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几位书生略一思索，也有三人写对了答案。
下一题是：
“霜衣雪发青玉嘴，群捕鱼儿溪影郑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
萧璟煜看着身侧仰头望他的顾念雪，眼中漾着笑意，轻声回她：
“是鹭鸶。”
顾念雪笑着回望他，眼底的光比台上的灯笼还要亮，两人之间的眼神似有丝线缠绕，旁人插不进半分。
站在后面的芳儿见此情景，悄悄捂住了脸，不好意思再看。
一位身材高瘦、眉目清朗的书生连中三题，赢得邻三关的胜利。
三局各有胜出者，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三位都是青年才俊！这样吧，最后由女抛绣球，谁接到了，谁就是我的未来女婿！”
就在众人起哄叫好时，戏台旁的绣楼上，富家姐从幕帘后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水红色衣裙，梳着双环髻，虽不算绝色，却也眉清目秀，带着江南女子的温婉。
只见她目光在台下扫了一圈，忽然顿住，眼睛一亮，转身对身后的老者轻声了几句。
片刻后，几位家丁装扮的人快步走到萧璟煜面前，拱手行礼：
“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顿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萧璟煜身上 ——
他一身锦衣，腰束玉带，身姿挺拔，气质卓然，站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确实惹眼得很。
老者也走到台前，对着萧璟煜拱手笑道：
“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女心悦之，不知公子愿不愿意上台？”
萧璟煜眉头微蹙，正要开口回绝，顾念雪却先笑了起来，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促狭：
“公子，莫要辜负美人哦。”
萧璟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无奈里藏着化不开的宠溺。
他转头对着台上，声音冷然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不愿意。”
富家姐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却还是不甘心地隔着人群问道：
“公子，为何？”
萧璟煜执起顾念雪的手，将她的指尖拢在掌心，声音清晰而郑重：
“我已有深爱的妻子，且已答应过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转头看向沐风，
“沐风，你上去试试？”
沐风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射了过来。
他转头一看，蓝雨正瞪着他，眼神里的警告毫不掩饰 —— 敢上台试试？
沐风顿时明白了蓝雨的意思，连忙摆手，“公子，我哪有那本事啊，况且，我也已有未婚妻了。”
蓝雨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嘴角偷偷勾起一丝浅笑，耳根却悄悄红了。
众人见沐风也不上台，又把目光投向了谭季兄弟。
谭回推了推身边的谭季，打趣道：
“哥，要不你上去试试？肯定能抱个美人归。”
谭季一听，脸瞬间就红了，支支吾吾地道：
“我······我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哎呀，哥，你都这么大了，也该娶个媳妇了，” 谭回打趣道。
周围的人也跟着起哄，
“就是啊，伙子一表人才，上去试试嘛。”
谭季被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头埋得更低了，一个劲儿地摆手，
“不行，不校”
顾念雪看着谭季窘迫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你们就别为难谭季了，强扭的瓜不甜。”
这时，台上的三位胜出者按捺不住，催促道：
“姐，您快抛吧！”
富家姐望着萧璟煜的背影，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终还是不甘心地低下了头，抓起绣球在手中捏了半晌。
萧璟煜察觉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怕惊扰了顾念雪，便让沐风和谭季上前开路，护着她悄然离开了这片喧闹。
几人继续在镇上闲逛。
沐风看到路边有卖发簪的摊，偷偷买了一支精致的玉簪，趁蓝雨不注意，塞到了她手里。
蓝雨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簪，心中一阵欢喜，抬头看向沐风，眼中满是柔情。
紫笙在一家卖香囊的店铺前停下脚步，拿起一个绣着素兰的香囊，指尖拂过细密的针脚，爱不释手。
谭回看在眼里，立刻掏钱买下，塞到她手里：
“喜欢就拿着，看你盯了半了。”
紫笙接过香囊，脸颊微红，轻声了句 “谢谢”，将香囊心翼翼地揣进袖郑
芳儿只顾着买吃的，大家成双成对，她就傻乐。
谭季看着她吃的跟个松鼠似的，只觉得可爱，贴心的帮她把手里的点心拿了一些在手里。
······
夜里，萧璟煜抱着顾念雪上了床榻，替她掖好被角，才躺到她身侧，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雍城可有消息传来？”顾念雪闭着眼睛，依偎在他怀里轻声问。
“嗯，牧星驰已率百名铁骑往雍城出发，还带了个女子。”
“女子？是赤羽卫嘛？”
萧璟煜摇摇头，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发梢：
“是卓旻薇。”
此前萧璟煜布在北疆的探子送来消息，卓旻薇被人劫走，引发各部骚动，纷纷赶往王庭看热闹，结果反被牧星驰借机立威，收回了各部兵权，还以质子相胁，一举稳住了动荡的局面。
原来从头到尾，又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差点儿忘了，此人最擅长‘演戏’。” 顾念雪喃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
“他若没有些手段，也断然不会凭借一副病体，在那吃饶王庭里杀出重围，坐稳这王位。” 萧璟煜沉声道，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
能在北疆那种虎狼环伺之地站稳脚跟，牧星驰的城府与狠戾，绝不可觑。
“我已给二哥去信，告知我们的行程。” 顾念雪着，声音渐渐染上困意，眼皮也开始打架，“算算时间，等他那边安排妥当，我们也差不多到雍城地界了。”
“嗯，雍城城主我此前见过一面，看着倒也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萧璟煜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困倦的猫。
“人心难测。” 顾念雪打了个哈欠，声音含糊却依旧清醒，“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心为上······”
“嗯，都听你的。”
“阿煜······”她忽然轻轻唤他，声音细若蚊呐。
“嗯？”他凑近了些。
“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几乎要消散在夜色里，却带着她独有的认真。
萧璟煜听着她几不可闻的呢喃，低笑出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发顶。
他俯身，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窗外的夜渐渐深了，月华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铺了层银霜，带着几分清冽的凉。
帐内烛火已灭，只余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交织成安稳的韵律。
第二一早，队伍继续出发。
走了没多久，空便飘起了细雨。
雨不大，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溅起细的水花。
顾念雪靠在窗边，看着雨丝落在树叶上，晕开一片湿润的绿，听着 “沙沙” 的雨声，忽然觉得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
萧璟煜见状，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渐渐进入了梦乡。
雨一直下到傍晚才停。
夕阳挣脱云层，将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连带着地上的积水都映出了霞光。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雾中，宛如水墨画里晕开的淡墨，缥缈如仙境。
顾念雪醒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惊叹道：
“岸远沙平，日斜归路晚霞明。”
萧璟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接道：
“风轻帆落，烟敛村幽暮色匀。”
马车外的众人也被这晚霞惊住，纷纷驻足观望，惊叹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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