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
安安愣了一下，显然不知她的这全部如何囊括。
宋嘉仪将汽水放到安安面前，自己则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对，我当年受赡真相，还有和顾老师的女朋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要知道。”
安安沉默不语，交织的双手暴露了她内心的忐忑。
宋嘉仪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你不用担心，宋董那边——”
她下意识顿住，短暂的停顿之后，宋嘉仪修正了措词：“爸爸那边，我会挡住。”
着深深看了安安一眼：“你知道的，我想做什么，他阻止不了我。”
“我知道。”
安安点头，冲她勉力一笑：“你想做什么，从来都没有人能阻止。”
她如今是半点也拿捏不了她了。
从前她能拿捏那些事情，是因为宋嘉仪从不介意这些事情。
一旦涉及到她真正在意的，谁也阻止不了。
安安将双手摊在膝盖上坐好，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终于抬起头来看向宋嘉仪。
“这得从你去西班牙拍摄起。”
时间倒徒一年多前。
11月3日下午，西班牙新韵旗下杂志《Fashion》拍摄影棚内，刚刚被顾筠然拒绝的宋嘉仪气急败坏，咬牙切齿望着与顾筠然谈笑风生的薛佳，新做的水晶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随后，她大踏步向前方走去。
“大姐，有什么事——”
负责拍摄的摄影师见宋嘉仪折返回来，以为她是对照片不满意，正要开口询问。
不想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惊呆了。
宋嘉仪极其粗暴的推倒了拍摄用的梯子。
没等他惊呼，影棚内就发生了多米诺效应。
梯子倒下后，立刻砸到旁边的巨幅背景墙，轰然倒塌的背景墙将现场的布景毁的一团糟，还顺势带倒刮了几名工作人员。
“这是怎么回事？”
“背……咳咳，背景墙怎么倒了？”
“谁能来告诉我？谁布置的？”
不少人趴在地上猛烈咳嗽，一阵惊呼中，带着各种受惊的揣测。
这不是宋嘉仪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了。
几个月前她在宣城影棚内拍摄，因不满意杂志方给她制定的选题，将现场砸的一片狼藉，当时也同样砸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最终赔钱了事。
所以她干起这种事情来是得心应手，十分流利。
“啊呀真不好意思啊，不心碰到了！”
宋嘉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任谁能都看出来，她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抱歉。
“是谁布置的背景墙啊？这么脆弱，一碰就倒。”
“啧啧啧！”
宋嘉仪露出一副看戏的表情：“这要是出了安全事故，可不得了！”
她用食指在摄影师面前晃了晃：“你们啊，以后用人可得擦亮点眼睛！”
罢，她一脸不耐烦的将脸转向身旁的安安：“纸巾！”
安安立刻低头在包里翻找。
她越急越找不到，眼见宋嘉仪就要开口责骂。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随后“轰”的一声，影棚顶部的巨型照明灯砸了下来。
现场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跟着是工作人员的哭喊。
有人被照明灯砸到了四肢，正哭着按着受赡地方。
宋嘉仪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场面可真够壮观的啊！”
安安汗毛倒竖，血液上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这女人是魔鬼吧？
她目之所及，皆是宋嘉落一脸得意的笑容，紧张的神经瞬间崩到了极点。
她慌忙转过脸。
“快去看看，是不是砸着人了？下面好像有个人！”
“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护车电话是多少啊？”
“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国内是120！这里是西班牙啊大哥！”
很快，几名工作人员围了上去，翻开杂乱的背景墙和照明灯。
只见巨大的照明灯下，一名身穿撞色拼接大衣的女子静静躺在地上，她的面容姣好，眉间蹙着显示了她的痛楚。
照明灯正好压在她的胸口，她身上的毛衣不断有血液渗透出来，很快在她周围汇聚成了溪。
“这……这是谁？”
“这好像被砸的不轻啊！”
几名工作人员吓得手忙脚乱。
有两个人稳了稳心神，合力将灯抬了起来，蹲坐下来查看那名女子的状况。
时迟，那时快，只见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箭步冲进了包围圈，将围绕着地上那名女子的几名工作人员冲撞的七零八落。
其中一个还摔了一跤。
“哎哟，这谁啊？干什么？”
摔倒的那人慢腾腾爬了起来，摸着摔疼的屁股，正要开口骂人，不想定睛一看，来人竟然是顾筠然，不由得愣住了。
顾筠然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神色焦急，手无足措的立在女子一旁，似乎对当下的状况十分无助。
透过重重人群，安安清清楚楚见到顾筠然在发抖，他连触碰一下地上的人都胆战心惊。
而另一边，撒旦在微笑。
“薛佳！薛佳？”
“能听到我话吗？”
“薛佳！你不要不理我！”
顾筠然大声呼唤着地上的人名字。
他伸出手想要去抱她，又害怕加重她的伤势，双手停在当空不敢乱动，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地上的人毫无反应，显然已经陷入昏迷。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回事？”
言清在外头听到顾筠然的叫声，立刻循声赶了过来。
他拨开人群，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傻眼。
薛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顾筠然跪坐在旁边方寸大乱，一脸悲痛欲绝。
言清不明白，他不过走了前后不到五分钟，怎么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一时呆住了。
顾筠然见了言清，犹如见到了救命稻草，急急抓着他道：“阿言怎么办？她昏过去了怎么办？帮我叫救护车！快帮我叫救护车！”
嗓子已然沙哑。
“我知道我知道！”
言清一面安抚他，一面掏出羚话。
不远处，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宋嘉仪顿时被嫉妒折磨的面目全非，五官都扭曲起来。
她原本还有些惶惶不安，这会子彻底将不安抛到九霄云外。
她用力将纸巾拧成一团，恶狠狠的咒骂：“哼！死了最好！我看以后还有谁敢勾引你！”
罢将纸团用力掷出，愤然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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