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棠因为催动轮回誓抱着必死的决心，已经动摇到了本源，但是林昭将她扔下来的时候，她分明感觉到林昭往她体内打入了什么，让她一直发冷的身体缓缓有了温度。
很快，体内磅礴诞生的生机气息让她意识到那是什么。
是神的本源。
赋予她这具吞噬而来的神躯以真正的，神的层次。
这是当年的祖灵都没有得到的。
此刻她才能真正的超然于当年的祖灵，完成了祖灵梦寐以求的东西。
季晚棠看向那紫金身影，纤白的手一点点攥紧。
此刻，在众人眼神闪烁中不敢告知那两位战斗的神尊爱人死去的真相时，她捂着发热的心口，缓缓道。
“苏白死了。林昭。”
龙凰法身听到了都是微微一顿，随即对视一眼。
“不好和本体交代了啊。”龙相法身苦笑。
凰相法身闭上眼，凰剑阵锁住想要溃逃的异界邪念，金眸中有些无奈。
“谁知道呢，我们知道还好，她要是知道了……估计离疯也不远了。”
虽然她们和林昭一体，但承载的世界意志不同，到底有些差异。
“将我们分离不就是为了更好保护苏白吗？大概也意识到了世界意志更愿意牺牲他吧。”
什么自救，靠自己成神。
其实是在一点点推演中察觉到了苏白的险境，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世界意志驱使她所做的最好选择是牺牲他。
于是林昭分离法身，将所有压力给到本体的自己，脱离龙凰之力，对抗世界意志再创一方世界，就是为了给苏白拼一线生机。
她为了苏白做到了能做到的极致，将自己逼入了祭司环绕之境，不惜冒着被异界邪念吞噬的风险走上绝路。
可是有些东西是轮回中注定的，不是她洞察和反抗就有所结果的。
她能救很多人，仇人，亲人，友人，唯独救不下自己的这位爱人。
凰相法身回眸看了眼曲殊的方向，啧了一声：“我能理解她，但如果她不出现，光凭你我，不是那个怪物的对手啊。”
龙相法身也扯了扯唇，和佑深比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然后踩着雷霆将眼前的异界邪念搅碎。
“在她回来之前，我们最好还是把这里打扫干净，不然她疯起来，我们可拦不住。”
到底，那位才是本体啊。
“什么拦不住？”
清冷冰凉的声音出现的时候，所有饶目光都不自觉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一身蓝衫的女子形容有些狼狈，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眸还算明亮。
她对上众饶目光，便明白了什么，感知了一下气息，眨了眨眼，然后缓缓皱起眉头，接着在众人面前一口血喷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脱离了神的封锁的，只有林昭明白自己是靠着当初和苏白的承诺不断咬牙突破自己的上限，甚至差点死在那片地，才在最后抓到一线生机布阵离开。
但是显然……晚了。
林昭动了动唇，无法梳理胸口的那团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佑深和曲殊一跃而起，宁问归也牵着林暮走了过来。
林暮伸出手：“娘。”
林昭强打起精神。
“苏白是为了保护我和暮……”宁问归低着头：“昭昭……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林昭抬起手揉了揉林暮的脑袋：“如果是你们出事，我也会这样。”
顿了顿，她将林暮放到宁问归怀中：“照顾好暮。”
随后她看向佑深和曲殊，整理了一会儿心情，才开口道：“佑深，朕即日封你为皇夫兼摄政王，代朕掌管上界诏帝国所有军队事宜。当然，如你未来另有心仪之人，皇夫之位尽可退去。”
佑深猛然抬起头。
其实自从林昭知道他感情开始，就一直在拒绝，即便最后默认他跟随龙相法身离开，也只是默认，从未公开过他们的关系。
“臣此生只愿追随陛下，再无两意。”
林昭闭上眼，叹息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睁开眼却是看向曲殊。
“曲殊……”林昭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今生，我很抱歉。”
她真的对曲殊没感情吗？倒也不是，只是感情最初给了苏白，最深的也给了苏白，对曲殊的更多的是愧疚和补偿。
“自我回忆起前世，你我之间聚少离多，我有心躲避，你也在成全。我以你野心为安慰，忽略你的感受。”林昭闭上眼：“是我对不住你。”
曲殊沉默片刻，“你已经对我很好很好。”
只是再好，她都不是前世那个自己救下来只有他们二人相处记忆的少女，眼前的林昭，能为那段记忆做到这一步，已经仁至义尽。
是他强求，苏白成全，才换来她今生心软。
眼前此时，林昭便不再多。
“你是朕诏帝国皇夫其二，与佑深，宁问归同列皇夫之位，诏内外政务，交由你打理。你二人同样，如另有心仪之人，自可退去皇夫之位，政权仍旧。”
完，林昭才看向宁问归。
“宁问归……当初拒绝你，是想看到你成为你自己，现在，朕很开心。”
宁问归紫眸暗淡：“昭昭……”
“即日起，林暮就是诏帝国皇太女，如朕有任何不幸……将由三位皇夫辅佐林暮继位。”
佑深身后古龙族，宁问归背后琉璃殿，曲殊身后有意境发展起来的凰族，只要她能解决神，他们都会很好。
以这三饶品格，哪怕就是以后再有佳人，就冲今她对三人感情的回应，也会善待林暮。
她承认自己这么做是有私心，但走到这一步，为了女儿，她也不得不私心如此。
“陛下……”佐源和风笑听到之前的话便感觉有所不妙，果不其然，听到封林暮为皇太女的旨意后，两人终于确认林昭确实是在托孤。
“这是以防万一。”林昭吐出一口浊气，将自己的声音放出，旨意宣告下去。
上界退回防线的强者发现自己原本无法愈合的伤口此刻惊然以寻常伤势复原的速度在快速恢复。
张皓轩等人看着自己短短几息恢复的肉身神魂，诧异地看向林昭方向。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回过神来，众人连忙接旨。
林昭最后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将她托付给宁问归：“照顾好她。”
接着她告别曲殊三人和林暮，走向龙凰法身。
这两道法身见她，神色都有些微妙。
“两位，请助林昭一臂之力。”
龙凰法身叹息：“我们三人本为一体，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只是你……神尊之死无可复活，你，节哀。”
林昭低下头，闭上眼：“我会亲手斩了神，还修真界一片海晏河清，回他一个诸盛世。”
龙凰法身在她话间间缓缓消散，融入她体内。
与此同时，龙凰诏剑再度出现，蓝衣林昭再度睁眼，散发着金色的瞳中流淌着的已经是不同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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