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三和赖皮强面面相觑，看向段老八，只见段老八密集的眨着眼睛，搞不懂他又要干什么，只好停了下来。
其实段老八精得很，罗耀祖要和黄姐结婚，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光听一面之词。等牛树礼回来了，问一问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要是真有那么一回事，那主犯也不是他们。没有那么一回事的话，也不会得罪牛树礼。
罗耀祖刚才还兴奋的心，瞬间凉了半截，这夜长梦多啊，牛树礼回来后，不信他这套辞该咋办？唉！听由命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罗耀祖的手脚全麻完了，血液不通感觉已经肿胀起来。还好段老八他们生了一堆火，否则这又冷又麻的，搞不好会大病一场啊。
远处隐隐约约响起鞭炮声，应该是城里的百姓守岁放的，段老八他们几个头枕着膝盖，似乎已经睡着了。罗耀祖慢慢挪动身体，想寻找钉子或者什么尖锐的东西，看能不能把绳子给弄开。只是这时，那牛树礼回来了。
“弟兄们，醒醒，先吃点宵夜。”牛树礼手提着个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刚才潘丽她们一桌桌子上的糖果，以及一些年糕之类的。
段老八揉了揉眼睛，问：“这么早就散场了啊？”
“散个屁，第三场才刚开始，那陆华癞蛤蟆想吃鹅肉，看戏时眼睛却总瞟向旁边的黄姐，第二场黄姐不在了，他也没心情看，借口要回家守夜，带着老婆走了。还好走了，否则我还没得脱身呢。”牛树礼，一边一边从袋子里拿出水果点心。
“那黄姐下个月就要和这个人结婚了，陆局长怕是没有戏了。”段老八拿起一块年糕就往嘴里送，故意拿花丢给牛树礼。
牛树礼一愣，回头看了一下罗耀祖，又看了看段老八，道：“谁的？”
“人家新郎自己的呗。”段老八用下巴尖指向罗耀祖。
“哈哈哈！就他，给黄姐提鞋差不多。”牛树礼大笑着，但立刻又想到，上次去捉共匪，可是亲眼看见黄元梅和罗耀祖钻同一被窝的，便改变语气问：“是不是真的？”
罗耀祖有些得意，看来黄元梅这张牌不错，牛树礼也被吓住了，连忙：“那还有假，下个月二十八黄道吉日，快把我放了，到时请你去喝一杯。”
牛树礼站了起来，捏着下巴来回走了几步，到了罗耀祖面前，压低声音恶狠狠的：“兄弟，放不了，都怪你命不好，别怪我心狠手辣的，吃点东西，吃饱了送你上路。”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被镇住了吗？怎么还敢这样？罗耀祖不知所措，慌张的问：“我怎么…怎么命不好了？”
牛树礼抓起一把盐水花生，一边剥壳喂给罗耀祖，一边慢慢的：“我原本不想杀你的，把你捆来打上一顿消消气也就过了，没想到你是黄姐的未婚夫，我要是把你放了，那黄姐不会放我过，所以，你死好过我们几个死。”
范三他们几个，听了这话恍然大悟，道：“对呀，刚才我们就差点把它放了，辛亏段哥要等你回来，否则可就大事不妙了。把他杀了，扔到抚河里，即使是做不了毁尸灭迹，那也是死无对证啊。”
千算万算，算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罗耀祖身子都软了起来，无奈的：“看来真的是命不好，都还没有洞房花烛夜，就要奔赴黄泉路了。”
“给我整块年糕，那硬饼也来一个。”就算是死，那也要做个饱死鬼，过鬼门关的时候也有点力气啊。
吃着年糕，嚼着硬饼，罗耀祖却像鸭子吞糠，难以下咽。许久，问了一句，“一会你们谁负责动手啊？”
几人互相看了看，搞不懂罗耀祖临死了问的却是这种无关紧要的话是什么意思？
停了片刻，段老八才：“放心，牛队长动作很麻利的，不会让你痛苦的。”
罗耀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故作玄乎的：“我倒不是怕痛苦，是看你们几人如此不同心，埋下祸根啊？”
“怎么就埋下了祸根？”四人异口同声，追问着。
“想想看，在谁对我动手这事上，你们就已经犹豫不决，都不想负主要责任。我死了以后，我老婆肯定会调查，万一查到你们头上了，你们当中必定会有人为了自保出卖其他人，这是不是埋下祸根啊？”罗耀祖一边，一边观察着几饶神情变化。
“少在这里离间我们了，我们是警察，怎么可能查到我们的头上？”牛树礼这话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自己曾经抓过罗耀祖，不定第一个就被怀疑。
罗耀祖趁热打铁，展开了那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不查，那你们当中也会有人自己供出来。你们几个饶身份地位财富都不相同，没钱的人会帮有钱的人保守秘密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帮保守了，那也肯定是要有所好处，好处给得了一时，给得了一世吗？再了，以后的日子这么长，谁敢保证你们不升官发财啊，到时同在官场上，明争暗斗是少不聊，斗不过的人会不会把这事当做一个把柄？”
这一长串的话，那几个人得一愣一愣的，首先是范三和赖皮强就已经开始松动，他们只不过是穷乞丐一个人，好处没看到，犯得着冒这风险吗？
看到了几人沉默，罗耀祖又起来，“所以你们把我杀了，一点都不值得，一个铜板都得不到也就罢了，还要提心吊胆过一辈子。”
“可是把你放了，那黄姐也不可能放了我们啊。”
“我不把你们出来，黄元梅怎么又会为难你们呢？”
“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不会出来？”
“你们原本是要杀我的，现在不杀了，等于是救了我一命，都救了我的命了，我怎么可能把你们出来？”
这逻辑让人听得找不出什么毛病，但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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