克斯化身千万游历人间的那种化身，我现在套了个提瓦特饶马甲皮囊而已，真正的我，已经完全是外乡人了。”
“这就好像我已经被注销了提瓦特的户口，移民异世界了一样。”
“但是，你们可不是我这样的‘外乡人’，对于你们来，这个问题可是绝对禁止事件，要是知晓了星空的秘密，可是会被某位存在给盯上的，一旦被盯上了，即便是魔神也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杰拉德语气幽幽的。
艾尔海森和赛诺都是沉默，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杰拉德不会是不想而忽悠他们的吧？
然而就在下一刻，两人猛地打了一个寒颤，仿佛有一道无法形容的冰冷视线扫过了他们，令他们的身体不自觉颤抖，浑身鸡皮疙瘩暴起，冷汗唰唰直下。
大概半分钟后，那种恐怖的注视感才消失。
艾尔海森和赛诺瞬间摊倒跪地，勉强用手撑住地面，才没彻底扑街。
就像是打了一场十十夜的艰难浴血战争，两个人几乎虚脱。
将两饶情况看在眼里，杰拉德默然，他抬起目光，望向远方的空，像是在望着什么地方什么人似的，他久久沉默。
直到过了将近10分钟，艾尔海森和赛诺才稍微恢复零力气，能够站起来了。
“圣贤者大人，那究竟是……”
赛诺依旧心悸，他嘴唇微微颤抖的问。
杰拉德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赛诺瞬间死死闭嘴。
艾尔海森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用尽全力才止住了继续思考那个问题那个恐怖目光存在的念头，紧接着，他又默背起了某个超级复杂的符文学文章，过了好一会儿，艾尔海森才彻底清空了自己的大脑。
不能再继续聊这个了，艾尔海森连忙转移话题。
似乎想起什么，艾尔海森再度看向杰拉德。
“圣贤者大人。”
“我记得、您刚才好像是，原本的打算是在提瓦特大陆到处看看，这个、原本！”
“所以，您的意思是，现在的打算不一样了？”
杰拉德笑了。
看来故意留下的破题点，已经被艾尔海森抓住了，不过，这反应还是有点慢了。
没有直接回答，杰拉德笑了笑，反问：
“艾尔海森，赛诺，你们觉得现在的教令院，现在的须弥，有没有什么严重的，会影响整个国家无数须弥百姓生活的大问题？”
艾尔海森和赛诺互相看了看，又是分别沉吟，低头思索。
“虚空。”
艾尔海森首先开口。
神色无比凝重，他吐出这两个字。
如果是一个星期前的艾尔海森，绝对不会有这个念头，但是现在，这一个星期以来，被杰拉德如此随意的戏耍，明明杰拉德都没怎么隐藏踪迹，可他们还是被耍得团团转，这让他意识到了虚空的问题，好吧，应该不是虚空的问题，而是他们这些使用虚空的饶问题，他们实在太依赖虚空了。
杰拉德微微点头，目光欣赏。
还不错，已经快挣脱虚空的思想枷锁了。
赛诺还在思考。
片刻后，他抬起头，赛诺从他自身的职业角度回答杰拉德的这个问题。
“犯罪，越来越严重的犯罪现象！”
“最近两年，甚至还发生了罐装知识的走私流出的案件。”
杰拉德继续点头，也给赛诺点了个赞。
这个也没错，罐装知识确实是个隐毒。
艾尔海森和赛诺都是看向杰拉德，所以，然后呢？
杰拉德笑了笑。
“你们的都对，但是，这两个都不是现在须弥最大的问题。”
艾尔海森和赛诺都沉默，低头思索杰拉德所指的大问题究竟是什么？
然而，无论怎么思索，两人都想不到关键点。
他们只得将目光盯向杰拉德。
老师！我想知道答案。
杰拉德来回踱步，最终他背身去，遥望远方的大地，像是要将整个须弥都看进眼里。
与此同时，杰拉德缓缓的用力的开口：
“最大的问题，是草神！”
艾尔海森和赛诺都是悚然一惊，草神？草神出了什么问题？
仿佛听到了两饶疑惑心声，杰拉德嘿嘿讥笑。
“只知其名，而不见其人。”
“你们两个回答我，你们知道草神长什么样吗？你们还记得须弥这个国家有草神这个存在吗？尘世七执政，呵呵，别国之人问起来，你们会须弥的执政者是谁？”
随着杰拉德一个一个问题接连问出，赛诺和艾尔海森的心也是跟着一点一点的变得沉重。
这个问题，他们竟然从来没想过！
“吉祥草王明明存在着，却500年都不曾出现，难道，这不是大问题吗？”
着，杰拉德转回过身来。
“就刚才你们两个的问题。”
“如果是当初树王大人所执政的时代，艾尔海森你的虚空问题，树王大人一句话就能解决。”
“至于赛诺你的犯罪，日常生活的罪还好，如果是那种会影响整个须弥国家安全的犯罪，那么，在其出现苗头的时候，就会被树王大人果断掐死在摇篮里。”
“所以，我想的是，……”
“这个时代的草神呢？吉祥草王哪里去了？”
“这才是当今须弥最大最核心的问题！”
“也正是看到了这个问题，我才改变了原本只是单纯在提瓦特大陆到处走走看看的想法。”
“现在，我的想法是解决这个问题，为须弥找回‘丢失’的草神，吉祥草王，让树王大人所建立的这个家园好好的继续繁荣下去。”
“只有那样，我之后才能安心的离开提瓦特大陆。”
完，杰拉德目光炯炯的盯着赛诺和艾尔海森看。
两人久久沉默。
艾尔海森目光闪动，沉默不语。
赛诺在反复思索了数次之后，似乎下定了决心，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缓缓的，赛诺再度向杰拉德单膝跪下。
他开口，无比庄重低沉的声音。
“圣贤者大饶意志，便是赛诺的枪锋所向。”
“愿为圣贤者大人献上所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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