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虎正跟那个老头儿打听卖酒的人呢,正着呢,忽然西边一阵乱哄哄的,一大帮子人就上来了。山西雁徐良那叫一个愣神儿,原来是些赶路的人,有七八个人呢。有卖带子的,嘴里嘟囔着:“哎呀妈呀,走得累死了。” 有赶集的,嚷嚷着:“这集赶得,热死个人。” 还有背着铺盖卷回家的,一边走一边叹气:“可算能回家歇歇了。” 大家一起喊:“这热得要命啊!” 接着就:“咱赶紧歇会儿吧。” 然后就朝着艾虎他们那边的那块大石头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把东西都放在石块上。这里面有本地人,有山西人,还有乡下人,啥样的人都樱
就听那个山西人扯着嗓子:“咋这地方有这么多桃花呢?怪好看的。” 本地的人就搭话了:“嘿,你肯定没往这边来过吧?这里叫桃花沟,所以桃花那叫一个多。” 山西人又:“咋这里也没个卖酒的呢?走得口干舌燥的。” 本地人:“有卖酒的,现在可不知道他过去了没樱我给你打听打听。” 山西人忙:“那敢情好。” 本地人就问那个老头儿:“咱们这里那个仁义王三过去了没有?” 老头摇摇头:“没有过去。” 本地人就跟山西人:“给你打听了,还没过去呢。反正也差不了多少,估计快来了。” 山西人好奇地问:“为啥叫仁义王三呢?”
本地人回答道:“因为这个人做生意特别公道,所以大家叫他仁义王三。他卖酒,还有烧饼、馃子呢,还是个货郎。一会儿就过来,你再等等吧。” 正着呢,就听见摇鼓的声音。老头高胸:“得了,来了。那不是他摇鼓呢?”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摇鼓的声音越来越近。徐良赶紧把艾虎叫过来,严肃地:“老兄弟,可别打听卖酒的了,这里的酒万万喝不得。” 爷艾虎那是满脸的不乐意啊,可也没办法,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人家打听,自己心里琢磨着:“卖酒的来了,看看他们喝不喝。他们要是喝了没事,我喝了也就没事,到时候再问三哥也不迟。”
不多一会儿,就见山坡底下慢悠悠地走上来一个挑着担子卖酒的。老头大声:“这就是卖酒的王三来了。王三掌柜的,今来晚了,就在这儿卖吧,好些热着喝酒呢。” 看这个卖酒的,三十多岁,穿着蓝布裤褂,白袜子青鞋,花裤腿,头发高高地挽着发髻,腰里系着个蓝搭包,黄白的脸面,粗眉大眼。挑着一副圆笼,两边一共是六层。扁担头有个钉儿,上来的时候把个长把鼓就挂在那钉儿上。老头告诉他把圆笼放下,那边的众人立马就都围过去了,吵吵嚷嚷地要喝酒。这个:“给我打二两。” 那个喊:“给我打三两。” 还有人问酒价。王三摆摆手:“别忙,别忙,等我打开圆笼。酒是五个钱二两,烧饼、馃子是五个钱两个,批发来的卖三个钱一个。你们这些人我可记不清楚,谁吃多少喝多少,可是自己记着,你们也不能吃三个两个。全是靠吃饭的人,谁也不能昧着良心做事。你们自己记着点哈。” 那个本地人:“错不了,我们都是从集上过来的,全是做买卖的人,不会干那缺德事儿。” 这个我打四两,那个我打六两。王三皱着眉头:“不行,没有那么大的家伙,二两的壶,一两的碗,喝了再打。” 大家一窝蜂地乱抢了一通,就有拿烧饼的,也有拿馃子的。有在这儿喝的,有在石头上喝的。有喝完了又来打的。
艾虎馋得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对徐良:“三哥,你瞧见了没有?这酒看着就馋人。” 徐良白了他一眼:“等会儿在店里有多少喝不了,何必在这儿喝呢?” 艾虎嘟囔着:“哥哥,我可不是不听你的话,这情况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啊。看着别人喝,心里痒痒。” 徐良:“我劝你你爱听不听。” 艾虎一咬牙:“死了我都愿意。你们还有不怕死的没有?” 乔宾拍拍胸脯:“我不怕死,咱们哥俩喝去。” 胡记也跟着:“我也不怕死。三哥咋样?” 艾虎:“不用问,他向来不喝酒。”
艾虎大步走过去:“掌柜的,给我们打一斤。” 王三瞅了他一眼:“谁喝酒哇?你喝酒不卖。” 艾虎瞪大了眼睛:“怎么?我不给你钱么?” 王三:“你凭什么不给我钱?” 艾虎 “我既给你钱,为什么不卖给我?” 王三一本正经地:“我这买卖,心里有鬼的不卖,心里有鬼的不买。” 艾虎纳闷地:“为啥这么呢?” 王三:“你们那个伙计刚才,我听见了,我这酒里头有东西,所以我就不卖给你。你们喝了这酒,万一要死了呢,我再跟着你们打人命官司去?” 艾虎:“谁的?” 王三:“你们那个伙计。”
艾虎气呼呼地:“酒是我喝,他又不喝酒,我死而无怨。” 王三:“你可真不怕死。打多少?” 艾虎:“打一斤。” 王三摇摇头答道:“没有那么大的家伙。” 艾虎:“有多大的家伙?” 王三:“一两的碗,二两的壶,还是全叫人家占了,等着他们喝完了再。” 艾虎着急地:“那我可等不得。” 王三:“你等不得也没办法。有了,我这有个搁酒漏子的坛,你拿那个打吧,也装得下一斤酒。拿过去,拿两个碗匀兑着喝去。” 艾虎:“很好。” 王三就把那个漏子拿起来,用撴子打酒,整打了十六撴。徐良在旁边担心地:“老兄弟,你可要心,别人不拿这个坛子打酒,就你拿这个坛子打酒,预先把药下在坛子里,喝下去就后悔都来不及了。” 艾虎一听,觉得有道理,狠狠地瞪了卖酒的一眼,:“哈哈!好,这酒我不要了。” 卖酒的:“不要不行,卖定你了。” 艾虎:“你还要强买强卖吗?” 卖酒的:“我们本经营,哪敢强买强卖,反正你就得要。” 艾虎:“我偏不要,你能把我怎样?” 卖酒的:“我自有办法让你要。” 罢,他把酒撴子倒过来,拿那头竹柄下在坛子里,“呼喽呼喽” 地搅合了半,那酒是乱转,复倒过来,打一撴在碗里,他自己喝了;又打一撴,又喝了,道:“你看看,我这酒里有什么没有?要是有什么,难道我喝了还不死么?我这个人一生不做亏心事,你要冤枉我不行,非把这事弄清楚不可。酒里头要是有毒药,话这半也就发作了吧?” 艾虎一见,连忙道歉,:“是我错了,是我们这个朋友的,我心里也乱猜起来了。是了,我等会儿多给你几个钱罢。” 王三哼了一声:“你多给我一文钱,直顶到万两,我都不要。” 随着,又添了两撴酒。艾虎暗暗佩服这个人。
就见有人过来:“你不是有菜么?卖给我们点菜吃。” 王三:“菜可有,先不能卖呢。你看看这个乱。” 那人:“我们自己拿去。” 王三:“又不是成件的东西。” 艾虎这里随即拿了些烧饼、馃子,道:“你看看我拿了几个?” 王三:“你这个人,白给你一百个,你都不吃。” 就见把后头的圆笼揭开,给那人拨菜。艾虎也就瞧了瞧,原来是一盘子炒咸食,一盘子青黄豆,招零红萝菔丁儿,勾零团粉,就叫豆儿酱。若论平常,白给艾虎都不吃。如今见着这个山景儿,有了酒,对着这个菜,倒是个野趣。艾虎问道:“这个菜你卖几百钱一碟?” 王三一笑,:“三个钱、两个钱、一文钱的全卖。” 艾虎就拨了两碟,有乔宾帮着拿过去。再瞧那边人,他也买菜,我也买菜,也有打酒的。
艾虎问:“三哥喝不喝?” 徐良回答:“不喝。” 艾爷:“吃烧饼不吃呢?烧饼、馃子、菜,这横竖可以。” 徐良:“这还可以,我吃点。” 把烧饼掰开,把豆儿酱、咸食夹在里头,拿着烧饼转着身,面向北观花,道:“你们饮酒赏花,老西吃烧饼赏花。我总觉得这花是看一会儿少一会儿。” 艾虎:“你又不喝酒,你疑什么心?” 徐良:“你别理我,你就当我这里不舒服呢。” 艾虎:“三位哥哥,我咋直晕哪?” 胡爷紧张地:“别真是不好罢?” 乔爷嚷:“哎哟!”“噗咚” 一声摔倒在地。艾虎也就站不住了。胡爷他一个 “三哥” 没叫出来,也就躺倒在地。徐良:“我又没喝酒,这是怎么了?” 也爬在地下。老头一笑:“老三,念西真仓啊!大家拾掇。” 王三赶紧收家伙。
老头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出来,搭在驴上,把三位的包袱系上,也就搭在驴上。把四位的刀他都摘下去,单把徐良的那口利刀拉出来,看了一看,复又插入鞘中,笑嘻嘻:“好买卖!这号买卖作着了。” 大众:“咋见得?” 老头:“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两个人搭一个,搭回家去。
老头先下了西山坡,拉着驴出了西沟口,往南,他们起的名叫桃花村,进了篱笆门,将驴拴在桃树上,:“有请瓢把子。” 少时寨主出来,叫病判官周瑞,出来问道:“毛二哥,作了好买卖吗?有点油水吗?” 毛二:“你看看这个青子罢。” 周瑞把大环刀拉出来一看,寒光灼灼,冷气侵人。毛二问:“炊何名?” 回答:“不知。” 毛二一论这口刀,就是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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