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间。
何璐目光总是一会儿聚焦在虞婳跟容砚之身上，一会儿往楼上看。
心虚不在状态。
容砚之漫不经心地给虞婳夹菜，目光闲散清冷地扫了何璐的方向一眼，眸光里带着探究和打量。
虞婳伸出手扯了扯容砚之衣襟，声道：“看样子容砚熙应该是不会下来了。”
容砚之嗯了一声，安慰道：“别担心，还有晚上。”
虞婳耸了耸肩，“好呢。”
其实也不抱什么太大希望了。
毕竟人还是要尝试着学会接受落差的……
容砚熙替他母亲隐瞒了这么多年，也待惯了阴影下，或许，早已习惯。
容砚之修长的指尖握着筷子，给虞婳夹了个鸡腿，“乖，不想那么多，今是新年，咱们开心点。”
“好。”
算起来，这也算是她跟容砚之的第一个新年。
昨晚跨年，他们也在一起，跟很多情侣一样，甜甜蜜蜜。
容砚之这人不懂什么浪漫仪式，但却在京城让人放了一夜的蓝色烟花给她看。
还有直升机在上空盘旋，刻字。
是她的名字。
烟花盛大，直升机也宏伟，今就上了热搜。
但，大多数人不知道这场烟花和直升机是谁准备的。
毕竟刻的字并非虞婳，而是“阿九”。
哪怕网友地毯式挖掘，也没有挖出这个人。
只不过羡慕声一片。
虞婳嫌弃容砚之这么大手笔，他却觉得理所应当。
虞婳不得不承认，有钱人玩起浪漫来，哪怕是个白，用钱堆积出的，也足够碾压许多了。
午饭结束后。
何璐正准备上楼去看看容砚熙，却见容砚熙下来了。
老宅给他做了个专门的楼梯，可以用轮椅往下滑。
他下来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人目光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何璐顿时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福
她不是让这子今别出现在这儿吗？
除了何璐不高兴以外，家里的裙是都挺高心。
尤其是容老爷子容老太太，嘴角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
毕竟容砚熙自从断腿之后就沉默寡言，不喜与人接触，如今竟愿意在元旦这出席，还是挺让人欣慰的。
虞婳下意识地睨了容砚之一眼。
容砚之表情平静，仿佛对某饶下楼毫不在意。
他清楚，现在容家旁系这么多，容砚熙不可能这种时候出真相。
所以他下楼，也不是为了揭穿自己母亲的。
相比起虞婳的期待，容砚之显得淡定多了。
就像是掌控全局的人，知道本次结局走向。
容砚之表情淡淡，看上去平静地仿佛掀不起多大波澜。
容砚熙也是，往他这边看了一眼，连唇角的弧度都是平的，没有一点向上趋势，冷淡的犹如冰冷的机器。
这俩饶氛围很是奇怪。
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电光火石。
倒是虞婳察觉出了不对劲。
下一秒，容老太太就牵着容墨的手走向了容砚熙。
笑呵呵地道：“砚熙你来了，本来还给你送饭上去吃，现在看来不必了。”
着，容老太太就要让佣人去重新把饭菜热一遍，让容砚熙在餐厅吃新鲜热乎的。
“不用了奶奶，我不饿。”容砚熙苍白地笑了笑，视线看向四周的人。
他们的眼神时不时就落到自己这双腿上。
这么多年了，同情和惋惜，以及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是没有变化。
哪怕他们的表情再如何细微，容砚熙也能熟悉的察觉到。
或许他这种残缺人士，在这样的家族里，永远都得不到尊重。
如果把当初的事情出来，以后就更加得不到尊重了。
至少现在大家还会看在他曾经“救”了容砚之的份上，给他一些薄面，不会让他太难堪。
可是一旦这一层枷锁被撕开，所有人连这一层薄面都不会再给他。
所以他宁愿死，一来成全母亲，二来也不用继续活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
偏偏，虞婳救了他，对他了许多话。
他也在慢慢考虑，慢慢想开。
或许自己真的不该这样过一生。
他有自己的未来。
以后哪怕是不待在容家，他的实力也不至于让他饿不着肚子。
好过一辈子这样被人看不起，不是么？
容砚熙推着轮椅，对容老太太微笑了下，然后又摸了摸容墨的脑袋。
这是虞婳的孩子。
长的却像极了容砚之。
真是不顺眼。
倘若他跟虞婳长的像，自己兴许会爱屋及乌，对他很好很好。
偏偏长成这样。
容墨心翼翼道：“叔叔好。”
坦白来，以前他对容砚熙并没有太大感觉，也没什么亲情可言。
但自从容砚熙上次救过他一次，他就对他改观了。
其实砚熙叔叔，还是挺好的。
虽然沉默寡言了一点，但人很热心肠，对他也不错。
何璐立马上前，抓住容砚熙轮椅想把他往楼上推，尴尬道：“那什么，砚熙身体不好，这么一帮人聚在这里，怕是会吵到他，让他不习惯，所以我还是把他带上楼吧。”
何璐此话一出，一些旁系，以及跟容砚熙岁数差不多大的私生子女，脸上都带着嫌弃，还时不时翻白眼。
他们这些人私底下没少议论过容砚熙。
一个瘸子，母亲难听点还是三儿上位，凭什么比他们这些私生子身份尊贵？
都没什么差别好么？
何况还断了腿。
要不是仗着当年救了容砚之的恩情，他也没啥大本事。
偏偏还这么矫情，总是不出门，跟古代的闺秀似的，好像所有人都要伺候他。
容砚熙无视某些不好的眼神，睨了眼迫切想把他推上楼的母亲，用力抓住扶手，不让她帮忙推他上去。
冷淡道：“我想在这里，我身体没问题，不要上楼。”
当场驳了何璐面子。
何璐扯了扯唇，尴尬一笑，无奈，在众人目光下，缩回了自己的手。
虽然气愤，但还是回到了容泽城身边，把火发泄到了容泽城身上，“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容泽城莫名其妙，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孩子愿意出门交涉这是好事，你不高兴个什么劲？”容泽城不理解。
“你知道什么啊！”何璐憋屈死了。
谁知道待会儿容砚熙会不会发神经……
把当年的事情给抖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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