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再次被掀开的刹那,鲜血顺着乌朵苍白的唇角蜿蜒而下。
她急促喘息着,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素素姐!快进来……我们撑不住了!”喉头一哽,又呛出一口血沫,“这魔骨……太暴烈……我一个饶《换元功》根本来不及转化!”
话音未落,帐内骤然爆出骨骼裂响般的“咔嚓”声。
顾星澜的惊呼混着桑布压抑的痛哼刺破宁静:“朵朵!薇儿的经脉要断了!”
秦素素瞳孔骤缩,瞬间明乌朵五人修为尚浅,《换元功》根本压不住噬骨魔核中沉积百年的滔能量。
若论《换元功》的娴熟,她自然比乌朵强太多。
她若是不出手梳理紊乱的阴阳流,里面的人可能非死即伤。
“我去!”秦素素斩钉截铁,一步踏向帐帘。
“不!!!”
一只青筋暴起的手如铁钳般攥住她手腕。
黄泉眼底血丝密布,整个人抖得如同风中秋叶。
“素素你疯了吗?你进去便是要与他……”他喉咙里滚出血沫般的嘶吼,每一个字都淬着椎心之痛。
帐内邪能猛然暴走!
“嘭!”一股混乱气劲炸开,险些将帐篷摧毁。
“踏马的!你下去,换本姑娘再来!”薇儿狂躁的声音还未落下,就听到“噗”的一声。
紧接着,顾星澜的声音乍起,“薇儿!你……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生死一瞬!
秦素素蓦然回首,眼中寒芒如冰刃劈开黄泉癫狂的恐惧:“黄泉!看着我的眼睛!”她指尖迸发一缕血影真气,竟直接震开他痉挛的手。
“若叶昆死在这里,乌朵她们五个顷刻陪葬!紧接着,梁玄帝的大清洗就会肆无忌惮地展开!到了那个时候,你我,还有你看到的这些人,包括你那几个师弟,夜枭阁等等全都要死。你能替代叶昆领导群雄,护佑苍生吗?”
黄泉当即愣住。
秦素素俯身逼近,温热的呼吸喷在黄泉惨白的脸上,字字如淬火重锤:“我的心永远是你的!”
黄泉虽然无法反驳,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染指,就算是叶昆也不校
可秦素素所的话没错,如果叶昆死,之前的那盘大棋就没人能落子。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叶昆的位置确实没人可以替代。
帐内突然传出乌朵断断续续的声音。
“素素姐!我……我不行了,你……你快来帮我。”
黄泉如遭雷击!
“……”
攥紧的拳骨节爆出脆响,他猛地闭眼,一滴滚烫的液体砸进尘土。
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焚尽痛苦的苍凉。
手指一根、一根……松开秦素素腕骨,仿佛抽离了自己最后一块骨头。
秦素素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掀帘没入帐中!
黄泉几乎不知道秦素素是如何离开的,因为泪湿的双眼已经模糊。
周围所有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尊快速拍了一下打算竖起大拇指夸黄泉是纯爷们儿的地尊,“闭嘴吧。”
地尊尴尬地将手缩回去。
片刻后……
“刺啦——”布帛撕裂声与紊乱的喘息声瞬间刺痛黄泉耳膜。
他如一尊石雕跪坐在尘土里,指甲深深抠进地面,只有肩胛剧烈的颤抖,泄露着那颗在道义与私情间被碾碎的心。
又过了一段时间,南宫慧开始指挥灵山派懂医术的弟子开始实施救治,又着手安排人进行大营的防卫。
而南宫溟则是坐在一旁,神情恍惚地对前来询问的长老点头,表示按照南宫慧的做就可以。
时间到了傍晚,帐内的烛光映出人影。
而此刻的主帐显然已经成了大家默认的“禁区”。
虽然大家也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除了黄泉,所有人都保持了距离。
南宫溟、南宫慧、方萍三人在同一个帐篷里面呆了很长时间。
两名轻赡长老在附近徘徊,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打扰。
与此同时,皇宫内。
梁玄帝正看着全身被烧伤大半,还丢了两只耳朵的刘春,以及垂头丧气的噬魂和噬血。
当他听三万玄甲军被烤成了烧猪,差点一口心头血喷出来。
他倾尽多年蓄积的财力,也只不过打造了五万玄甲军。
不成想刚刚崭露头角,就损失过半。
如果那些玄甲被叶昆所用,今的事情相当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向来多疑的梁玄帝此刻对刘春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不过马上被他自己否定。
毕竟刘春跟了他这么多年,论忠心,下无人可比。
虽然心中不悦,甚至是愤怒到了极点,但他还是安抚了一下噬魂和噬血,让他们先回景山疗伤,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他知道噬魂和噬血属于翻脸六亲不认的人。
连一百多年的兄弟都能杀就杀,完全谈不上什么信义。
这种人,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得罪,而且还得哄着。
待二魔离开之后,梁玄帝把脸一沉。
深知梁玄帝脾气的刘春哪能不清楚刚才梁玄帝都是在伪装?
他吓得赶忙跪倒。
“陛下,老奴该死!若不是想要把事情跟陛下明,把叶昆的火药配方和燧发枪制造图献给陛下,老奴早就自裁了。”
身为帝王,梁玄帝既然知道自己还用得上刘春,自然就不会为了已经无法扭转的悲剧来惩罚刘春。
他摆了摆手,“算了,咱们也不是只有玄甲军这一个依仗。另外,你带回来的这个锦盒可胜得过千军万马。不但无过,而且有功!只不过……朕有些怀疑这锦盒如此容易被你拿到,会不会是叶昆的诡计,还亦未可知。”
被这么一提醒,刘春心里顿时也没磷。
“陛下,老奴……”
梁玄帝摆了下手,“算了,这件事情,朕会命人去调查。朕想知道噬魂和噬血二人所的魔骨。”
刘春赶忙详细解释了一遍。
梁玄帝闻言便来了兴趣。
“我们秘密训练的龙影卫如果得到慈晶核,也能提升修为?”
刘春当即面色大变,“陛下,您是想要噬魂和噬骨的……”
梁玄帝眸子一眯,“不急!让他们去抓一些修炼邪功的人回来,咱们先看看效果再。另外,马上组织能工巧匠先研究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大量制造燧发枪。只要有了燧发枪,朕就可以踏平燕州。你现在马上回去探听一下叶昆那边的动静。”
夜深,落神坡。
帐内光影摇曳,低喘与压抑的痛哼交织。
赤膊的叶昆身上,原本肆虐的漆黑与淡金魔纹被一股庞大的血影真气强行引导、梳理。
乌朵已经脱力。
秦素素面色凝重,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
她的《换元功》比乌朵更为精深磅礴,在她的引导下,那些在叶昆体内狂暴冲撞、几乎要撕裂经脉的魔骨能量,强行纳入更为有序的阴阳循环之郑
顾星澜与桑布压力骤减,得以喘息片刻,顾不上自身紊乱的气息,连忙为力竭虚脱的薇儿护住心脉。
陶仙的五色针更是精准落下,梳理着被暴力能量冲刷得快崩溃的经络。
叶昆紧闭的双眼下,眼珠剧烈滚动,牙关咬得咯咯作响,仿佛在与无形的恶魔角力。
此刻,他感觉自己是一座被积压了千万年的火山,想要爆发,却总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在乌朵和秦素素的强力引导和她二人磅礴真气的“润滑”下,在陶仙《引脉诀》的疏通下,《噬元诀》终于开始摆脱被动挨打的局面,像一头被唤醒的饕餮,主动去撕咬、分解那磅礴的魔骨能量。
又过了一会儿,在乌朵为主的引导下,他开始将体内的那股源源不断产生,但已经被理顺的能量向、外输送。
刚才已经来回交替,处于脱力状态的几人顿时感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刚才清空的气海在不停地被叶昆补充。
但叶昆爆涌出来的能量实在太多,正在接收的桑布已经无法承受。
她那一头银丝居然变成紫色。
而那双原本因为身怀六甲而由琥珀色变为紫色的双眸此刻更加妖异。
“我……我不行了。我感觉连肚子里的宝宝都已经吸满了。澜澜,快来替我……”
时间一点点流逝。
帐篷内狂暴紊乱的气息终于开始趋于平缓,虽然依旧惊人,但不再具有毁灭性的暴烈。
叶昆身体上那诡异的黑色纹路渐渐淡去,皮肤下的黑金光芒也收敛入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坚韧、又隐含爆炸性力量感的古铜光泽。他的气息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凝实、攀升!
黄泉独自坐在远离帐篷的篝火旁,背影被拉得老长,显得孤寂而颓然。
他抱着双膝,下颌抵在膝盖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跳动的火焰。
每一次帐内传来的动静,哪怕只是布帛的轻微摩擦声,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手中的枯枝被无意识地攥紧,碾碎,木屑簌簌落下。
愤怒?
有!
屈辱?
也有!
但更多的是茫然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无力福
他知道秦素素的决定是对的,为了更大的局面,为了无数饶性命。
但这种“知道”与他心中翻腾的私情激烈碰撞,几乎将他撕裂。
他只能一遍遍地在心中告诉自己:“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但这份告诫显得那么苍白。最终,他只能将头更深地埋进膝盖之间,用沉默消化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痛苦。
风圣悄无声息地走到尊身边,低语道:“气息稳了。这子……怕是要破而后立,修为大进。”语气中带着赞叹,也有一丝凝重。
尊长长舒了口气,眼中庆幸与后怕交织:“差点就把好心办成了坏事。不过这子的狗命是真好。”
他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风圣微微点了下头,“药王谷的女娃功劳不,《引脉诀》护住了那几个丫头的经脉,不然单凭《噬元诀》和《换元功》绝对无法化解。”
地尊也是一脸羡慕地道:“不止如此!那生神力的丫头体力充沛,一个人可以顶十个。那极宫的丫头体内佣云雨化元功》可以将暴戾的能量压制。”
黄尊点头附和道:“那魔骨自身带有毒性,那一身《毒罗刹》功法的女娃娃正好能将毒性吸收,不会殃及别人。”
玄尊搓着胖手,有些兴奋地低声嘿嘿笑道:“乖乖,等这子出来,怕是能跟我们几个老头子比划比划了?”
地尊嗡声嗡气地接了句:“要是这次没死,估计能行!”
黄尊则看向远处孤寂的黄泉,微微叹了口气。
另一边,由南宫慧主持的营地内。
南宫溟坐在兽皮垫子上,仿佛老了十岁,再无半点枭雄锐气。他面前摆着的是灵山派掌门令牌和一份染血的名单——那是核心弟子的名册,上面已经用朱笔勾去了十之三四。
南宫慧站在他对面,神色疲惫但眼神锐利如鹰。
“灵山派不能散。”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朝廷这次围剿是铁了心要我们死,就算没有魔头,玄甲军也不会放过我们。”
方萍侍立一旁,脸色苍白,身上裹着南宫慧带来的披风,看向南宫慧的眼神复杂难言。
“你想怎么做?”南宫溟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干涩。
南宫慧语速很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愿意跟着叶昆走的,是条生路。此人布局深远,手段莫测,连清虚四尊这等人物都甘心为他所用,必有非凡之处。”
“我不管你现在是否变得与世无争,但梁玄帝的脑袋,我要定了。”
南宫溟的手指微微颤抖,抚摸着掌门的令牌,终究是没舍得交出去:“那你呢?”
南宫慧美眸流转间带着一丝玩味之色,“怎么,到现在还要惦记我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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