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阵法在瞬间崩裂，炽热的气浪如猛兽般席卷而来，连带空气陡然一紧，呼吸间被灼烧得滚烫。
江钰脑中一片空白，只凭本能俯身乒在地。
只是灰尘尚未落下，一个沉重的冲击接踵而至，毫无预兆地压在了她背上。
时逍如一块盖子，扎扎实实的，把江钰严严实实地扣在霖上，连挣扎的缝都不留。
红气狂涌，热浪冲，浓重的灰尘腾起，将四周的一切渐渐吞没。
但在一片模糊中，萧津却不动如山，衣摆翻飞，丝毫未避，于灰蒙蒙中极为扎眼。
直到再无热气。
“我去，老萧！你这是谋杀啊？！”
时逍撑着手臂坐起，脑子嗡嗡作响，嘴里骂骂咧咧。
这阵法爆得实在太快，若非他反应迅速，恐怕还真山了才......
哎？才！
才呢？！
时逍低头一看，顿时脸色变了。
只见，江钰整个人都被他压得镶嵌在地面，四肢摊开，头发散乱，脸颊贴着地面，连声音都快挤没了。
“救命......放我出去......”
细若游丝的求救声虚虚飘了出来。
“才！！”
时逍吓了一跳，赶紧翻身爬起去拉江钰，一边拽一边心虚，一边又忍不住低头打量。
“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吧，有没迎…我去，土地公？”
视线落到江钰的脸，他一愣，立刻咬住了嘴唇，将涌出来的笑意生生憋了下去。
“什么土地公？”
一张俊秀的脸糊满了干裂的泥土和尘灰，灰扑颇。
江钰眨了眨眼，眼睛就扑簌簌地掉渣，又一话，脸上也开始扑簌簌地掉渣。
连齿缝都有点……嗯，卡泥。
“......噗，才，你等等。”
时逍嘴角疯狂上扬，只能飞快低头掩饰。
他强忍笑意偏过头，蹲下身来，用指腹心地刮其脸上的泥块。
“没事没事。”
时逍边刮，肩膀边抖。
等终于把江钰脸上一层泥剥干净，两人可算能同仇敌忾地面对始作俑者——萧津。
而萧津仍旧立在原地，面色莫名。
他盯着刚刚阵法破裂处的余波痕迹，仿佛全然未察觉那两道直勾勾盯视线。
破绽......
萧津念叨着这两个字，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明白几分。
千人千阵，万象万心。
阵法的灵魂在于阵心，而阵心的位置因人而异，因阵而异，因势而变。
可萧津与他们不同。
他布阵，阵心不在外物，而在自身。
亦为赋亦是多年努力，萧津立于阵中，便是整个阵法的核心与支点。他的呼吸节奏、心神波动、甚至一念生死，都能牵动阵法的细节演化。
和传中的人剑合一相似，可以到了人阵合一的地步。
因此，若阵法有破绽，倒不若是他的心有破绽。
原来是这样啊……
萧津站在迷尘飞舞的余波中，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气来，像是将沉积在心头的郁结一同释出。
可这边刚有所顿悟，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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