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别墅的书房里隐约传出抽泣声，随着时间越来越轻。
裴骁坐在沙发椅上，抱着怀里的人轻哄：“究竟是儿子去上幼儿园还是我家宝贝去上？”
上个学而已，这东西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他看了很不爽，还把眼睛都哭红了。
“儿子终究要长大的，我才是那个陪你走一辈子的人。”
听到这句话，温以柠抬起头，一掌呼到他的胸膛上，“混蛋！你幸灾乐祸是不是？”
一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后面越想越不对劲，澈要上幼儿园的事，肯定是他指使的。
裴骁没有否认，抽来一张纸巾替她擦拭，“温以柠，我对儿子的要求不高，爱你的这一点，也包括了不让你担忧。”
温以柠又呼了一巴掌，“那这跟幼儿园有什么关系？你都已经拉着澈去操练了，还不够？”
“儿子学会独立自主，也是不让你担忧的一部分。”
……真是服了他了。
铃声响起，温以柠接到来自庄汐月的电话，对方的语气有些喘：“以柠，昍昍想和你家澈上同一所幼儿园，叫什么来着，NN幼儿园，能麻烦替我报个名吗？”
温以柠问都没问裴骁，一口应下：“好啊。”
“嗯，改送你几件好衣服。”庄汐月罢挂羚话。
……好衣服。
温以柠想起上次自己生日，汐月姐送她的好衣服，所有的布料攥成一团，比手心还。
裴骁托着她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宝贝，上次那件好衣服，今晚再穿一次。”
“没了。”
裴骁蹙眉：“怎么没了？”
“你自己撕碎的，你忘了吗？”温以柠不给他丝毫的机会，次日一大早就丢垃圾桶里了。
“下次带你去买。”
温以柠咬牙切齿，“有本事你就买件男士的自己穿！”
“宝贝想看我穿？”裴骁忍俊不禁，“也不是不行，我去淘淘看，下次我们俩一起穿。”
跟这种‘不知羞耻为何物’的男人简直不通，温以柠捂住他的嘴，“反正你神通广大，昍入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铃声再一次响起。
裴骁接起电话，听到来自凌翼的最新消息：“骁爷，没查到园长的信息，只知道是个男的。”
男的估计也逃不开肥头大耳，裴骁左耳进右耳出，“跟招生办一声，让他们在我儿子班上再加一个名额，司徒家的子也去。”
“行，我试试。”
裴骁手机听筒的音量每次都很，温以柠怎么都听不清，真不知道这混蛋的耳朵是用什么做的，“搞定了？”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裴骁默了几秒，“这幼儿园的园长该死的清高，拒绝投资，还限定招生名额，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温以柠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最后一句话大可不必。”
“很有必。”裴骁冷着一张脸，想起自己交过去的‘低廉’学费，“这只园狗要不然就是太清高，要不然就是有钱却跑去开幼儿园，无论哪种，脑子都有问题。”
“自己不做慈善，还不允许别人做了？”温以柠伸手在他头发上乱揉一通，“我看你才有问题。”
短而硬的黑发根本揉不坏，裴骁反问：“我哪里不做慈善了？”
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求神拜佛都不够，大半的收入都捐出去了，“需要列张清单给你看么？”
温以柠还真不知道他在背后做了这么多，抚着他的胸膛，替他顺气，“我道歉，别生气。”
罢又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做了多少的慈善？”
裴骁瞥了她一眼，炫耀似地吐字：“至少几十个亿。”
“……裴骁。”
“怎么，被我感动了？”
“你有没有想过……”温以柠从他腿上慢慢滑走，“你才是那个最清高的？”罢冲出书房。
裴骁怔了几秒，紧接着追了出去，这东西，太调皮了，别以为他没听到她言语间的讽刺。
“温以柠！”
某个东西从走廊一路跑到客厅避难，边跑边偷笑，“澈！妈妈来陪你打电话啦！”
老乔尔森正和自己的曾孙儿聊得欢快，下一秒就看到孙媳妇儿闯入镜头之中，再然后，一只大掌把她捞走了。
他忍不住训斥：“你个混子！别欺负人家柠柠！”
裴骁把人搂在怀里，一屁股坐在家伙身后的沙发上，“我每晚都欺负她，你有本事飞过来。”
裴澈猛地转头，“妈妈，爸爸每都欺负你吗？”
温以柠被两条‘藤蔓一样的胳膊’缠得死死的，只能抬起腿踹了他一脚，“你爸爸胡的。”
老乔尔森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画面，也不好再指责了。
一家三口陪着老爷子又聊了半时，才挂掉电话。
趁着家伙不注意，裴骁凑到温以柠的耳边，轻轻吐气：“老婆，今晚谁在上？”
他的脸被推开，“你脑子里能不能有点别的？”
裴骁不知廉耻地又凑上来，“我脑子里只有你。”
“你自己玩一会儿吧。”温以柠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我还要去给澈读故事书。”
又是故事书。
裴骁心如死灰地倒回沙发上，看着一大一两个人影消失在走廊深处，给自己灌了杯凉水。
过了一刻，凌翼回电话了：“骁爷，招生办可以再加一个位置，现在立刻把学费交过去吗？”
“交。”不过几万的学费，怎么不交。裴骁孤独地坐在客厅里，本就一肚子气，再加上清高狗，慈善什么的全抛在脑后了，“把招生办的那个负责人绑了，再找个模拟画像师，查一查那个园长。”
“骁爷……”凌翼忍不住提醒，“您之前在夫人面前按过手印的，要是在气头上做了不该做的事……”
他没有继续往下，裴骁也知道，自己会被踢出卧室。
“不会偷着做吗！”
“偷着做什么？”温以柠把家伙哄睡，走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这句话。
“没什么。”裴骁立刻按掉，走过去把她抱起来。
前进的路线不太对，裴骁离开了客厅，径直迈向旋转楼梯，还走了两层，“去哪儿？”
“宝贝，我现在火气很大，急需泳池里的水降降温。”
温以柠：“……”
又是一个清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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